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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温柔融化痴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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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江西北部的都昌县城郊,说起黄水泉谁都知道,他是一个永动机痴迷者,他幻想制造出一部不需任何原料,只要一次性给机器施加能量,就会永远不停地转下去的机器。这可能么?这是永远不可能的,可他一直痴迷不悟。为此,他离开了家,离开了父母,亲密的女友也离他而去。他一下子成了孤家寡人。

这个时候为了生存,黄水泉只得一边帮别人做小工。吃饭常常是有一顿没一顿,人又瘦又黑,加上茅草似的头发,看上去像个疯子。同村里有一个人却在默默地关注着黄水泉,她就是余桂花。高中毕业的余桂花嫁给了村里最有钱的黄正生。黄正生是跑运输的,夫妻日子本过得红红火火。谁想到1998年5月的一次运输中,由于丈夫过于疲劳,天下雨路又滑,一不留神连人带车翻到了山崖下,命丢了,车也毁了。余桂花哭昏过去。醒来看着两岁的儿子小宏,又不得不强打起精神。尽管丈夫留下了一些钱,但没有男人的日子,孤寂、艰难可想而知。

说不出为什么,在黄昏时,看着黄水泉失魂落魄地走回来,余桂花心里就有一种痛惜。别人都说黄水泉神经有问题,她却不这样看,他知道他是有着自己的想法的人,只是他的路没有走对,如果他走对了路,不会比别人活得差。

有一次,黄水泉蹲在塘边洗衣服,余桂花也正好来洗衣,她禁不住对黄水泉说:“我帮你洗。”黄水泉不好意思地笑着:“不用。”余桂花拿过衣服:“客气什么?”黄水泉心里一动,想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余桂花一边埋头洗衣,一边说:“你也该找个人了。”黄水泉苦笑一声:“永动机不成功,我一辈子不成家。”余桂花叹息一声说:“你怎么就这么死心眼?”“你也这么看?”“我也算读过几年书了,那东西搞不出来的。”“不,我终有一天会搞出来。”余桂花也不去争论,只摇摇头:“你还在做梦。”

余桂花心想:也许成了家,有了责任,黄水泉会醒过来。便张罗着给他找一门亲事。

一天,余桂花来到了黄水泉的屋里。屋内一片狼藉,桌椅上布满了灰尘。见此情景,余桂花心里一酸。见余桂花进来,黄水泉尴尬地站起来:“屋里这个样子,坐都没地方。”“也是不成样子,也该成个家了。我娘家有个女子不错,如果你愿意,我就去说说。”黄水泉一听,说:“你别忙乎了,男人没事业,成家有何用?”余桂花恨铁不成钢:“你就听我一句,别再搞那东西对立。且不说别的,你总该养活自己吧?我劝你,先出去打工。你这样会误了一生!”说完,余桂花转身而去。黄水泉望着她的背影,心里突然感到一种温暖.

婉拒他的一片爱意

1999年2月,天飘着漫天的雪花,此起彼伏的爆竹声渲染着过年的祥和与欢乐,黄水泉屋里却一片冷寂。他坐在房里,想着几年的努力付之流水,一种很失败的感觉令他悲从衷来。突然,门被推开,余桂花走了进来。“水泉兄弟,去我那儿过年吧。”“不了。”“你一个人冷锅冷灶的,去我那不就多一双筷子?”黄水泉没再推辞。

吃过饭,余桂花说:“过了年,你就出去打工吧。”“嫂,你对我好我知道,可我离不开永动机。这样走,我不甘心。”余桂花长叹一声:“你折腾了这么些年,弄出什么来了没有?你看得起嫂,就听我一句话,你是个男人,要学会自立,这样下去,总不是个事吧?”黄水泉没再作声。

元宵一过,黄水泉终于和村里一帮年轻人出去了。可他没有一技之长,工作并不好找,只好在一建筑工地上卖苦力。那繁重的体力劳动让他渐渐淡化了对永动机的牵挂,而另一种思念却在夜深时开始出现在他的心里,他常常会想到余桂花,想她对自己的好,想那张好看的脸上那好看的笑。他忍不住给她写了一封信,但只是说了说他打工的情况。

事实上,黄水泉一走出乡村,就感到心境豁然开朗,眼界也一下开阔了。他开始意识到搞永动机有些荒唐,自己先前的一些可笑,考虑为自己找点出路了。

1999年8月,黄水泉回来,一放下东西,便向桂花家走去。余桂花一见,不知怎的,心一下跳快了,问:“你回来了?”黄水泉说:“在外面没有一技之长,难找到好事,回来想学点什么再出去。”余桂花一听,非常高兴:“早该如此了,手艺不误人。”“我就想跟你商量,学点什么好。”“学驾驶吧,那手艺好。”黄水泉看着余桂花。也许余桂花想到了死去的丈夫,眼里突然闪动着泪光。黄水泉一见,愣了:“嫂,我让你伤心了?”余桂花淡淡一笑:“没有,你能想到正事上,我为你高兴。学驾驶的钱我这儿有,你就先拿去。”“嫂,打了半年工,我也积了两千元哩,你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孩子也够难。”“再难,也比你强。”黄水泉一感动,眼里湿了。

三个月后,黄水泉学习结束,顺利地拿到了驾驶执照。这天,他来到了余桂花家。余桂花问:“执照拿到吗?”“拿到了。我想跟你说件事,听说外面的驾驶员工资很高,我准备过几天出外打工。”余桂花一听,默不作声。黄水泉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忍住了。其实,黄水泉自己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对余桂花有一种依恋,他真舍不得离开她,“可是……”他缓了缓说:“我出去打工,等攒够了钱再回来买部车自己跑运输。”余桂花说:“帮别人打工总没有自己跑运输强。要么这样吧,我手里还有两万多元,你就先拿去买部小货车。”“那怎么行?”“我只是借给你,等赚了钱,你还给我就是了。”“嫂!……”黄水泉突然冲动地叫了她一声。

黄水泉拿了桂花的钱,买了一辆小货车,跑起运输来。由于他价格公道,人又和气,客户有事都喜欢找他。2000年底,黄水泉就赚了两万多元。那天,黄水泉拿着钱走进了余桂花的屋。他拿出两万元,又递过五千元钱说:“嫂,这是利息。”“你……”余桂花看着黄水泉说,“你把我当什么人了?”“嫂,我知道,可这是我的心意。”“这钱,你拿回去,要不我就不高兴了。”看着余桂花温情的目光,黄水泉把钱收起了。

第二天,黄水泉在县里买了一根金项链,给桂花送了过去。黄水泉说:“嫂,你对我这么好,真不知道怎么感谢你,这根项链就当是我的一点心意。”余桂花看看项链,又看看黄水泉,黄水泉正满含深情地看着她。她一下明白了他的心意,可她想,自己是结过婚的人……于是站起来说:“这项链太重了,我受不起,你还是留着以后给你媳妇吧。”说着就要走开。黄水泉说:“嫂,大哥离开你已有几年了,你一个女人拉扯个孩子也够难的,如果你不嫌我……”余桂花打断他的话:“你别说了!”黄水泉突然跪在余桂花的跟前:“嫂,我真的不知如何报答你。既然你嫌我,我发誓一辈子不娶!”余桂花忙扶起黄水泉,说:“快起来,你这不是折杀我。我帮助你,实在是不想你就这么毁了。”黄水泉站起来:“嫂,你不找人,我就不娶!”说着走出门去。

看着他的身影就感到快乐

黄昏时,黄水泉开车回来,总有事没事到余桂花屋里坐坐,或挑挑水,或做些其他的重活。在他意识里,已把这里当作自己的家。余桂花意识到这样下去不行。尽管看着黄水泉的身影,她感到一种快乐,在夜里也会忍不住想他,但她不能答应他。她决定找他谈谈。

2001年正月的一天,黄水泉跟往常一样,给桂花做完事准备回去。余桂花叫住了他。她说:“水泉,你以后就不要来了。”黄水泉一怔:“为什么?”“别人会说闲话。”“管那么多干嘛,谁愿说谁说去。”余桂花一急:“你说得简单!”黄水泉一时不作声,过了一会,说:“嫂,小宏也需要个爸。”“不行,真的不行。”“怎么不行?”余桂花叹一声:“水泉,你想想别人会怎么看?我是一个有孩子的女人,你找谁都比找我强!”“嫂,我心里只有你。”黄水泉冲动地拉住余桂花的手,余桂花忙挣脱了,哭着说:“你走吧。”掩面跑进了房里。

2001年4月的一天,因为连着下雨,黄水泉就没有出去跑车。余桂花撑着一把雨伞,走过来。“嫂,你过来了。”余桂花收拢伞说:“水泉,到我那儿去一下。”“啥?”“去了你就知道。”一进屋,见厅里坐着一个年轻的女子,黄水泉就知道是怎么回事,连忙说:“我还有事,先走了。”余桂花一把拉住他:“哪有那么忙,坐一会再走吧。”黄水泉还是坚决地走出门去。余桂花怔怔地呆在了那里。自此,她再也不敢给黄水泉介绍对象了。

一天夜里,黄水泉正准备上床睡觉,突然听到有人叫他:“余桂花病了,你赶快去一下。”黄水泉急急地来到余桂花的屋里,见余桂花痛得在床上打滚,脸色苍白,吓得一把抱住她:“你怎么啦?” “我不知道,只是痛。”黄水泉忙把她抱到自己的货车上,发动车飞快地向县城医院驶去。一检查,是急性阑尾炎,要立即动手术。医生拿着手术通知书请家属签字,黄水泉看了看余桂花,没犹豫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在黄水泉精心的照料下,余桂花的病很快好了,她明白自己的生活真正离不开黄水泉了,决定不再拒绝他。

黄水泉与余桂花的爱情村人也隐约地感觉到了。余桂花的公婆本来担心余桂花会改嫁他乡,现在见她和本村的黄水泉有情有意,从心底希望他们两人能真正走到一起。而黄水泉的父母本来就打算白生了他一场,现在见儿子在余桂花的帮助下,已走正路,对余桂花心存感激,自然也同意他们两人能够好下去。就这样,在双方家人的撮合下,2001年腊月28日,这对有情人,在喜庆的爆竹声中走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