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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岛之城 第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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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的时间真快,带着学生比赛,心事总在赛事上,等赛程结束,才从莱芜直赴青岛。人在旅途,心思还需筹划。约定很早,谋划只需一点点,就能把我引到黄海之滨的青岛。胶州湾挺大,桥横跨在海面上,画了一道长长的海面弧线,就像水面浮起的平台,不是这桥,我无法想象汽车在海面奔驰的能力,这是现代人的杰作,惊人的创造力有此可见一斑。青岛像一把锁,胶州湾的心事交给这座城市,牢牢地锁住了出海口,谋划在海湾里成长,海湾里做事。鱼帆点点,动力强劲,水波在后,起伏着,一波波漾开。如是出海,只需稍稍望一望城垣就可放行,湾外湾内同属于一片蓝天,这是半岛的事业,前生的密约只留给了青岛,由它打开,由它关闭,豢养了一湾的海产,水色既是秀色,从容,自由脱俗,取之不尽,用之不绝。

大海与陆地是一对兄妹,出入很大,在这里,站着,瞧着,都是楼宇,年轻的,长辈的,明明白白,一溜地错落有致地耸立在海岸边,千姿百态,彼此亲密。站在两者之间,数我最小,臣服,观拜是对自然也是对人类创造力的叩拜。于陆地,水只不过是情感的求偶者,一波波追上岸,又一浪浪退回去,朝歌着日出与日落。锁住远古,款款地走来,永不代谢,锁住陆地生存者的向往与步伐。而我,是来寻海的迷你风姿,魅力从海水中生成,向着东方,向着太阳初升的地方。

水不远去,是因为有山与土地,都说此地有一个崂山,所以,山与海的对视总能崛起耸歭的礁岩,青岛的土地才能锁住一片海,成为胶州湾的门户。山脉不高,走走停停,起伏,折返在城市的街巷,静谧,虚实相间,蓄势待发。有很多的别墅,藏在秀林峰峦之中,它们一起瞭望大海。我知道,青岛的住客是海的子民,也许,情和义都交给了蔚蓝色的憧憬,所以,才是海生派一族。要不,怎么总是月月天天总离不开水产,侍奉着海,受用其富。赶上了啤酒节,到处都是宾朋满座,原浆的味觉打开,佐之以鲜贝,鲍鱼,那种滋味香醇诱人,出格的滋润。这两天,我们一行的几个远客,就这样享受着,品味着,找寻着一山一水,找寻着落霞余辉里一街一店的海生食府,民情世俗,这是我来胶东半岛最密的足迹,也是最深的印象。

一路上,从莱芜赶来,沿途都是一马平川的华北平原。秋凉有雨,落在扬穗结谷的玉米秸秆上,作物还在生长,脚步没有停歇,成片地留在齐鲁大地的土地上。那座泰山已经遥遥无踪地被我甩在了身后,着实感受到圣明之壤,敬畏之山,还有那亲亲我我的乡情,一望无际,生命在这里停留的长久,停留的从容,一方墨迹全都镌刻着书籍,是圣人之书,哲性之源。难怪泰山之重承担了华夏的纲常,生命的迹象飘飘洒洒,走过了几千年。君临绝顶,览着天,俯瞰着齐鲁的富庶,阔大,无垠。这是自然,也是耕者,这是华夏,也是祖宗。不能放下的都是衣食之作。一年年,一季季,不曾停步,所以,才有挂果的实物,一派丰收祥和的景象,殷实。灌注了厚实的入秋景象。绿油油的,重复着上一年的季节。

贴切的比喻恰是青岛了。情侣的爱恋,坐拥一身波浪,柔美,刚健,宽怀在心。感觉生成的时候,人才划水为舟,为父,为母都不过分。去苏州的时候,说好要弃团队私奔的,而然,时间太短,只能作罢。

坐标定位,此刻的东方总在海边,这是民族的地理,都藏在记忆之中,早先是东夷,琉球群岛,如今又多了东海的地名,争议在,这只是个焦点,对于东方最先想到的是初升的太阳。

晨起,五点已见初亮,晨曦早到,有雾从海上飘来,潮露露地蒙住视线,粘住发髻,清润着我的肺叶。走出海瑞中旅店,心念大海中初升的太阳,于是,闲步而来。栈桥不远,是一处观海的景点,名片很老,像是一个圣地,来过圣人,来过大和的一伙海盗及登陆的日耳曼人,要塞就藏在青岛山的腹部,如今是我。与这里的原居民相比,久住的永远是他们。

有清洁工挥帚在清扫路面,扫去夏末的一片落叶,乔木终有家,落叶会归土。这是北温带的常理。一旦走进,就会把重重心事放进秋冬,谁也挡不住它的脚步。松柏青青,属于早来的客人,树干不粗,我想,也有些年头了,至少它是这里的主人,送来迎往都比我成熟。石栏围岸,有铁链沟联。海水在下,都是崂山成就的高度,所以,才有礁石,岩壁。步及而下,走进亲水平台,与海交谈,畅快。的岩石,附满了贝类的残骸,斑驳,黝黑。有几个情侣跳跃着,蹬踩着,追逐,嬉戏,笑声洒在了水面,随涛而去。还有很多看海的人,手中拿着小桶,红帽,蓝裙。蹲下来,找着,弯下腰,俯察着,手中的网罩,不时地捞出小虾小蟹,然后放进袖珍的红桶里,笑颜灿灿。打捞的情趣,是满足,也是收获。几个晨客聚在一起,身边是心爱的宠物,遛狗也就聚在了一起,闲趣的话题,都与这个城市有关,更离不开宠物的话语。时而,还召唤着散欢走远的自家狗儿,听话如同家小,摇头摆尾,聚拢在身边。海风轻抚,松影婆娑。晨练太极,乐曲悠悠,动静自如、闲适,刚柔化力,渗进肌肤,养性增体。这是东方人的智慧,都在体操中包含了,难怪会普及。

栈桥很长,沿着海岸围构着,不远处伸进海里,联通大海之上的回澜阁,人造的海市蜃楼矗立在万顷波涛上,两层的亭楼气宇宣扬,出神入化携手远处的小青岛,隐隐地看着白塔,他们是姊妹,人工与自然,如今已天做一双,融为一体,天衣无缝,都属于这个城市的胎妹,名片。摇手一招,便可通天,随身俯视,白浪滔滔。郁郁葱葱,点缀出生命的意义。此刻,海水却很节制,理性安抚,从不埋没青山,孪生相依,情同手足。即使把礁岩啄食的斑痕点点,还是能够适可而止,尽数风流都在一体。

坐在岸边的礁石上,看着三三两两陆续赶海的晨客,五湖四海,朝圣一样。未语先和,红黄蓝白个个独立,自由,就像涨潮时登陆的小虾小蟹,停留在一处礁石下寄居,拍照,看海,此时到有些诗意了。太阳出来了,并不像我先初想象的那样,在海对岸升起,而是从山峦上走来。原来,地理的方位感不同,此地,反而东方是在山边。难怪,天亮着却不见太阳,误区太多。看来人固有的偏见太重,要实时校正,否则,就成了冥顽不化了。太阳立着,笑着,且慢切缓,一定还在笑我。它也看海吗?阳光亮起来,暖暖的,打起精神,铺垫成辉成光,醒来一串长长的童谣,念给我,打消我早年的谜团。外婆那首歌太熟悉了,澎湖湾的梦呓装满了大海的情话,自然清纯,哺育童心,健康地成长。一幢幢老屋在山上,像是一处处疗养的别墅,红瓦砖楼,半掩在山中,这就是海滨圣地的福气,枕着波涛就能入眠,醒来时又有朝霞前来问安。此刻,肖邦的幻想曲不知从那位纤细的指尖弹出,婉转轻柔地划过海面,一生的歌交给海洋,真是个很好的想法,缜密,宁静,动感都装在心怀,这才不失为大雅。

晨光蒙蒙,来此,寻找大海的太阳,懂得了这些,不去称量,不管是海面,还是山头,都是那颗我熟悉的太阳,有了海它越发地充盈和饱满。大海动着,太阳升着,宽怀,敞亮都是伟岸,都有一颗灵心,走不完的路总在脚下,早年是戈壁,如今是沙滩,礁岩,一浪浪撞击着我的心扉,洗涤着凡心,沉淀着尘埃,尽情地装载了带回家去。远处有巨轮停泊在海面,庞大的身躯,如同一个浮游生物,它不走,是想告诉我信心和勇气,它也属于大海,与沙滩上的小商小贩形成了强烈的对比。那个身着朴素的长者留着胡须,解下布搭瘫在沙滩上,然后,一股脑地倒出琳琅满目的工艺品,都是海生动物加工的精美饰品。洁白的珊瑚,奇形怪状的海螺,还有各色各样的贝壳浑然天成,自成形象,甚至不需要加工,就是出类拔萃的精品,吸引着过往者的眼球。自然的小藏在水中,一旦现身,就有夺目的光彩。

这个海岸,这个早晨,目光满满,有人造的,也有海生的;有水里的,也有陆地的;巨轮、高楼,一应为了景观;海螺、贝壳更多的是寻找买家;我来此,就别打扰摊主的安宁,悄悄地欣赏,悄悄地离去,为海,也为我的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