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消失的那十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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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里一个寒冷的日子。

我走出超市，紧了紧衣领。阳光洒在身上，竟然驱不散寒意。我跑到奶茶店，买了一杯奶茶暖手，然后满足地拎着一大袋零食径直走向公交站台。

身边等车的人越来越多，一个个表情漠然，只有在望向车来的方向时脸上才掠过一丝不耐烦。太阳已躲进云层，周围的阳光也早已无影无踪。我压抑着心中的焦虑，小范围地踱起步来。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映入我的眼帘。只见他穿着几件单薄而又粗糙的布衣，跪在地上，嘴里向路过的人念着什么。卑微的姿态，可怜的模样。他身前有一个缺了口的瓷碗，里边放着为数不多的钱：一元、五角、两角、一角。

突然，一个路人经过老人身边时不小心踩翻了瓷碗。

“啪――”瓷碗碎裂了。

第一秒――

周围的人纷纷停下，冷眼看着老人。我也站在一旁，期待着“好戏”上演。

第二秒――

突然刮来一阵风，将那几张可怜的钞票无情地吹走。老人颤抖着想起身，却摔翻在地。周围的人越来越多，像道墙一样冷冷围观着。在如今这个社会，我们开始习惯于在自己的心里筑起一道墙，好让自己可以免于纷争与伤害。虽然纷争与伤害的确可能避免了，但大家的心也如一面墙，硬了，冷了。此刻，一颗颗心被冷漠冻结成一道高墙，正散发着丝丝寒气。

第三秒――

那个肇事者看到众人注视他的眼光，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过错，于是返身走到老人身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50元的钞票，扔给老人：“妈的，今天真晦气！”然后快速离去。

第四秒――

众人开始纷纷指责那位离去的肇事者，脸上满是正义的愤然，但没有人去扶老人一把。我知道这其中的原因：上前扶了，万一老人说是自己把他推倒的怎么办？到时候老人向自己索要赔偿怎么办？而且别人都没扶，自己又何必做这个“傻瓜”？

……

总之，没有人动弹一下。

第五秒――

我对这场“戏”已经失去了兴趣，便想转身离去。转身瞬间，眼光扫过老人，忽然发现老人的眼角有晶莹的液体涌出……

我停下了离开的脚步，犹豫起来：帮还是不帮？

我觉得胸口好像被什么东西堵着，呼吸开始不顺畅。

第六秒――

又一滴泪从老人眼角滑落。

我环顾四周，人们依旧进行着他们的“正义演出”。

深深地呼一口气，我向老人走去。

第七秒――

我伸出手去握住老人冰冷的双手，又将还暖着的奶茶放在他手里，然后转身对矗立如墙的人群说：“拜托，帮帮他吧！”

第八秒――

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大家瞬间安静下来，许多复杂的目光投向我和老人。

还是没人走过来。

我渐渐体会到老人的绝望。我真想拿一把大锤，把人们心里那堵冷漠的墙砸碎。

第九秒――

突然有人喊了句：“大家就这么忍心吗？”

第十秒――

人们纷纷过来帮助老人：有人将老人扶了起来；有人拿出一个不锈钢碗，让大家把钱放里边；有人拿出食物递给老人；有人把手套脱下给老人戴上……

老人愣了一会儿后，脸开始涨红，嘴角不停地嚅动。我知道他在说什么。人们似乎也清晰地听到，在老人说话时，有一堵墙轰然倒塌，脸上不由得露出了生动的微笑。

第十一秒――

太阳从云层里探出头来，阳光重新回归大地。温暖在心间蔓延，融化着心底的寒意。（本文系第八届中国中学生作文大赛获奖作品）

（指导老师：杨志逵）

对于考场作文与竞赛作文来说，一个新颖的形式往往有让人眼前一亮的效果，作文因此便能获得高分或好评。本文将一个事件拆成“十一秒”（或者说十一个镜头）来表述，的确颇有新意，能给人以更深刻的印象。但从另一方面来看，本文又有为了新意而牺牲真实的可疑――这一事件真的能在十一秒钟之内发生吗？比如第三秒里，肇事者先是“看到众人注视他的眼光，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过错”，然后“返身走到老人身边”，接着还“从口袋里掏出一张50元的钞票”……这么多行动，能在一秒之内完成吗？这样的“不真实”也使全文的情感、主题等都显得虚浮起来。

其实，作文中的创新无处不在，一个新颖的句子，一个别出心裁的用词……在词句方面，本文反而相当没有新意，比如最后一段。所以，在称赞本文作者“有想法”的同时，也要给她这样的建议：作文由词句组成，词句的创新才是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