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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 月照中秋(外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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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有小秋风,甜且微洌,吹圆秦巴山地的中秋。在这个满月盈空的夜晚,我不想重蹈古人足迹,追梦返回前朝,挽上衣袂轻移的娘子,漫步大唐西市,或温一壶美酒于山野,邀三五布衣,对月浅吟,释放一些苍白的忧伤、叹息,和无奈。今夜,我要把那些阴暗的、奸诈的、龌龊的世俗,方言,和表情,统统赶出门外。

我现在这样叙述,中秋之夜,所有月光都是我的,我让它奉旨翻越秦岭,沿汉江风水,追寻大禹足迹,聚会安康城里,普照这块史称金州、兴安的地方,让23500平方公里土地披上快乐、吉祥。还有什么幸福如此辽阔,还有什么时光这样大美。

今夜,月照中秋。今夜,月照故乡。今夜我是王,我要在故乡奔跑的土地上,河流山川和房前屋后,遍植桂花、五谷、牛羊、仁爱和笙歌。然后静静地坐在一旁,聆听大地开花的声音。

月光下的小村

夜鸟枕着风睡去,夜更深了。这时月亮已经翻上房檐,抓住树梢还在向上攀登。一支由昆虫组成的乡村乐队,演奏进入低音部,渐入佳境。月光下的小村,沿着河谷铺开,如一幅风俗山水画。有针脚一样细小的风,吹过小村长长短短的鼾声,月光下朦胧的山村,在轻轻地摇晃。

那些树木、野草、和庄稼,还在月光下赶路。大地、牛羊和鸡鸭已沉入梦乡。蛙鼓在敲击着稠密的农事,一只夜蝉,抱着河柳竖琴,像一位演奏家。露水总是来的很突然,农人们细小的幸福,一夜之间,全都润湿了。

那一枚在山恋上移动的下弦月,偷窥到了山村一些隐私,或夜晚细小的声。这个夜晚,小村,在天籁一样的音乐陪伴下,轻轻晃动了一下,接着,又晃动了一下。在外省,遥望子夜的小村,请允许我,一个漂泊在异乡的人,深深地陷入,这个月夜,这个月光下梦一样的故乡。

窗外一只夜鸟飞过

梦境飞来之前,我踅入时间隧道,描绘这样的场景。在这个秋夜,肯定有一只鸟,乘着月光,从我的窗前飞过,呼唤我。从声音判断,这应该是一只流浪的鸟,它的声音低沉、忧伤,浸湿了窗外的月光。就连那些自由出入的风,这一刻也哑了嗓子,在这个微凉的夜晚,一只鸟轻易地说破了世事。

在这个明亮、干净的月夜,仁慈的上帝,允许世上所有的生灵,诉说自已的欢乐和失意,辛酸与无奈。甚至疾病、天灾,人祸和卑微的身世。我允许爱的那一只,为了追赶幸福,丢下我远行,栖息上他人枝头。这个夜晚,我还看到一只乌鸦绕道,远离风沙飞行,试图侧身躲过世俗的追杀。

何时才能收拢翅膀,和欲望,四十年前抛出的那枚诱饵,距天堂还有多远。岁月里流动的歌声,灌满了前世宿命、和风雨,而高举信仰的飞翔者,已然相忘于江湖。有梦如雪片,漫天飞舞,羽毛一样轻。人到中年,我时刻抱紧自己的骨头,期待腾空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