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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村新韵读黄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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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个原生态的小村庄,三面环山,一面向海。这是浙江省唯一完整拥有省级森林公园的村庄,森林覆盖率达90%以上。由青砖砌成、长达3公里的巍峨长城逶迤山间,商山飞瀑与明镜般的水库构成奇妙的画卷。

这里是历史上黄公的隐居之地、林逋的故里。如今,来这里访古探胜的游客络绎不绝……

有人预言,象山港将会是天堂港湾。而象山港畔的奉化市裘村镇黄贤村,在新农村建设中正开创人间天堂。古村新韵,还是奉化当地人说得准:“滕头对落是黄贤。”这里方言“对落”是“接下来,之后”的意思。滕头村是全球生态500佳之一,滕头案例入选2010上海世博会。黄贤则在历史上呈现隐逸之士的态势。在海洋经济建设年代,它奋发崛起,其发展势头已引人瞩目。

黄公、林逋是前贤

“黄贤村有1800年以上的历史文化。”村干部林孝良如是说。村中商山下的泥墙茅屋,令人遐想到黄公遗踪。“大里黄公”是司马迁《史记》和《后汉书》中记载的商山四皓之一。他和东园公、里、绮里季为避秦末暴乱,耄耋之年隐居陕西商山。秦汉时代的奉化、鄞州统称县,“大里”在浙东这块土地上,留有黄公遗踪多处;黄贤村里就有东祠庙、黄公墓和商山景区。黄贤村之名缘自黄公。

黄贤黄公墓园四周竹林拱围,登上百米长石阶,两边石人石马栩栩如生,墓地顶端立有黄公雕像。墓地下侧有东祠庙,供奉着商山四皓塑像,庙内墙上有画图,向人们述说四皓的生动事迹――

汉高祖刘邦与吕后所生的太子刘盈孱弱。刘邦欲立戚夫人之子赵王如意为太子。吕后经张良指点,由刘盈作书,卑辞厚礼,请出商山四皓。一日刘邦在朝堂,得知刘盈背后站着商山四皓,想到自己曾经招募四皓辅政,但未能成功。于是对戚夫人说:“我欲易之,彼四人辅之。羽翼已成,难动矣。”后来吕后,四皓出走四方,黄公到浙东演绎出大里黄公的史话。

黄贤有商山。此商山虽非彼商山,但山同名,境界也相似。陕西商山地形险阻,景色幽绝,为古人隐居名山。黄贤商山也是地形陡险,景致幽深;古木森森,飞瀑直下;青山亭阁掩映,白鸽成群飞翔。

黄贤有块巨大麒麟石,石上铭刻“林逋故里”四个大字。林逋又称林和靖,生于黄贤,后居西湖孤山,他写有梅花诗名句:“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把梅花写得传神入化,为爱梅咏梅的诗人望尘莫及。千古梅韵谁胜手,惟有黄贤林和靖。

林逋少年时,曾与梅小姐相恋,但终生未娶,又从未为官,以隐士之志,和梅花仙鹤为伴,世称“梅妻鹤子”。

一般认为林逋是钱塘人,但他的出生地黄贤则有故居、书院,还有林逋在东祠庙里亲手所栽的古柏,苍劲挺拔。

明代诗人汪纶有《黄贤》诗记之:“黄公采芝商洛去,海上孤村倚旧游,晦迹已终秦二世,洁身不入汉诸侯。青山窈窕云长在,绿树逶迤路转幽。此地更闻林处士,清风高洁继前修。”

林逋抛珠戏县令传为千古美谈。有一年县官要来黄贤,责令黄贤人缴100颗大珍珠。在村民急得发愁时,少年林逋找到族长说:“给我两颗小珍珠,这事交给我办好了。”族长同意神童林逋去试试。

那天县官来到商山桥畔,发现迎候他的竟是一个小孩,便责问:“你们大人呢?珍珠准备好了没有?”

林逋说:“珍珠事小,只要你能够对出我的对联,我可以给你更多珍珠。”接着林逋出了上联“白杜白鸡啼白昼”,上联有古县城白杜地名,有动物又有动物叫声,县官想了好久,还是对不出下联。林逋等不及了,就自己说出了下联“黄贤黄犬吠黄昏”。说完他就把两颗珍珠抛到桥下水中,又对县官说:“我明天再准备对联,对出了还有很多大珍珠。”县官想,黄贤村里一个小孩子竟如此厉害,还是不来黄贤村为好。从此再也不到黄贤来敲诈勒索。

如今,商山桥畔林逋抛珍珠处,疏浚成明珠湖,一泓碧水映蓝天,其生态价值,何止千万颗珍珠。湖畔一排排别墅,见证村民安居乐业;还有梅鹤剧院,内设1200个座位,足可供全村老少免费观看戏剧、电影,在20多年前小村建造这等气派的剧院,也称得上是一处令人注目的人文胜景。

海上长城、肖孙阁

黄贤面朝象山港,三面环山,这个400多户人家的港畔小村,2004年率先建成森林公园,并经上级有关部门批准,生态环境令人赞叹,而黄贤在森林公园建造的海上长城更是奇观。

黄贤那海上长城气势雄伟,沿着山岗逶迤,宛如北京八达岭。海上长城的起点江南山海关,雕梁画栋,雄姿超然,建在山岗偌大的砖铺坪地上,相邻又有流光溢彩的飞云楼;古朴庄重的土楼,坪地上有数排桌椅可供游人小憩,明月林间照,清风沐海湾,置身此地,说今道古也别有情趣。

建造海上长城的起因,缘于本世纪初,全村有茂盛的森林,防止森林火灾是件大事。通常的办法是开掘防火林带,用一条条宽阔的裸土,把大片森林分割开来。采取这一举措要砍去大片林木。从长远看,还不如建海上长城。林孝良的动议,得到村民的认同,认为既可防火,还可供人游览,这里还有戚继光在象山港畔抗倭的故事呢!

景区陈列的泥涂船,连着戚继光抗倭的轶闻。倭寇乘船从海上到了象山港畔,遇上泥涂浅滩跳船下滩,一脚高一脚低,膝盖陷入泥涂中,难以自拔。随着戚继光一声令下,当地民众驾数百泥涂船疾驶杀向倭寇。这泥涂船平时人们用来捕小海鲜,战时用来抗倭。船身长15米,宽04米,人立船头,身佩刀剑,一脚踩在船中,一脚在泥涂上,用蹬、撑等动作,出没自如,在双方白刃战中,倭寇败得嗷嗷叫。如今,在江南山海关城楼前,立有戚继光跃马执刀的塑像。

登江南山海关举目所及,黄贤古村新貌映入眼帘,古代长城用于保太平安宁,今天黄贤的海上长城旨在呵护生态环境。瞧!森林公园树木蓊郁,山下明珠湖又是清波荡漾。

林逋当年掷珍珠于商山桥畔水中,如今万亩森林孕育成一泓碧水,称谓明珠湖。湖上九曲回廊,洞桥弯月,荷花盈水,可与西湖曲院风荷媲美。坐船湖中行,如同画中游。

遇上传统节日或节假休闲,明珠湖里肖孙阁前呈现色彩斑斓的民俗风景画卷:新郎身着马褂,头戴礼帽,胸佩大绸花;新娘浓妆淡抹,身披婚纱,在众人的簇拥下,从游船埠头乘船而来,划过清波,穿过月洞桥,上岸来到肖孙阁。新娘由伴娘陪同登楼走上阳台后,会有抛彩球的热闹场面。

新娘要把大红彩球抛给如意郎君,即使在此时此地,依然是好事多磨。新娘手持彩球,踌躇再三,迟迟没有放手下抛,因为阳台下人头攒动,新郎总是难以靠近。肖孙阁前有10多人支撑起长10米、高25米的龙凤仪仗,新郎要穿过龙凤仪仗,有人群阻拦,走到阳台下可不容易。唯一的方法就是向人讲好话,塞喜烟、给喜糖,在一番讨价还价的嬉闹声中,新郎才有机会走到阳台下,接住新娘抛来的彩球。

肖孙阁寓有深意。民间有不肖子孙不成器之说。明珠湖中肖孙阁之名,出自大宋提刑官陈肖孙。他孝敬长辈,为官清正,在故里黄贤一带传有美名。大宋提刑官集“公、检、法、军”大权于一身。肖孙阁前结连理,后代子孙成大器。这婚礼风俗,如今不局限于殷富的黄贤人家,外地情侣度蜜月休假,也到这里祈求如意吉祥。

生态文明谱新曲

在江南山海关,目睹山水间的黄贤村落,村民住房瓦片呈现块状有序的黑、红、蓝三色,反映了黄贤村民30多年来创业历程的轨迹,记录了黄贤干部坚持规划在先的智慧、落实规划持之以恒的决心和毅力。

人说“强不强,看顶梁。”黄贤村以林孝良为代表的村干部,敢为人先,创业创新,谱写了古村新韵三部曲。打开泛黄的黄贤村档案,30多年来,三个“十年规划”赫然醒目,并且由林孝良编成易读易记的顺口溜。

1981年至1990年,第一个十年规划目标:“青山绿水好风光,五谷丰登六畜旺,村里工厂是银行,村外土地是粮仓,茶桑林果满山岗……”村里以工促农成为经济发展的突破口,村民要求建房,由村统一规划,建设一样格局的农村住房,青灰色屋瓦连片,日久呈现黑色。

1991年至2000年,第二个十年规划出台,当时也有顺口溜:“以工促农最要紧,夫妻双双把厂进,荒山建设成森林,教育事业要抓紧,社员生活小康型。”村中围绕农业水利、环境整治,规划提出工业强村、生态美村,村民住房改善,新盖红色洋房别墅连片。

2001年到2010年黄贤有第三个十年规划,实施规划有新特点:“森林公园好风光,百姓接待游客忙,文化素质要跟上,生活水平上一档。”如今村建森林公园渐入佳境,村民统一建设的住房已转入第三轮,从上世纪80年代的青灰黑瓦房到90年代的红色洋房,如今村民将要住上套房,它的房顶统一为蔚蓝色,既能保证村民户户有住房,又可以少占用宝贵的土地资源。

30多年来,黄贤村从工业富村、生态强村到旅游兴村,在发展道路上,先后多次被评为奉化市级、宁波市级、浙江省级先进单位。村民年平均收入早在2006年就突破万元,大大超过宁波市村民的平均水平。村民享受养老金制度和相关医疗保险,老年人早就有生活补助。村民享受六大免费制度:上幼儿园、小学免费;看电影免费;自来水免费;婚丧喜事用具免费;农业灌溉设施免费;建房基地免费。现在村干部坚持“脑袋口袋一起富,物质精神两手抓”,对文化实行大投入,营造着富裕文明、和谐舒适的人间天堂。

黄贤是浙江省唯一拥有省级森林公园的树庄,森林覆盖率达90%以上。1万多亩的森林,溪水淙淙,鸟啼蛙鸣。壮丽的商山飞瀑,澄碧的水库湖泊,整个森林公园犹如一幅立体的美丽画卷展开在人们眼前。

黄贤森林公园、山水景致引人流连忘返;天然氧吧、休闲也别有天地。远眺山岗,造型别致的土楼宾馆,能接纳各类会议和代表住宿;山腰绿树掩映的粉墙黛瓦为商山宾馆;水上餐厅快活林多的是特色海鲜;还有村民开设的农家乐,游人可自烹菜肴,可长住短宿,可接待中外贵宾。但那里也有令人遗憾之处,游人乘游览车到海上长城脚下,和从前游北京八达岭相似,登上城垛的人极多,攀上最高点的人很少。海上长城的北高楼气势雄伟,许多人常因足力不济,可望而不能及。今后,黄贤将建索道缆车,游人可达最高层境界。

说黄贤是人间天堂,近10平方公里的森林公园里,有特产琼浆玉露水蜜桃,乃是中国水蜜桃之乡奉化市的骄傲。黄贤又盛产名茶奉化曲毫。“山实东南秀,茶称瑞草魁。”那560多亩茶园没有环境污染,茂盛的林木净化空气,更有山水滋润茶园。黄贤茶醇香味正,如同林逋所云:“世间绝品人难说,闲对《茶经》忆故人。”

好茶相伴茶食。黄贤馒头作为茶食声名远播东瀛。至今日本东京有林净因路、馒头街。林净因是林逋七世孙,被认定为日本馒头始祖。虽说林逋终生未娶,却有后裔,那是侄儿过继给他为儿子。1993年,林逋47代后裔川岛英子带着家谱寻根,与黄贤林氏家谱对接吻合……

东祠庙里记黄公,林逋高洁传村中。黄贤文脉相传,民风绵延,像是幽谷山林中的兰花,有“君子之态,王者之香,隐士之志,仙人之趣”。这使人联想到与林逋同为北宋年间的词人王观,他那赞美浙东山水的词句,把原词中的“江南”改为“黄贤”,即为当代阳光海湾上黄贤村的写照:水是眼波横,山是眉峰聚,若到黄贤赶上春,千万和春住!

(本文照片均由钟水军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