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藏上帝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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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有一句谚语:石头是上帝随手捏的,矿物晶体是上帝用尺子精心设计出来的。所以,能得到这些上帝之作的人,一定是上帝的宠儿。能拥有它们中的精品之作的,更是上帝宠爱有加!吴增福就是其中之一。虽然谁也说不清人生的奇遇到底是一种偶然,还是命中注定!但我们坚信,吴增福17岁那年的一次偶然奇遇,是上帝赠予给他的一份人生厚礼,从此反反复复、兜兜转转,他与斑斓的矿石结下了不解之缘。
邂逅夜明珠
选择学习地质,吴增福说最初并非是因为自己喜欢。那个年代,前途和命运都是与政治环境息息相关的,因为党的号召,1954年,15岁的吴增福进入地质部宣化地质学校学习矿产地质与勘探。吴增福现在回想自己当年是一个非常好玩,学习成绩一般的学生。但他却是一个有心的人,他不是傻玩,他是一定要在课上听懂老师讲的内容,明白老师说的,之后,怎么玩都行。
正因为有心,吴增福让一枚沉寂地下不知多少年的夜明珠得以面世。
当时他还是二年级的一名学生,和另一位同学一起到内蒙古某白云母矿实习,“那天我们照例去采矿巷道作业,这是一条古老的坑道,当时我们还使用电石灯照明,因为缺水,电石灯突然熄灭,我们只好用手中的地质锤敲壁问路,向坑外走,行进中,突然发现锤击处发出闪光,于是马上停止敲击,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我们发现坑壁上有一处很微弱的自然发光,分布范围大约1尺左右,后经确认是萤石,也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夜明珠。”这次百年不遇的机会因开采条件限制,当时没有开采。退出坑道后,那位同学便完全将此事抛诸脑后,吴增福却默默地记下坑道的地质情况和参照数据,在经历了日后种种变故之后,终于在1986年开采出这枚充满神秘色彩的夜明珠。
吴增福的奇遇,令人唏嘘不已,真是冥冥中上天自有安排!要知道,夜明矿物生成的条件是非常苛刻的,即使生成了,但因为埋藏于地下本身就很难发现。即便因为某种机缘出露地表,但如果没有暗场的环境条件,还是很难被人发现认识,但机缘巧合,被吴增福邂逅了。
这次采访没有得幸一睹夜明珠的光芒,但吴增福告诉我们一个辨识真假夜明珠的方法却受益匪浅。
几千年来,“夜明珠”因绝少出土又缺少有序的传承,没有可供鉴赏和考证的实物而很难定论,但天然夜明珠形成的地球化学条件、地质背景、本质特征,和人工制造的“夜明珠”之间还是有端倪可循的。真正的夜明珠不需要任何激发光源,在常温暗场中就可发出持久的白色可见光,这种天然产生的光并不太强,像是日光灯关闭后灯管中的余辉,并且其发光一般都不均匀,经常显现暗斑或呈现亮度并不同的光带。
遗憾的珍稀陨石
收藏界对陨石关注的理由,除了它是从星际中坠落的宇宙流星外,还有一个令人无法解释的理由:有陨石坠落的时候,通常也伴随一位伟人的离去。
在吴增福的众多收藏中,有两块黑没有任何光泽的陨石,大小如一枚象棋棋子,据说得到这两块陨石,整整花了八个多月的时间,“1997年2月15日,一道刺目的强光划破夜空,一阵剧烈的轰鸣声随之而起。稍后,许多燃烧着的物体冰雹般坠落在山东荷泽地区鄄城县,这就是有名的鄄城陨石雨。鄄城陨石在坠落前经过多次爆炸,个体较小,据说最大的有两千多克。这场罕见的高密度陨石雨,结果非常遗憾,大量的鄄城陨石流失海外,陨石落地三天,有关专家到现场收集标样,仅得不足一千克。据了解,这场陨石雨后,捡到陨石的人很多,寻觅者也从四面八方赶来,一时形成了多处陨石市场,价格也一路抬升,但大部分的陨石还是被外国人用很低的价格买走了,有一位美国纽约的商人达里尔.皮特存有35千克陨石,其中大部分都来自山东荷泽。”
很多学习地质矿物的人,最后都跟风去搞珠宝鉴定收藏,将目光锁定到那些目前市场价值极高的水晶、钻石等上,大赚而特赚。而吴增福的收藏,有人说他是走偏了,收了一堆矿物晶体,价值根本无法与宝石、翡翠相比。“如果收藏是把经济利益放在第一位,那一定不是收藏。”吴增福对于收藏的理解。
其实,对于矿物收藏的执着与热爱,我们猜测还有一个原因,是他内心的不服气,还有焦虑。
“说实话,如果让我们的后代最后需要跑到国外去看自己国家的矿石晶体宝贝,我认为是我们这代人的耻辱。”矿物收藏和观赏活动在发达国家已流行100多年,爱好收藏的人数达千万。而中国真正从开始到现在,也就经历了20年左右,市场还不够活跃,真正的爱好者和收藏家不过百余。但中国的许多矿物在国际上占有优势地位,而中国人根本不了解它们的价值,很多矿物珍品被外国人低价买走。所以在40岁退休改行搞印刷赚了钱之后的吴增福,最终还是回到了矿物的收藏上。
机缘雷击石
采访吴增福这天,很冷,风很大,吴增福身体也不是很好,但一提起矿石,他全然不顾家人的提醒注意身体,他把宝贝一件件的搬出来,“关于矿石收藏的记录太少了,能让人看懂的更少,我多讲些给你们听,你们便能明白矿石是怎么回事。”
回忆起当年地质勘察,吴老依然清晰记得当时的艰难,“每次出去勘察,最少我们必须是两人一起,路不好走,没有车,就骑牦牛,要不就走路,这一路上很危险,曾经我们有个小分队就失踪在去勘察的路上,那时都给我们配枪,可是连枪带子弹这么重,谁还有体力去背呢……”说着,吴老拿出一块质地非常纯净的鲜红色的矿石,晶体在光芒的透射下,非常炫目,“雄黄,这是雄黄,‘白娘子误饮雄黄酒,吓坏意中人许仙郎’中的雄黄,通常人们以为雄黄是黄色的,甚至有人以为是中药植物,其实说的是这个。而湖南石门的雄黄被西方誉为‘教科书式的标准矿物’而具有极高的观赏和收藏价值。”
吴老拿出一块沙砾状的石管,“这是雷击石。”看着我们一脸的茫然,“沙石经过雷击,在瞬间高温下融化,然后又凝结成的一种矿石体。”拿在手上,雷击时依然能摸出有细小沙粒的质感。“有一年6月2号,北京顺义潮白河边的万伏高压线在打雷时被打断,一个朋友被派去维修,从高压线头下带回这个东西,刚看到时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因为雷击石只听说过,并没有相关的图片和资料,后来一听发现的经过,心里非常激动,这就是雷击石啊,非常难得!”
看着不断被拿出来的各种矿石晶体,我们由衷感叹,总能赶上这么些机缘,并非仅是靠学识广博、艰苦努力和金钱就能达到,这可能只能“运气”来诠释。
给和田玉正名
在近50年的矿物收藏中,吴增福历尽了艰辛。毕业后他去了青海柴达木,“那里其它没什么,就是有风,一场风,从春刮到冬。有一次遇上十级风,黄豆粒大的石子真就往脸上打,真疼啊……”在青海一呆20多年,有着像石头一样坚硬秉直性格的吴增福,被关过牛棚,当初精心收集到的以宝石为主的几十件藏品,在那场浩劫中惨遭洗劫,损失至今无法弥补。即使经历过岁月洗练,他的性格一如贯往的直爽耿直。“我就喜欢有什么说什么,所以往往不招人待见,可是我还是要说大实话,科学来不得半点虚假!”
他对以“眼学”理论为指导做收藏不以为然,他坚信任何事物的辨识,还是要依靠科学手段,用科学的方法去求证误差,“没有误差,就没有精确。”
面对目前玉石市场的混乱,他慨然写了一篇“和田玉‘打假’”,与《珠宝玉石国家标准》较真,为真正的和田玉正名,“和田玉之所以叫和田玉,是因为它的产地在中国新疆和田地区,这里出产的玉品质非常纯净、细腻、油润、光洁、无暇,是唯一可选为国玉的高品质玉,是中国目前发现的优秀玉品。目前市场上,真正的和田玉并不多见,羊脂玉、黄玉就更少。现在市场上供应的白玉以白色石英岩的制品居多,名曰水白玉、俄罗斯白玉、京白玉等,质量一般。很多说是和田玉,但多以玉的成分――透闪石来作为判断的,但不是有透闪石成分的玉就可以说是和田玉啊……”
从15岁开始到现在,吴老已经走过了大半个人生,在他的收藏中,我们见到了全世界一年不见一颗的各色彩钻,还有各种宝石,以及重达39.1克的自然金……这些矿石晶体始终萦绕在他的生活与梦境中,充满着他所有的空间,藏在他心的深处,并融入成为他生活中的一部分,他的喜,他的怒,他的哀,他的乐……他的一思一想,都像是被不断挖掘出的这些矿石晶体,不因炫人夺目的光芒而备受注视,却一样像巴西的紫水晶,印度的鱼眼石,哥伦比亚的祖母绿,缅甸的翡翠……令人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