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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数我们心中的“爱情堡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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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征稿启事”开始―――

流行的说法是:这是一个速食时代,太多的东西容易过期,包括爱情。那么对您来说,是否曾把某对爱侣作为“爱情堡垒”保留在心中,直到今天呢?相信很多人都是有的,所谓“爱情堡垒”,也许是公众人物,也许是普通人(如我的父亲母亲)。欢迎您来稿说说他们,请选择以下方式表达:1.描述他们的故事或让您难忘的某些细节

2.谈谈他们成为您心中堡垒的重要理由

3.谈谈您认为最理想最美好的男女关系请参照本期内容,按您的需要,短则几句话,或使用千字的篇幅。欢迎发言。(编者)

那一袭明黄色的绸衫

陈蕾

第一次看到俞鉴玲医生,有一种惊艳的感觉。1992年仲夏夜,她一袭明黄色的绸衫,长长的白缎裙子,皮肤光洁润白,短发微卷,就让我想到了雍容华贵的字眼儿。我坐在她边上,电扇吹得那白裙子老是飘到地上,忍不住伸手为她捡起来。她回过头来朝我微微地一笑表示感谢,我就十分地快乐。

她的先生罗妙泉高而瘦骨嶙峋,慈眉善目,言谈风趣,看来也是仙风道骨的人。

我是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毛病,认识了他们夫妻并去过她家几回。美丽的人或事物常会令我望而却步,保持距离,但他们使我感到很亲切。

意想不到的是,罗叔叔后来突然住院,失去了语言功能。据说是因为出差时摔了一跤,都以为没事,隔了一个多星期才发作的。在医院里看到他,他一个劲地朝我们重复一个声音:baba,bababa……说着说着眼泪就落下来了。我们能猜到他想说什么,却不知如何安慰他和她。但俞阿姨的镇定让我们放心,以为这外伤引起的脑损伤是能治愈的。

有一天阳台外传来俞阿姨喊我父亲的声音。俞阿姨穿着朴素,笑脸更灿烂,是皱纹勾勒了笑容。罗叔叔黑了不少,说话仍不太灵光,但用尽全身力气拼命跟我们说:“好,她很好……”举着一个大拇指摇着。大家都很激动。俞阿姨说,这段时间开始带他练习走路,好几次路过我家,在阳台外叫过,都没有人。妈妈抓着她的手,眼睛就湿了:“你不容易啊。”她还是那样微微地一笑,没有说什么。不时地帮罗叔叔拉一拉围巾,走路时牢牢地搀着他。

再一次看到俞阿姨已是几年以后,她是来请我的先生帮助一位求职的学美术的学生。俞阿姨说他们住在舅子家里,因为怕她和女儿都上班时没有人照顾罗叔叔。有时候过去住,有时候还得回去,住得很拥挤,没有办法,也几乎没有时间给我们打电话。她眉目依旧,口气还是那样温柔舒缓,好像朋友聊天,毫无诉苦之意。只是衣着是几年前的款式,皱纹变成刀刻一般,恐怕难以靠保养消除了。

我们都能理解家里有个长期需要照料的病人的窘况,同时还寄人篱下,居无定所。所以不久前传来罗叔叔的噩耗时,我不禁为她松了一口气。自私地说,这未尝不是一种解脱。这几年的苦熬,她终于可以休息,并为自己活着了。

看她井井有条地处理纷繁复杂的后事,一如既往地平静,我一遍遍地想起1992年的仲夏夜,坐在她边上,电扇吹得那白裙子老是飘到地上,忍不住伸手为她捡起来,她回过头来朝我微微地一笑。罗叔叔高而瘦骨嶙峋,慈眉善目。

幸福在格外的清醒和适当的糊涂间

临临

中的理想伴侣是患老年痴呆症之前的里根与南希,富有漂亮恩爱健康。

生活中看到过的符合传统恩爱模式的夫妻,都是人群中不被重视的小人物,男的无才,女的无貌。但在他眼中,她比任何一个美女都实用;在她心中,他比任何一个才子都实在。水管堵了,保险丝断了,冰箱坏了,他都能修。他到家的时候,她必定在厨房忙碌,电视新闻开始的时候热气腾腾的家常菜上桌了。饭后,共赏一部通俗无比的连续剧。为了节约几毛钱在菜市快收摊的时候去买菜,为了节约几度电在如豆的灯光下劳作,难得作一次郊游就当一次大节目。同样的日子周而复始。唯一的考验是偶尔的一场疾病,或是遭遇下岗,仿佛患难见真情。危难时的不离不弃证明了彼此的感情,然而,大多情况下,离又如何离,弃又如何弃,离弃之后彼此的日子更不堪。我不知道为什么无可奈何的选择却成了许多人理想的夫妻婚姻模式。古诗云:贫贱夫妻百事哀。莫非到了现代社会,哀倒反成了爱?理想伴侣当然是共患难之后能共富贵的。认识一对夫妻,生活过得奢靡而丰富,感情也如是。早晨道别时要吻别,走在路上也亲热无比,电话里说不尽的柔情蜜语,道不完的离愁别恨,所有的恩爱都在嘴里人前。男的英俊潇洒,女的柔媚无比。都有各自的生活,大家都聪明地装做不知道。对于孩子、名誉、财富的共同珍惜使他们婚姻稳固,不离不弃。男女双方都是得失观十分分明的明白人,鱼与熊掌之间取舍分明。既是夫妻也是合作伙伴。大家都清楚自己要什么,为了大利,可以牺牲部分无伤大雅的东西。

更有的夫妻,也算恩爱到老。丈夫曾经十分风流,妻子一直十分麻木,常年用简和坦荡的君子之心度丈夫的小人之行。妻子幸福是因为真糊涂,丈夫开怀是因为真自由。倒也到了夕阳无限好的晚年,成了大家称羡的恩爱夫妻。

想来如果遇到的对方不太糟糕,嫁时娶时,调节好自己的心态,要么真明白要么真糊涂,夫妻“恩爱”到底还不是遥不可及的东西。

温和的爱情

董懿娜

父亲和母亲去年过了他们结婚30周年的纪念。时光的隧道总在我眼前伸展成一块巨大透明又坚实的玻璃,而那些往事,就像是在玻璃里长成的草木,持久地伫立在那儿―――清晰而明媚。

父母亲在结婚之前的爱情我很少问,好像这是属于他们的秘密,即便是女儿,他们也不可能向我尽述。然而,自我有记忆起,与他们朝夕相处的二十几年来,生活中点滴的关心、呵护、幽默、宽容、理解也包括互相的埋怨、责难,这是我所能见到的爱情。

我的父亲年长我母亲7岁,在他们这一辈人中,这算是有些距离了。很多事情往往一开始就注定了它将来所有的发展。父亲一开始就以呵护宠爱我母亲的形象出现,这样的形象维持了30年。我一直以为,人的容忍是有限的,好脾气不是靠容忍造就的,没有一个人可以容忍几十年,本性中的敦厚、善良、宽容、豁达是我父亲带给这个家庭最大的财富。我的母亲很有个性,是一个不肯认输的人。在生活中,她往往有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父亲总是说她好像永远也长不大。母亲的脾气不好,是个非常情绪化的人,父亲也总是迁就她。在父亲的眼里,生活中的琐碎就是生活本身,女人的天性中有以此为乐的本性,不服也不行

父亲是极聪明的人,而且动手能力极强,这恐怕与他是理工科出身有关。母亲总是提起父亲的能干、智慧、踏实,用以训导我们。父母亲平时是比较善于将自己的感情表达出来的,我想这种沟通对他们是最重要的。那时候―――在他们刚刚结婚的几年里,我父亲在市西的一所大学里工作,我们家住在东面,父亲常常早出晚归,自己戏称是在跑“小苏州”。母亲总是要等父亲回来一起吃晚饭,有时候,父亲常常要到8点以后才回来,母亲宁可拿饼干来充饥,桌上的菜是不会动的,母亲说,这种等待是一种尊重。6年以前,母亲在外地开会突然病倒,父亲连夜坐飞机赶去,在手术单上签字的时侯,他潸然泪下―――这是我记忆中父亲第一次掉泪。父亲后来告诉我,这不全是对病情的担忧,更多的是歉疚。在亲人最需要关心的时候不能缺席―――这种努力是一份责任。

我想我的父母这样一路走来,也早已度过了心理学家所说的婚姻里的种种危险期,他们会这样一直走下去,走到老。现代人的爱情故事太过绚烂也太容易凋零,风起云涌的样子,热闹散尽也会如退潮一般迅速,甚至连理由也不需要的。有的时候,想想父母亲和他们这一辈人的爱情,心里真的会有一种温暖的感觉。

你乐意你就幸福

南妮

他比她大一岁,是五兄妹的长子,能干而独立,因为自信,性格有些倔强,吃软不吃硬。她是一个幼年丧父的独生女,善良却有些软弱,热情但处事被动。

他和她认识了。他是本地人,家庭支系庞大。她却从异乡来到这里,形单影孤。他23岁当了小学校长,她22岁成了他的部下。他欣赏她的温柔贤良,她赞美他的能干魄力。他们顺利地恋爱结婚,生下三个孩子。

她把远方的寡母请来带孩子,他和她单独租屋。他们把家务的牵扯降到最低等,彼此之间有说不完的精神话题。

他说一不二,她对他言听计从。他不爱洗衣,她承包了里外一切。他疏于人际交往,她也乐意呆在家里。

她比他漂亮、学历高、脾气好、人缘佳。七嘴八舌的议论总会刮到耳朵里去。在她理不清头绪时,他帮他拿最佳的主意。在她慑于公开教学时,他用最有力的语言鼓励她。

40年过去了。他和她都退休赋闲。孩子因为从小未得父母的娇宠,自觉成为婚姻的“副产品”而非婚姻的航道改变者,所以皆做人本分、勤勉识相,从未遭遇下岗解聘之事,这倒是他和她为之意外而得意的事,所谓“无心插柳柳成荫”。

40年风水轮流转。如今,她掌管一切,他对她言听计从。她在外面跳舞玩牌,他在家里默默做饭。她慷慨好施,他跑到街上一一买好礼物。她读报挑杂志,他乐意接受她的指点引导。他的家族更成为她的家庭,如今她是他的校长。

孩子们离开了老家。他和她仍然是两个人。其实他们从来就是两个人。他们从没有碰到精神上的间离者。

这就是我所认为的最理想的伴侣关系了。他们的一生体现着一种平衡。而平衡是一切行为与人际的支点,平衡就是健康、就是智慧、就是自然赋予的福气。

需要补充说明的是:他是我的老爸;而她,自然就是我的老妈了。

筷子尤朵王汉是我的表哥。他和李枫结婚的时候,没有任何人看好他们的婚姻。李枫比王汉大3岁,是外地人,眼下在上海还没有一门固定的工作,长得不漂亮。我们全家人都弄不明白,王汉何以对她一见钟情,不顾众人劝阻地和她结了婚。

那时候他俩刚领了证,但还没有办婚事。在我家大人眼里,还算不得是一对正式夫妻。但李枫在我们全家人面前已俨然以媳妇自居,亲亲热热地管姨夫叫爸,管姨妈叫妈。而她和王汉,人前人后,两只手永远粘在一起。有一回,家庭聚会,不知为何,分来分去少了一双筷子,正急得姨妈翻箱倒柜,这时,只听得李枫清清朗朗喊了一声:“妈,不要找了,我们俩只要一副筷子就够了。”众人都笑了,讨好姨妈说这小两口的感情真是好。可姨妈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偷偷对我妈说:“这种人真是吃不消,哪能介十三点的啦!”尽管姨妈不喜欢,但在王汉的坚持下,李枫还是顺顺当当做了这一家的媳妇。李枫这个人性格是很明朗的,嘴巴也很甜,和公公婆婆都很热络。亲戚们的口风便渐渐有些变了。我妈就曾劝过姨妈说你家王汉其实是真有眼光,但姨妈心中总有些芥蒂。

有一段时间,我们听说王汉病了。这病来势凶猛,医院差点开出病危单。不过我跟我妈去看他的时候,他已经出院差不多痊愈了。见我们来,姨妈"嘘”了一声,轻轻带上他们那一间的房门,说小两口正在午休,慢一点再叫醒他们.这时,姨妈叹了一口气,说,这外地人人一般,对儿子倒真是不错。王汉病势凶的两天,什么也不肯吃,都是她拿了一双筷子,自己一口,他一口,像哄小孩一样哄他吃下去的。王汉那时是在病中,能够这样不嫌弃,也算不容易。我和妈同时想起他俩结婚前那个关于一副筷子的轶事,忍不住相视一笑。

我最近一次看到他俩,是在地铁里。两人都瘦了,但精神很好。他们坐在拥挤的地铁里,一个颤颤悠悠地捧了一只大鱼缸,一个兴高采烈地逗着其中的两条小金鱼。两人旁若无人,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当然,也没有看到我。我想我的表哥王汉原来是个沉默寡言的人,要不是遇到李枫,他一定不会像今天这样敢于肆无忌惮地释放自己的感情,他更不会寻找到一个让他卸下一切心理负荷的空间。为了他们的这份无间,我悄悄地躲进了人群中。

最浪漫的事

淳子

新加坡。一个九月的下午,三点钟,是标准的英国下午茶的时间。朋友从上海来。他说,我给你煮炭烧咖啡。没有咖啡滤壶,朋友把滤纸架在咖啡杯上,一点一点地滤,样子像沙漏。下雨了。也是一滴一滴的,落在泳池的水面上,像是正在煮着的咖啡。朋友说,他新近在上海学了一首歌,歌名是《最浪漫的事》。

第二天,我去伊斯坦布尔,在飞机上插上耳机。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老的哪儿也去不了,坐在摇椅上慢慢聊……

一遍,又一遍,心轻易地被打动,被托起,矜持是一点也没有了。

第二天的晚上,裹着羊毛毯,站在伊斯坦布尔酒店的阳台上。近处,王宫大门已经关上,哥特式的屋顶,箭一样刺入夜空。边上的宴会厅里,黑色的晚礼服中间,珠光。一个女人,背对着窗,她的背很美,美得让人想起竖琴。可能是在说一个英国式的笑话,他们都笑了。笑得很放纵,但是看上去依旧高雅。有个男人过来,拿一条镂花围巾披在女人的肩上,女人又笑了,把食指轻轻按在湿润的唇间……

―――年轻,富有,美丽,沙龙与歌剧院里训练出来的优雅和品位,带着这些,去赴一个爱情的约会,即使是悲剧,大约,也是经典的。比如《纯真年代》―――纽兰不可遏止地爱着伯爵夫人艾伦。正当纽兰决定与艾伦一起离开美国前往欧洲时,纽兰被告知妻子怀孕了。三十多年之后,妻子已经去世。在漫长的岁月里,纽兰想念艾伦时的心情是平静、超脱的,就像人们想到书中或电影里自己爱慕的人物一样。纽兰所失落的生命的花朵,都会聚在艾伦的幻影里。这幻影阻碍了纽兰去想别的女人,这幻影是纽兰的私人密室,那里虽然灯光暗淡,却足以照亮纽兰贫瘠的心田。有一天,纽兰终于来到欧洲,坐在艾伦寓所的楼下。纽兰没有上去拜访。他坐在那儿,眼睛直盯着上面的窗口,仿佛朝圣的目的地已经到达―――他试图想象,在客厅里,有一位夫人,她苍白而阴郁,她迅速地抬起头,欠起身子,伸出一只瘦长的手,上面戴着三枚戒指。当然,她也可能坐在靠火炉的沙发上,她身后的桌上摆着一簇杜鹃花。

时间一分钟接一分钟地流过,纽兰依旧坐在那里纹丝不动,终于,一位男仆来到阳台上,收起凉棚,关了百叶窗。这时,纽兰慢慢站起身,一个人朝旅馆的方向走了回去―――纽兰觉得,这样,比见面要更真实。在纽兰和艾伦之间,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可它确实是来过的,来得那么猛烈,像一场地震,一生只有一次。

我痴迷于这样的爱情,爱,并不一定要在一起,爱情的归属应该属于超凡脱俗的灵魂的缠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