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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论《月光》、《霁月》、《月下独酌》的同与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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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赖子盈(1992-),女,汉族,浙江临海人,江西师范大学汉语言文学本科在读。

摘要:魏尔伦的《月光》、郭沫若的《霁月》、李白的《月下独酌》是三首包含“月亮”意象的诗歌。虽然时间上有古今的区别,空间上也有东西方的差异,但是这三首诗呈现出明显的相似性,相似性之下又具有差异性。本文通过三首诗的对比,旨在从意象、诗境、创作方法等方面探讨这三首诗的异同。

关键词:月亮、移情入景、象征主义

一、月亮意象的同与异

月亮在诗人笔下呈现出跳动的生命力和鲜明的性格美。三首诗中,诗人都选取了“月亮”作为主要意象。其中,月亮都有孤独之意甚至都透露出“月亮―女性”这一文学原型。但是,同一个“月亮”东西方诗人所寄寓的内涵是不同的。西方的月亮大多表示孤独、忧郁之意,而东方的月亮意象与西方相比显得更为丰富。它除了表示孤独、思乡外,还隐喻美好的事物,表达洒脱、旷达的情怀。

魏尔伦的《月光》描绘了村野里的假面舞会图。漆黑的夜晚、惨淡的月光与狂喜悲泣的喷泉、大理石雕像等交织在一起。这些意象虽有出场次序先后之别,但无不带有冰冷、忧郁之感。甚至村野里唯一的热闹――假面舞会,舞蹈者跳啊、唱啊、弹着琵琶,奇幻的面具下透出的却也是一丝凄清。表面上的狂欢、狂喜却难掩实际内心的凄清、忧郁。

郭沫若的《霁月》创作于1920年前后,诗人留学日本却心系祖国。诗人笔下的月光是淡淡的、幽幽的,照得人在月光下觉得清寒。其诗看似宁静,宁静之中却透露出浅浅的忧伤。但是,忧伤并不是诗人情感的主流,忧伤背后更多地寄寓了诗人对于自然和祖国的美好心愿。诗人追求和自然融为一体,他更需要的是月亮“借件缟素的衣裳给我”、“提起你幽渺的波音和我”。他将月亮隐喻美好的事物,寄托了他的人生理想。

李白《月下独酌》中的月亮意象除了孤独之意,更多了洒脱、旷达的情怀。李白是孤独的,在花间、在月下,本该是文人、志同道合的人一起喝酒赏月。但是却只有李白一人独酌。月亮是高洁的,世事混浊,李白不屑为伍,他宁愿亲近月亮。皇帝的疏远、世人的嫉贤妒才、“济苍生”的愿望不能实现,李白通过月亮来排遣。月亮是李白失意时的精神寄托,是他“积极的乐观主义的精神的化身”。①它在李白的笔下是近人情、懂人心的、是旷达的。“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诗人在现实孤独的情况之下却能想到自己和月亮结伴同游,哪怕是相约在邈远的天上仙境。

二、象征主义创作方法的同与异

我们这里谈到的是区别于象征主义流派的象征主义创作方法:如果对本来要反应的主、客观世界都重在间接表现,而另外创造一个能从差异中见同一的双关性形象,去暗示所要着重表现的事物,情感,那就是象征主义了。②李白《月下独酌》中的月亮在形象总体上是象征性、牵动全局的,这就属于古典象征主义创作方法。郭沫若的诗受到了西方泛神论的影响,一定程度上有现代象征主义的色彩。被称为“诗人之王”的魏尔伦是早期象征派的代表人物,他运用了象征主义手法进行诗歌创作。

古典象征主义有一类为明志型,即借物抒怀,间接表现自己的洒脱的人生态度和旷达的情怀,《月下独酌》应属于此类。天宝元年,李白再次来长安,被唐玄宗召入长安供奉翰林,为了实现他“济苍生”“安社稷”的理想。但很快,李白便遭到了玄宗的冷淡和疏远,官员的嫉妒,对他大加排挤、谗毁;玄宗也只是让他侍宴陪酒,并没有重用他的意思。他感到孤独、愤懑,乃以酒销愁。天宝三年,他写下了《月下独酌》,表明自己的志向和追求。

郭沫若的象征主义既有传统的诗学背景,又与其泛神论的浪漫主义密切相关。就他的《霁月》而言,他可能从李白的《月下独酌》和魏尔伦的《月光》中汲取了营养。他“曾将象征派作家梅特林克作品的格调与他所喜爱的泰戈尔的作品格调相提并论,并将波特莱尔、魏尔仑、叶芝等象征主义诗人列为自己所喜欢的诗人。这都表明了他对象征主义的某种认同。”③他自己也曾经说过“真正的文艺是极丰富的生活由纯粹的精神作用升华过的一个象征的世界”说明他自觉运用象征主义的创作方法。

《月光》是象征主义诗歌萌芽时期的一个代表。但是,就《月光》本身包含的情感而言,相比其他两首诗,它更为复杂和矛盾。该诗透露出来的诗人的感情既狂喜又悲戚,这些都与西方象征主义认为美和忧郁并存、着意设造神秘、追求晦涩深奥不无关系。而“我国的象征主义作品,一般都不猜哑谜,不卖弄玄虚,而是既讲究含蓄,又避免晦涩,力求达到‘隐而不奥’”。④

这三首诗都运用了象征主义创作方法但是这三首诗的象征主义也是有差别的。“我国象征主义的主流,一向是注重思想倾向与社会效果的……都很注重思想内容要有积极意义……其基本倾向是健康向上、积极进取的,而极少个人主义与颓废主义的色彩。”⑤而西方的象征主义有明显的颓废主义倾向,其基调是哀伤的。

三、均为“移情入景”式的创作

李白的《月下独酌》、郭沫若的《霁月》、魏尔伦的《月光》均为移情入景式的创作。

《月下独酌》首句就写了一个“独”字,诗人的心境已经自陈开来。“独”字不仅仅写的是酌酒的孤独、现实环境的孤独,更是诗人内心的孤独。为了排遣这份孤独,诗人笔下塑造了“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的景。诗人的感情是流动的、变化的,孤独感在诗仙李白身上并不会长久。几杯酒下肚,其洒脱、旷达的一面就显露出来了。于是诗中的景物又发生了变化“我歌月徘徊,我舞影凌乱。”“整首诗表现出李白一种由独而不独,由不独而独,再由独而不独的复杂情感。表面看来,李白自得其乐,可是背面却有无限的孤独。”⑥“醒时相交欢,醉后各分散”李白意识到了和月亮、影子的聚会只是暂时的,醒了之后自己就会与它们分别。尽管如此,他还是旷达地期望自己可以和月亮再次同游。所以,此诗是“移情入景”式的描写,诗人为自己产生的情感塑造了笔下一系列带有“我”之色彩的景物。

《霁月》和《月光》也是如此。《霁月》中的景物一出场就是“淡淡的”、“幽光”、“寂寥深深”。景物本身不含情,景物的疏淡、幽昧、寂寥皆是人的主观看法。诗人眼中的景物是淡淡的,幽幽的说明诗人的心境是柔和的、宁静的。有这样的感情,诗人笔下的月亮才是“云衣重裹”、“团鸾无缺的明月”、“雾帷深锁”。诗人乐于把“悠悠的诗之精灵付托于婉丽而朦胧的意象。”⑦但是,诗人宁静的心中有淡淡的忧伤,“身上觉得清寒”、“眼中莫有睡眠”。他需要表达圣洁而美好的人生理想,需要月亮做他的精神依托“借件缟素的衣裳给我”、“提起你幽渺的波音和我”。而魏尔伦是象征派诗人,他认为美和忧郁并存、不可分割。所以,他笔下营造的景是“透出一丝凄清”、“忧伤、美丽、静寂”和“狂喜悲泣”。

指导老师:詹冬华

注解

①林艾菲《浅谈李白〈月下独酌〉中月的意象》,《漳州职业技术学院学报》,2009年1月,第11卷第1期,第61页

②吕永、周森甲《我国象征主义的源流与特点》,《文艺思想研究》,1987-02-28,第157页

③张林杰、龙泉明《郭沫若诗歌的象征主义》,《文艺争鸣》,1998-07-15,第26页

④吕永、周森甲《我国象征主义的源流与特点》,《文艺思想研究》,1987-02-28,第175页

⑤吕永、周森甲《我国象征主义的源流与特点》,《文艺思想研究》,1987-02-28,第174页

⑥林艾菲《浅谈李白〈月下独酌〉中月的意象》,《漳州职业技术学院学报》,2009年1月,第11卷第1期,第60页

⑦李继凯《诗与月:朦胧美中的精灵――读〈霁月〉》,《郭沫若学刊》,1993-07-02,第44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