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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近你,就永远不会忘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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钻冰峰坑道、爬雪山哨楼、激流险滩……2014年11月中旬,司令部19名机关干部深入雪域边关的一线连队和哨所,进行为期20天的当兵调研。机关干部们走进杳无人烟的“生命”,住进缺水缺电的“雪域孤岛”,在巡逻执勤一线查找制约战斗力提升的突出问题。其间,他们撰写了一批当兵手记,我们从中遴选一些,推荐给读者。

边防上飘扬的“白丝带”

记述人,姜四权(处长)

2014年11月11日,是我到亚东某部当兵的第三天。一大早,我和该部副部队长蓝勇、副参谋长江汛一起去检查某边防工程,汽车从海拔2900米的亚东河谷出发,沿着坎坷的盘山路直升而上,远远望去,边关的路就像一条条环绕着群山的白丝带,映衬在蓝天白云之间,十分瑰丽壮观。然而,当汽车越接近国境线,路变得越险,一边是万仞绝壁,一边是万丈深渊,云朵在脚下飘动,汽车在狭窄的沙石路上“扭秧歌”。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紧紧抓住汽车把手,而坐在副驾上的蓝副部队长却十分淡定。我忍不住问:“老蓝,那个点你去过没有?”一旁的江副参谋长抢着说:“光今年就去过五六次了”

“有江副参谋长,还有负责装备施工的马副处长把关,你还跑这么勤啊?”我开玩笑地问。“雪域边关气候环境恶劣,工程建设难度很大,一点都马虎不得,房屋地基牢不牢,房顶抗不抗风,经不经得起积雪压,屋内保不保温、渗不渗水,不到实地去看看,哪里放心得下?”我不再说话,由于海拔攀升,呼吸更加急促。汽车在穿过一段遮天蔽日的原始森林,经过一段灌木丛后,就没有路了。我们只有下车徒步往上爬,每个人背了几十斤重的仪器,如同压着千斤重担,举步维艰。

我一条腿跪在山崖上,一只手抠着凸出的山石,拼命地往上爬,双手磨出了血泡。半个小时后,我们终于来到位于海拔4700米的目的地。正如蓝副部队长所说,不到实地哪里知道早已质检合格的工程,还是出现了问题。在管道穿过的墙体上,由于昼夜温差太大,出现了一些缝隙,大家找来泡沫剂,开始封堵起来。就在大家忙碌之时,我心里突然冒出一个问号:像这样艰险的路,他们一年要跑多少趟啊?后来,我得知,年近50的蓝副部队长常年奔波在边防线上,身体每况愈下,前年由于积劳成疾,患上了突发性耳聋,至今一只耳朵失聪。具体负责勘察、施工的江副参谋长,一年要翻越海拔4000米以上的雪山50多次,多次遭遇雪崩、塌方、泥石流、滚石,可谓九死一生。

驾驶员孙博在边防当汽车兵10多年,哪里沟深、哪里坎多、哪里弯急,他心里都一清二楚。“无论多么苦,我们都会坚守。”江副参谋长自豪地说。近年来,他们年年圆满完成上级赋予的任务。下午2点,我们的汽车继续往某连前哨排前行,途中不时被滚石、积雪、塌方阻扰,我们一路清理一路前行,身上全是泥和汗。以往在机关训练标图时,经常看到的一些熟悉地名,此行中在眼前一一呈现。一路上,我们感叹着祖国山河的壮丽多姿,也在边防线上领悟军人的神圣使命。

“帐篷哨所”搭在了云边边

记述人,段小亮(参谋)

进藏当兵锻炼,我被分到了边防窝娘哨所,海拔3800米。今天是到哨所报到的第一天。头一天,便钻进了云端,住进了帐篷。“2011年9月,受亚东地震影响,窝娘哨所营房受损,无法人住。为了度过营房灾后重建的‘过渡期’,全哨官兵不惧严寒,抡锹挥铲,硬是在云雾缭绕的营盘上搭设起一座座帐篷,把‘帐篷哨所’搭在了云边边。”为了消除我的疑虑,哨长程州旗主动向我介绍“情况”。

帐篷搭在云端,官兵生活咋个办?比如喝水、洗澡,还有伙食……说话间,哨所送来了不久前上级配送的矿泉水。“省着喝哟,咱哨所缺水,大多数时候,战士们只能到附近的雪山冰川取雪化水。”程哨长很认真地讲。他说,哨所地处风口,一年刮风时间超过200天。每年换防回连时,不用你开口,大伙儿都知道谁是窝娘哨所的兵。凭啥?因为缺氧和强紫外线长期照射,哨所官兵都有着紫黑色的脸、稀疏的头发和下陷的指甲。帐篷外,有一处哨所官兵白建的简易铁皮房,便是做饭的地方。“这里交通不便,虽然连队每个星期都派车给哨所送菜,但由于哨所海拔高,气温偏低,送上去的蔬菜不易保存,吃罐头成了家常便饭。”程哨长说。

在窝娘,洗澡更是一种奢望。程哨长告诉我,平日战士们想洗个澡,那就得去山沟里挑水,用柴火烧热后到白建的温室里洗澡。但由于哨所用电是从连队接电线到哨所,线路过长,哨所电压不稳,为了省电,一桶热水,往往好几个人一起洗。“洗个热水澡,成了兵们最想做又最难做的事。”程哨长心疼地说。云端哨所不简单。作为窝娘的一名“新兵”,我一遍遍问白己:“帐篷哨所”搭在云端,既通了天空,又接了地气。在窝娘当兵,磨练的又何止是作风?

记述人,白桦(参谋)

远远望去,屹立在海拔4000多米雪峰之上的拉则拉哨所,犹如“云中孤岛”。为在大雪封山前储够所有过冬物资,我随连队给哨所送蔬菜。没有公路,我们一行4人每人负重几十斤,徒步攀登,挂在山壁的羊肠小道,不足40厘米宽,踩着泥泞路面直打滑,脚下就是万丈深渊,我们抓住山壁的荆棘爬,手上被割出一道道血口子。“坚持一下,就快到‘幸福路’了。”索朗副营长鼓励我。不足5米的“幸福路”是整个路段唯一的下坡路。相对好走,因此而得名。小作调整后,我们继续往上攀。两侧都是让人心惊肉跳的悬崖,山坡上枝藤密布,加之道路湿滑,生怕一脚踩空跌落深谷。终于抬头能望见哨所时,一个近80度的陡坡横在眼前,这是通往哨所的最后一道关卡。“怎么走?”我绝望地问。“抓住那根电缆线往上爬。”索朗副营长指着说,看着那根在寒风中摆动的电缆,我感觉心脏都要蹦出来了,却只有硬着头皮上,紧紧抓住电缆,双脚紧蹬着凸出的山石,一点一点地往上挪动,由于太紧张,几次差点跌落。

中午1点半,我们终于到达目的地。战士们早已在门前等候我们,看着他们干裂的嘴唇、紫红的脸庞、微笑的面容,辛酸涌上心头。午餐时,精打细算的战士们先把要发黄的菜叶摘来吃,他们告诉我,每月下山背两次蔬菜,吃的是雪水,雨水。洗澡只有下山到连队洗,洗完返回又是一身汗。这里除了执勤,“白天兵看兵,晚上数星星”,平均气温都在零度以下,经常停电,只有靠柴火取暖,很多战士被冻伤。看着这些纯朴的战友连吃新鲜蔬菜、洗澡、取暖都成为一种奢望,却对肩负的使命一丝不苟,我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李哨长的3197级台阶

记述人,任玮(参谋)

听说军区某边防团有个“守山王”,一直想去看看。

“守山王”叫李吉坤,上士,3197哨所哨长。入伍12年,他12年在哨所,当了11年哨长。“3197哨所”是因通往山顶上哨所的3197级台阶而得名。我所在的军区调研组进驻某边防连时,哨长李吉坤正准备进山往哨所背运给养。我们决定加入李哨长的驮运队,并踏上了他的3197级台阶。从山脚抬头望,云海中隐约可见一条约70度的“天梯”。踩着坑坑洼洼的石梯,李哨长如数家珍:3197哨所一年只有冬和夏。天天雾环绕,日照不到2小时,风力却可以达8级。遇上暴雪天,上山道路全被封锁,山下物资运不上来,那就只能靠冬同维持生活。

行至山腰,路面上尽是踩着打滑的冻冰,弥散的云雾将整座山笼锁其中,山风凛冽地吹。“小心!…‘注意脚下,注意头顶!…‘别看山上植被茂盛,却多是枯枝碎石,随时可能掉落下来。瞧,这断掉的护栏,这损坏的石梯,大都是滚石砸落留下的痕迹。”李哨长一路走一路吼。吼得我们吃“惊”不小,自觉拉大了间距,边往上爬,边张望两侧的山坡。3197级台阶,数百米的落差!山路虽经多次整修,依然危机四伏,最险的地方要侧身贴着峭壁、拉着安全绳才能通过。像这样陡峭的山路,有谁能知道,李吉坤和他的战友们,每周都要下山两次,为哨所背运物资给养。多少个寒来暑往,更记不清这条路上有多少个“3197”!攀爬在李哨长的3197级台阶,这一路,在我们的强烈“要求”下,驮运队被迫好生歇了两回。费了2个多小时,我们才气喘吁吁地爬上了3197哨所。

奔跑在高原邮路的爱情

记述人,陈斌(参谋)

早餐过后,班长陈绍松一直坐立不安,原来他在等一个包裹,这是军区某边防营四连官兵一个公开的小秘密。“嘀!嘀――”午饭刚过,阵阵急促的车笛声在营门外响起。“邮车来了!邮车来了!”列兵程坪眼尖耳灵,第一个冲出了宿舍。在他的身后,边走边穿衣服的战士们,哗地向姗姗来迟的邮车拥去。“范喜良、罗祥军、陈伟……”站在高高的邮车上,头顶旧毡帽的邮递员巴桑骄傲地呼点着熟悉的名字。列兵程坪没有听到叫班长陈绍松。他使劲地在邮件中翻找。“哇,陈绍松!包裹!!”小程高举着“陈绍松”。“信10月15日就寄出了,都整整33天了。”小程将邮递单递给我看,“2013年5月,班长休进藏后的第一个假,经人介绍,认识了同村一位邻家女孩。回部队后,俩人一直书信往来。上回女孩生日,陈班长将巡逻时拾得的一块雪山石雕成女孩的模样,当作生日礼物寄回。谁知,没过几天,邮车将石雕邮回来了,说是路上遭遇了大塌方。到后来,邮车几经辗转,终于将石雕成功寄到了女孩手中。这事让女孩感动了好一阵子。”

“几天前,女孩电话中说,边防天寒地冻,亲手织了一条围脖,希望赶在第一场雪前让咱班长围上。一个月前,包裹就到了县城,赶上道路大整修,又刚下过大雪,邮车试了几次都送不了。我们都40多天没见着邮车了。”

“一条围脖,也能让陈班长望眼欲穿。”我打趣道。“那不是一条围脖,那是满满的爱!不跟你聊了,我得赶紧把包裹给俺班长送去!”说话间,小程一溜烟地进了宿舍。我笑笑。是啊,等邮车,一件内地太过平常的事,但在边防独立营四连,却绝对是官兵眼中“幸福的奢望”。如果说陈班长的围脖,是邻家女孩爱的信物。那送信物的邮车,就代表着奔跑在高原邮路的爱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