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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游茶诗的茶文化意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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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中国是茶的国度,诗的海洋,孕育出茶诗这一独特的文化载体。陆游一生嗜茶,精于茶艺,好赋茶诗,茶诗数量为历代诗人之冠。其茶诗并未辄止于高雅浪漫的品茗形式,而是寄托了诗人的人生感怀和哲学思考,以独特的艺术视角,营造出与众不同的审美意蕴。

关键词:陆游;茶诗;茶文化

中图分类号:I206.2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4-9324(2013)41-0173-02

中国是世界上最早种植和利用茶叶的国家。茶从被中国人发现到作为祭品、菜食、药材、饮料最终形成茶文化经历了很长时间。“茶文化的氛围与诗文创作的结合,使得茶诗具备了形式与内容的双重美感。”[1]陆游因担任茶官,对茶叶的了解上通宫廷,下知民间,具有权威性。满纸珠玑的陆游茶诗,将茶艺的细致精妙、茶道内蕴诠释的非常透彻。

所谓烹茶尽具,茶具是影响茶汤质量和视觉效果的重要因素。宋代茶艺将茶具推向了极精之致,为了点茶、斗茶的需要,精心研究每一个细节,其材质、颜色都极为讲究。茶具大概分为两类:制茶用具和品饮用具。宋人饮用末茶、碾茶时“即茶香四溢,因此要求将茶迅速碾碎,所以用质地坚硬的银、铁制作茶碾,也有金、铜、石质的茶碾。”[2]如《秋兴》:“苍璧碾成官焙香”描写碾茶时茶香四溢的场景。磑是磨的一种,《舍杂书》:“雪落红丝磑,香动银毫瓯”。煮水则分为两类:点茶用银瓶候汤,如《建安雪》:“银瓶铜碾春风里”从诗中我们可以看到汤瓶的材质;煎茶则把茶铛放在风炉上煎水,如《初夏杂兴》中“煎茶林下置风炉”;《秋夜歌》中“茶铛飕飕候汤熟”。茶铛造型类似现代煎药的土罐,是直口,底部有三足,为了有多一些的容量来烹茶,茶铛的腹部略深一些。品饮用具则主要是茶盏。因“茶色白,宜黑盏,建安所造者绀黑,纹如兔毫,其杯微厚,熠之久热难冷,最为要用”[3],当时兔毫瓯非常受欢迎。陆游的茶诗《闲中》:“活眼砚凹宜墨色,长毫瓯小聚茶香”;《村舍杂书》:“落红丝磑,香动银毫瓯”,表明兔毫瓯精致的造型以及保温的功能使得分茶得到了很好的艺术效果——咬盏,也保障了茶口感——聚香、保温。兔毫瓯是“釉面上有一种像兔子毫毛般的视觉肌理效果,这是在烧制黑盏的过程中釉面高温窑变产生的”[4]茶蕴奇香借水发,选好茶具之后,选水候汤就尤为重要了。水的来源不同,所溶解的化学物质不一,对于茶汤影响也各异。陆游诗中有《夜汲井水煮茶》:“汲水自煎茗”井水煮茶;《雪後煎茶》:“雪液清甘涨井泉,自携茶灶就烹煎”雪水煎茶。作者善于用不同的水来烹茶。有人认为,井水因不见天日,少流动、性寒,故不宜泡茶。而陆游并不这么认为,《试茶》:“乳井帘泉方遍试,柘罗铜碾雅相宜”;从“牛乳”、“玉色井”、“乳井”这些比喻来看,作者钟爱于这些井水,用来试“蒙顶”、烹“日铸”这样的名茶。古代煮水用的是细颈的汤瓶,水不熟则茶末漂浮,水过熟则茶末沉底,因而候汤最难。陆游深谙煮水,蟹眼为一沸,《午睡》:“聊呼蟹眼汤,瀹我玉色尘。”鱼目为二沸,《夜坐戏作》“飕飕松韵生鱼眼,汹汹云涛涌兔毫”此时松风生韵,鱼目连珠,水已达最佳状态,所烹之茶便如汹涌的云涛泛于兔毫盏内。宋代茶艺主要有煎茶、点茶、分茶和斗茶。“宋代的分茶并非独立存在的,它是脱胎于点茶而又精于点茶的一种技艺,是点茶过程的高级阶段,同时又存在于斗试环节之中,是斗试环节的审美准绳”。[5]“分茶何似煎茶好,煎茶不似分茶巧”。两宋盛行点茶,而唐代的煎茶之习并没有衰退。陆游的茶诗中煎茶法用得最多。《初冬杂咏》:“夜窗父子共煎茶”夜话煎茶;《登北榭》:“香浮鼻观煎茶熟,喜动眉间炼句成”写诗煎茶;《拥炉》:“凫鼎煎茶非俗物,雁灯开卷惬幽情”读书煎茶。《效蜀人煎茶戏作长句》此诗专为煎茶而作,诗人用精巧的红丝磑碾茶,用刻有龙头的石鼎候汤。点茶就是将茶粉在茶盏中调成茶膏,再将煮好的水注入盏中,用茶筅击拂,点茶时要有力道和技巧,不能用力过猛,应手轻而筅重,使茶形成白色的浮沫。《茅亭》:“儿圆点茶梦,客授养鱼经”;《起晚戏作》:“云子甑香炊熟後,露芽瓯浅点尝初”。诗人拿出自己的珍茗“露芽”,在浅浅的兔毫瓯里试点尝初。分茶即“下汤运匕,别施妙诀,使汤纹水脉成物象者,时人谓茶百戏。”也被形象的称为水丹青。从赵佶《大观茶论》、蔡襄的《茶录》、杨万里的《澹庵座上观显上人分茶》等资料来看点茶、分茶二者所用的原料、器具和技法基本相同。其实分茶即点茶的一种技法,类似现代的咖啡拉花。在茶汤表面形成浮沫幻象的就是分茶,只是出现浮沫的就是普通的点茶。它们之间的区别在于茶筅击拂的技巧。《入梅》:“茶分细乳玩毫杯”,也证实了上文所说的分茶和点茶的区别,分茶注重的是浮沫产生的视觉效果。陆游不仅会点茶,而且会做分茶游戏。《四月旦作时立夏已十余日》:“趁虚茶懒斗旗枪”,《晨雨》:“青萌云腆开斗茗,翠婴玉液取寒泉”。从陆游的诗句中我们可以看出“斗(dòu)旗枪”是动词短语,而“斗(dǒu)茗”是名词短语。因此,斗茶在宋代至少有两层含义:一是茶的代称;二是一种茶艺活动。茶艺活动的斗茶实则是因贡茶而生,茶农带上各自的新茶进行“茗战”,择优选为贡茶。“胜若登仙不可攀,输同降将无穷耻”斗茶的激烈情形可窥见一二。斗茶成为了宋代制茶技术的助推器,而对于士大夫则作为一种竞技游戏在流行。斗茶就是利用点茶的技艺来评判茶品的优劣,决定斗茶胜负的标准有两条:汤色纯白为优和汤花色泽鲜白、水痕出现晚者为上。在品饮茶汤的过程中体验,通过一系列的外在茶事达到和谐内心的感受,便是茶道。与酒相反,茶使人的思维清晰,精神抖擞,并且循循善诱,引发诗思。《登北榭》:“香浮鼻观煎茶熟,喜动眉间炼句成”;《钓台见送客罢还舟熟睡至觉度寺》:“诗情森欲动,茶鼎煎正熟”。茶在驱走睡魔的同时,还给诗人以诗思的启迪,中国历史上第一次明确提出“茶道”一词的是皎然,他在《饮茶歌》中以三次饮茶体验道出了饮茶给人身体和精神上带来的完美体验,步步深入,神韵相连。高雅的茶事营造出来的是由外到内的和谐、由此及彼的怡乐,主客素心同调,体现主人的生活情趣。《素饭》:“缓步横摩五经简,风炉更试萘山诗”,品茗读经;《余邦英惠小山新芽作小诗三首以谢》:“惟遣春风入牙颊,诗成忽带小山香”,喝茶赋诗;《雨晴》:“萘映盏毫新乳上,琴横荐石细泉呜”,点汤横琴;《幽栖》:“棋局聊相对,茶炉亦自携”,烹茶下棋。《山行过僧庵不入》:“茶炉烟起知高兴,棋子声疏识苦心。”炉中茶烟袅袅升起令人陶醉,可想而知是茶逢知己了。煎茶品茗的自得其乐则显示诗人宁静淡泊的处世情怀,是惯看世俗喧哗而内心自有一种豁达和从容。陆游需要茶绝不仅仅是身体上的需要,还因茶所呈现出的沉静、内敛、朴素、淡泊等一系列精神内蕴的象征与其追求的精神境界相契合。《幽居即事》:“卧石听松风,萧然老桑苎”;《睡起》:“梦回茗碗聊须把,自扫桐阴置瓦炉”;都体现出一种宁静淡泊的情怀。《初春感事》:“活火静看茶鼎熟,清泉自注研池宽。人生乐处君知否?万事当从心所安。”生活在贫穷和孤独中的诗人,仍然汲泉煎茶。借着活火烹茶、清泉研磨的情趣触动了哲思,写下了耐人咀嚼的哲理。即使一生未曾封侯封爵;即使国家的衰败无力挽回,堂堂男儿已经做了能做的一切,宁静淡泊是在思考中对自我的寻求。茶道发展的更高的一个阶段,是在开悟的基础上形成的一种生活的态度——随缘自适。《菜根谭》有云:“君子事来而心始现,事去而心随空。”人生总会遇到难以排解的忧愤,倒不如存一份“此心安处是吾家”的自适。朝廷衰颓已是大势所趋,即使位卑未敢忘忧国,也是枉然。“未死人生谁料得,会来携客试茶瓯”,世事难料,暂时忘却烦恼,邀契阔挚友闻香品茶。《五月十一日睡起》“茶碗嫩汤初得乳,香篝微火未成灰。翛然自适君知否?一枕清风又过梅。”碗中茶香初聚,乳花嫩白,品茗中诗人静心思虑。随缘自适,在愚人是放任自流,在智者则是对生活冷静的思考。茶使人能够清醒沉静的对人生意义进行参详,乐而不淫,是一种有节制的乐趣,使人站在思辨的高度审视人生,茶诗中透露出一种人生的智慧。

“陆游的茶诗异彩纷呈,既具有文学上的精深美妙,又具有政治、经济、哲学、艺术、美学、医学等博大的内涵”。[6]当茶升华为文人的哲学思考时,诗人在清、静、雅、和的茶道中得到了解脱。因诗人独特的身份和经历,使得陆游的茶诗成为后人窥探宋代茶文化的一个重要窗口。

参考文献:

[1]陈玲玲.唐宋茶诗中的哲理追求[D].上海:华东交通大学,2011:1.

[2]陈俏巧.宋代茶具看当时的社会风尚[J].浙江树人大学学报,2006,(11):133.

[3]郭孟良.中国茶典[M].太原:山西古籍出版社,2004:66.

[4]胡小军.宋代分茶、斗茶技艺与建窑黑釉瓷茶盏研究[J].茶叶科学,2010,(6):491.

[5]顾云艳.论陆游的茶诗与茶事[J].江南大学,2008:31.

[6]陆游茶缘的主观成因[J].茶业通讯,2010,(9):5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