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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选秀风行导致性别混乱
2004年,《超级女声》横空出世,吸引无数眼球,开创了内地选秀的先河。
2007年,《快乐男生》粉墨登场,进一步炒火了选秀之风。众电视台一哄而上,争食选秀这块大商业蛋糕,连一向“高高在上”的央视也利用《梦想中国》这个平台打开了“海选”的大门。除此之外,上海的东方卫视,不仅推出动感十足的《我型我秀》,还趁热打铁推出了第一个面向全国的男性选秀节目《加油好男儿》。
中国大地,选秀之风,此起彼伏,它充斥着校园,充斥着老百姓饭桌的谈资,也充斥了儿童青少年的头脑。
选秀选出了什么?
我们先看众“超女” 李宇春、周笔畅、厉娜,一个比一个不“淑女”,一个比一个阳刚,典型的女生男相,她们拒绝长发,拒绝裙子。
我们再看看“好男儿” 向鼎、马天宇等等,明明是“男儿郎”,却清秀娇弱,温柔多情,《加油好男儿》里不少选手,都擅长“哭”术,“男儿有泪就轻弹,哪管未到伤心处”。那些“快男”的参赛选手,几个没穿过裙装?几个不嗲声嗲气台湾腔?又有几个没化过彩妆?
我们感觉到:女人越来越刚,男人越来越柔;女的超级无敌,男的快乐就好!难道这是个超女软男泛滥的时代!
选秀的背后,其实是一股中性化风潮。这种男孩不像男孩,女孩不像女孩的现象,现在美其名曰“中性化”,并已演变为一种文化思潮,有愈演愈烈之势。选秀文化的流行,阴盛阳衰的出现,正是这种文化思潮的体现。
选秀文化盛行,阴盛阳衰,导致性别混乱:
童话大王郑渊洁:“ 超女男性化,超男女性化,我们距离无性繁殖不远了。愚预言,由清一色女性组成的评审团评选出的好男儿,无需做变性手术,即可直接跨界。”
“80后”作家韩寒:“超女选出来一个男的,好男儿选出来一个女的。”
一位重点学校中学的校长发出这样无奈的感叹:“男生说话细生细气,动作扭扭捏捏;女生装扮中性,言行粗犷泼辣, 真不知道现在的孩子都怎么了,男生不像男生,女生不像女生的。这样的情况在中学校园里已经不是少数现象。”
网络上有人这样调侃:“我们发现街上分不清楚性别的年轻人越来越多,长头发的男孩子若不是有喉结真以为他是女的,平头的姑娘若不是胸前驼峰还不知道她是女的。”
心理咨询人员观察到:走进咨询室里咨询性困惑的男孩多了,对自己性取向感到混乱的人多了。越来越多的父母:对自己儿子的性取向感到担心。
选秀文化,可谓是商业社会和媒体制造出来的怪胎,此风长行,后果将很严重。
选秀文化的一个直接后果就是某种形式的性别混乱:男孩越来越“娘娘腔”,越来越缺乏阳刚,排骨男越来越多,肌肉男越来越少。在性别形成过程中,模仿是一个重要途径,在缺乏正确榜样的情况下,许多男孩直接把这些所谓“好男儿”作为模仿的榜样,直接复制他们的外部特征,因而阳刚不再,阴柔有余。
我们一定要警醒:对男孩来讲,所谓的中性化,更多的是男孩女性化,其危害甚深甚广。
(二)对双性化理论的误读
为什么选秀文化会盛行?为什么中性潮会流行?在某种程度上,这跟人们对一个当前影响甚广的理论——双性化理论的误读有关。
在性别教育领域,双性化理论可谓炙手可热,许多人纷纷撰文,不分清红皂白,认为这个来自异域美国的舶来品可以帮助我们的性别教育。从双性化理论的起源来看,它本来是一个与性别刻板印象(性别歧视)作斗争的理论。根据本姆的双性化理论,一个人的性别倾向可以分为四种:男性化、女性化、双性化和中性化。双性化理论认为双性化是一种最为理想的性别模式,它集合了男性和女性的性别优点,双性化个体在各种条件下比性别典型者(男性化、女性化)做得更好,在心理健康、自尊、自我评价、受同伴欢迎、适应能力等方面都优于单性化者。本姆认为:“中性化”可以说是“无性化”,是社会性别最不突出的一类群体,它没有显著的男性气质和女性气质。
因此,本来是个很好的理念,男女相互学习,有助于男女两性摆脱传统文化对性别的束缚。但到了中国,“双性化”却被许多人误读为“中性化”,被扭曲了,被学过头了,走火入魔,结出男孩女性化、女孩男性化的恶果。在此误导之下,男孩变得越来越阴柔、越来越“娘娘腔”,而阳刚则日渐远离;女孩变得越来越刚强,越来越“假小子”了,女性特有的温柔也越来越稀少了。
这使我们不由地想起邯郸学步的故事:许多男孩就像那个学步的邯郸人,女性的阴柔之风学到了,而自己看家的本钱——男孩的阳刚之气却丢失了。
舍本逐末,顾此失彼,得不偿失啊!
(三)“性别哲学”有问题
我们为什么会误读双性化理论?为什么有些性别理论能如此轻易就深入人心。如果我们深挖一下,就会发现,是“性别哲学”出了问题。
如果把“哲学”看成为一种观察问题、分析问题的方法,那么,我们的性别哲学出了问题。正是性别哲学出了问题,一些所谓性别理论才大行其道,才开始不断泛滥,才使得选秀文化肆无忌惮,有机可乘。
建国以后,我们的性别哲学是:“男女都一样”,我们在某种程度上忽视了性别差异的存在。关于这一点,可以从建国以来影响最大、传播最广的口号看出来 “妇女能顶半边天”和“时代不同了,男女都一样”看出来。
正是在这样的口号下,社会上“铁姑娘”盛行,她们跟男性同样的着装,干同样的工作,性别在她们身上好像已不复存在。女性像男性一样,大规模进入各行各业。过去没有女工或女工极少的冶炼、机械、化学、基建、交通运输等行业,现在都有大批妇女参加,不断冒出第一个“三八女子测量队”、第一个女炼钢炉长,建筑工程中首次出现女瓦工、女拖拉机手等。
“妇女能顶半边天”和“时代不同了,男女都一样”的口号不但是当时的性别认识,而且,它已深入人心。直到今天,当我们谈起性别时,我们仍然可以不假思考地脱口而出这样的说法。
在许多国家和地区,有男童子军、女童子军,在日本有男孩节、女孩节,但在中国,我们几乎没有考虑到性别差异的影响,即使是体育课,许多学校也没有考虑到男女不同的体质特点,男女一起上体育课(现在,有一些地区开始意识到这个问题,如北京市从2008年起在初中实行体育分性别上课)。在“男女平等”的大旗下,我们的学校以统一的内容、统一的方式、统一的标准来要求所有男孩和女孩。其实这种“男女平等”并不一定是真正意义上的平等,真正意义上的“平等”是给男孩和女孩选择的自由,并在法律上保障这种自由。
华东师范大学教授丁钢等人认为,以政治学意义的平等观念取代了教育学意义上的平等观念,从而导致在教育教学过程中使男女生之间的界限变得比较模糊,加之其它因素,最终造成了对男生发展权利的部分剥夺和发展机会方面的不平等。
正是由于人为忽视了自然的性别差异,所以,我们往往关注女孩的平等受教育权,而无意之中忽视了男孩,男孩成为一个被人遗忘的群体,其危机不断恶化而不为人所关注。
我们现行的性别哲学背后可能隐藏着这样一种认识,即性别是可以人为塑造的。实践表明,这种认识是有问题的,这违背了性别形成的规律。性别形成是遗传与环境交互作用的结果,环境对性别的形成具有重要的影响,但是这种影响要以尊重遗传为前提。实际上,性别是人类的第一类别。性别作为一种客观存在,我们无法消灭它,我们只能接受它,正视它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