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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我,就是所有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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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到底是什么颜色的?我不知道。或许只要相爱,什么颜色都可以。

没有什么永垂不朽

兴许每段爱情都有寿命,或长或短,却总会结束。正如王菲闭着眼吟唱的那句: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

这是南蕾从华山死里逃生回来后的想法,能如此想,也算是终于释然了。

于泽是冬天离开的。

前一天晚上,他还为南蕾做了她最爱吃的拔丝香蕉,睡前为她热了杯牛奶,笑吟吟地问她,今晚做作业吗?一切都那么自然,和相处两年的任何一个日子一样。后来,整整一个冬天,南蕾想得最多的就是于泽那晚的表现。她犹如穿越故事里的女主角,在思想里穿越回那个晚上,希望能找出于泽要离开的蛛丝马迹,虽然这已纯属徒劳。

那晚,他们做作业了。和以往不同的是,那晚的于泽精力出奇地旺盛,待南蕾也极温柔。他一如既往地喜欢舔南蕾锁骨上的黑痣,据说女人的锁骨有痣象征着福气。他轻轻柔柔地抚摸南蕾背上的第三个椎骨,那是南蕾最敏感的地方。这些细微的细节,在整整一个冬天里,被南蕾想了无数遍,却仍没能找出于泽离开的原因。

南蕾的日记停止在于泽离开的那天,只有一句话,我多希望,你是瞎子,这样就看不见任何别人的好。

周而复始地重复

子骞还是找来了。

南蕾知道,从他救下她的时候起,他们的生命线就开始纠缠了。

该怎么形容子骞呢,不能用“男人”,最多只能是“男孩”。一个不谙世事活在理想中的男孩,笑时有深深的酒窝,显得他年龄更小。

“你到底多大了?”

“20,不信我给你看身份证。”

南蕾无奈地笑笑,为子骞孩子气的语言和行动。

其实,南蕾也无法确定自己当时是真的失足还是故意想寻死。或许一个人去登华山就是为了某种隐秘的想法,整整一个冬天都无法打开的心结,让她近于崩溃。她很不愿意和比自己小5岁的子骞有交集,一个成熟的男人都会说走就走,更别说一个男孩了。

子骞就这样以一种一厢情愿的方式介入了南蕾的生活,他还是个大三的学生,每个周末不请自来,就算南蕾不理他,他也泰然自若地上网看电视,晚上会乖乖地睡在沙发上。有时,南蕾看着他,犹如看一只可爱的流浪猫,很招人疼的孩子,却找错了主人。

那天,南蕾无意中听到了王力宏的《春雨里洗过的太阳》,刚巧天下着淅淅沥沥的春雨。王力宏独特而欢快的嗓音,犹如温和的春雨一样,落在南蕾千枯了一个冬天的心田,浇出了希望的绿芽。为什么要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折磨自己呢?

南蕾默默地接受了有子骞的生活,夜晚不再如以前一样寂寞地令人心慌。晚上回来时。屋里总有灯光。柔和的灯光如幸福的颜色,温暖着南蕾不再年轻的心脏。

可是,子骞总是规规矩矩,虽然和南蕾同居一室,却从来有过越轨行为,哪怕是一个难以抑制的拥抱或是亲吻。这令南营十分沮丧,哪个女人能接受一个年轻气盛精力旺盛的男孩对自己毫无欲望?这似乎暗示自已本身没有让人情不自禁的魅力。

南营26岁生臼,十分忙碌的一天让她忘记自己生日。回到家,看见子窍神秘的笑容,还有生日蛋糕,她大大吃了一惊。吃惊不是因为子骞知道自己的生日,而是蛋糕的颜色,花花绿绿,杂乱无章的各种颜色配在一起。

子骞抱歉地笑着说,蛋糕是我自己做的,不好,你将就吃些吧。

汹涌而出的感动,聚集到南蕾的心脏,冲上她的胸腔,最后化为点点眼泪。南蕾笑着流泪,紧紧抱住子骞,像她如此平凡的一个女子,从来渴求的都是平凡而温暖的幸福。以前的于泽给了她这样的幸福,最后还是全部带走。现在,子骞实实在在地在自己旁边,为什么不好好珍惜呢?如果生活总是周而复始地重复,爱情也应该是吧!

南蕾心情逐渐好起来了,犹如又一次陷入热恋,每天笑眯眯地,同事都笑话她面若桃花。她开始期待周末,那是子骞到来的时刻,他孩子气的笑容和语言,是南营最大的安慰。

然而。子骞还是从未碰过她,哪怕是简单的抚摸接吻。南蕾告诉自己,他还是个孩子。不懂得这些,自己更不应该表现得急切,破坏子骞纯净的感情。

南蕾的心开始湿润起来,子骞乖巧的样子引发了她的母性情结,她给他冼脏衣服,去他学校看望他,每个月按时给他不菲的生活费,每次都用不容置疑的口气,不容子骞拒绝。

没有色彩的世界

南蕾发现子骞眼睛有问题,是那次陪他逛街,她看中了一件红色的衣服,问子骞好看么,子骞说不好看,灰灰的。当时她愣了一下,明明是大红的衣服,怎么会是灰的呢?于是,她故意指着一件紫色的衣服,问那件衣服什么颜色,子骞看了好一会儿,说灰色。

一开始,南蕾没有多想,她记得有一种红绿色盲,分不太清楚红绿色,子骞也可能是这种情况吧。但是,当她发现子骞竟然指着黄色的手机说是灰白时,南蕾才意识到了情况的严重,她小心翼翼地问子骞,你的眼睛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子骞笑笑,说自己是色盲。南蕾问,是什么样的色盲?子骞没有说话,好久之后,有些忧伤地说,全色盲。

南蕾第一次听到这个名词,她颤巍巍地把它输入百度,才知道原来世界上还有这样的疾病,子骞眼里的世界,竟是一片灰暗,犹如黑白电视,毫无色彩。

从那以后,子骞开始躲着南蕾,周末他不再过来。南蕾打电话他也不接。

南蕾不再如于泽走时一样,把自己关起来,回忆那些毫无用处的细节。她急切地想告诉子骞,无论子骞有什么样的病,她都愿意照顾他,愿意不离不弃。就如失败过的人不再害怕失败一样,失恋过的人会变得坚强,不再惧怕失去后的那种无措。

南蕾每天下班都去子骞的学校,他的同学都说他不在,可是,南蕾不相信,她坚信子骞一定在,她能感觉到子骞的气味,他就在附近,却不见她。

冬天早已是很远的事,6月的天,娃娃脸,说哭就哭。等在楼下的南蕾被雨淋透,头发不停地滴水,衣服紧紧地贴在身上。可是,她还是坚决地站在原地,相信子骞一定看得到。

的确,子骞下来了,他拿着大大的外套,把南蕾包起来,牵着她的手,一言不发地走到校门口。看着子骞的侧脸,依旧孩子气,他有双丹凤眼、眼神坚定。可是南蕾却止不住地难过,这么好的孩子,却生活在一片灰暗的世界,他的世界里没有绿叶红花,没有青山绿水,没有绚烂的烟花和多彩的霓虹灯。

“你走吧,不要来找我了。”

“为什么?子骞,我爱你。就算你是全色盲,我也爱你。”

“可我不爱你。”

那些我不知道的事

一晃又是一年冬天。

南蕾终究还是一个人,她没再见过子骞。无论她多么想去珍惜,可是一句不爱,已能打败她所有的热情。

在一个大雪纷飞的下午,南蕾收到了一封信,署名足子骞。亲爱的南蕾:

当你收到这封信时,我已在美国。本来我从未打算告诉你这些你不知道的事,可是,我的视力越采越不好,我怕有一天我的世界一片黑暗,那时,我将无法告诉你这些。

南蕾,其实,我是爱你的,正如于泽也是爱你的一样。

我是天生的金色盲,视力很不好。后来一次偶然机会,在住院时邋到了一位愿意捐献自己视网膜的病人,他就是于泽。他说自己得的是恶性肿瘤,发现时早已无法控制,愿意死后捐献视网膜,但是唯一的请求就是希望接受他视网膜的人能回去找他的女朋友,替他好好照顾她。南蕾,你是无法理解生存在灰暗世界里的人燕多么沮丧的,更别说那种完全生活在黑暗里的人。因此,我告诉于泽,不管他把视网膜捐给谁,我都愿意去照顾他的女朋友。于泽死后,我得到了他的视网膜,

本来,我只是想远远看着你,可是没想到你会去华山轻生。那次后,我就打算出现在你的生活里,我知道你肯定是寂寞的,因为你一直以为于泽背叛了你。看着你慢慢快乐起来,可是我却无法如你一样,因为我不能给你有未来的爱。于泽的视网膜没能救我,在我视力越来越差时,我只能选择离开你。

南蕾,对不起,我不能像于泽一样完全消失,而不给你造成负担。我怕两次爱情的打击让你陷入无望,因此,在我的视力消失之前,我选择告诉你这一切。我在美国治疗,要是有天我能看见这个多彩的世界,我一定回来找你。要是我一直没回来,希望你带着我和于泽的爱,好好生活。

南蕾,我爱你。

子骞

窗外的雪飘飘洒洒下了很久,地上到处都是积雪,世界突然变白了很多。南蕾闭上眼,她试着去想象,这个世界只有白和黑两科咆彩时的样子,眼泪止不住地滴下来,落在子骞的信上。子骞啊子骞,你永远也不知道,你是用红色的笔给我写的信,据说,红色的信代表诀别。但我相信,它代表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