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优秀学生到恐怖组织头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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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马里“青年党”是索马里主要的反政府武装组织,控制着索马里大部分国土,一直想要非洲联盟与西方国家支持的索马里政府。“青年党”与“基地”组织有关联,一些头目在阿富汗接受“基地”组织培训并与“基地”组织共同作战,不断制造着恐怖袭击事件。在帮助下,“青年党”已使索马里成为世界各地向往“圣战者”的目的地。至今为止,已有二十多名美国人不远万里来到索马里,加入该恐怖组织。不过,在这二十多个美国人中,引人关注的是奥马尔・哈姆马米。因为他曾经是美国的一名优秀学生,而现在已经成为索马里“青年党”的重要人物。

奥马尔・哈姆马米的父亲沙非克・哈姆马米是一名出生在叙利亚的穆斯林。1972年,沙非克离开叙利亚,来到美国亚拉巴马州福克纳州立社区学院学医。20岁的沙非克认识了美国女学生黛布拉・哈德利。不久他们在教堂举行了婚礼。1984年5月,奥马尔・哈姆马米出生了。

哈姆马米刚刚学会走路时,每到星期天就跟随母亲和姐姐丹娜到附近的教堂做礼拜。一开始父亲并不知道此事,母亲告诉孩子们这是他们之间的一个秘密。他们还去参加圣经夏令营,年幼的哈姆马米因背诵出《旧约全书》中的人名得到过10美元的“奖金”。在6岁时,哈姆马米主动走到教堂去接受了基督教洗礼。“我相信它。”后来哈姆马米对他的朋友特雷・甘特说。

而沙非克则尽量教孩子们阿拉伯语和伊斯兰文化,不过他的教授收效甚微。但是哈姆马米一家还是保持着伊斯兰人的生活习惯:大家把鞋脱在门口,《古兰经》的诗词装饰在墙壁上,禁止吃猪肉。

在少年期间,哈姆马米便已经开始考虑一些沉重的话题。1996年4月13日,他曾在日记中写道:“我认为战争不应当存在,战争是毫无道理的事情。”他还指责1995年4月19日发生的俄克拉荷马爆炸案是“愚蠢的行为”,并称:“我希望暴力会从地球上永远消失。”

1999年秋天,15岁的哈姆马米担任了达夫尼中学的学生会主席。他还是学校“尖子计划”中的一颗耀眼的明星。他自己也向往成为技术精湛的外科医生。哈姆马米不仅长得帅气,而且具有领导才能。许多女学生都喜欢他,一位漂亮的女孩劳伦・斯蒂文森成了他的女朋友。

然而这时的哈姆马米感到迷茫,他不知道自己应该信仰伊斯兰教还是基督教。他曾经在日记中写道:“有时候我感到困惑,因为《圣经》上说的是一回事,而我们的课本中达尔文说的是另一回事。”他的父亲要求他开始学习伊斯兰教。

中学时的一次暑假,父亲带他去了一趟自己的故乡――叙利亚首都大马士革,这给哈姆马米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喜欢那里有条不紊的生活方式,他的婶婶们待他相当好,他的堂兄弟们与他情同手足。在旅途中,哈姆马米还饶有兴趣地用自己的卡其裤和马球衫换了一件穆斯林大袍和一顶穆斯林民族帽。他还曾随家人前往麦加朝拜。

当他回到达夫尼镇以后,他告诉姐姐丹娜说,他开始慢慢地倾向于伊斯兰教,因为这使他的心变得宁静。

在学校里,他开始在每个星期五去参加父亲所在清真寺的活动,并最终得到允许在学校做祷告,在同学们诧异的眼光下背对着图书馆的砖墙跪在那里。

2000年,当一名男学生在课堂上说,对1998年美国驻肯尼亚和坦桑尼亚大使馆爆炸案负责的恐怖组织头目本・拉登应该被枪毙时,哈姆马米回应说:“一个人眼中的,在其他人看来则是自由战士。”

由于成绩优秀,哈姆马米在高中时跳了一级,并被南亚拉巴马大学录取。在那里,他不再是一个人祷告,他很快成为了穆斯林学生协会的主席。

2001年美国“9・11”恐怖袭击事件以后,哈姆马米接受记者采访时说:“很难相信这是穆斯林所做的。”但事实上,他的内心却在彷徨。突如其来的袭击使他开始对伊斯兰教感到迷茫,他觉得自己对伊斯兰文化的了解还不够,决定更深入地进行研究。在这期间,他深受伊斯兰萨拉菲主义的影响。萨拉菲主义包括一种激进派别,即通常所说的圣战主义者,本・拉登就是其中的典型代表。他们宣称反抗是合理的,当他们的主张与现有社会产生矛盾时,主张通过暴力手段把自己带有宗教色彩的政治主张转变为世界性或区域性的普遍真理。

哈姆马米投入到了萨拉菲主义的运动中,这一运动给了他一种全新的“兄弟情”和纪律感。自此,他和他的同伴们开始按照一种极其严厉的方式生活:不看女人,不听音乐,无论照相还是睡觉屁股都要朝向伊斯兰圣地麦加的方向。在家里,哈姆马米坚持用手抓饭吃,坚持穿露脚的裤子;在学校里,他整天穿着一件穆斯林长袍,包着一块血红色的头巾在学校里走来走去;他去超市也穿着长袍。哈姆马米不合时宜的行为使父亲看不惯了。此时的沙非克已经是当地一个清真寺的负责人,拥有一份体面的工作,着正装。可以说,他代表了主流美国穆斯林的形象。沙非克对儿子古怪的行为极其反感,2002年4月,当哈姆马米拒绝和家人一起照相时,父亲命令他搬出去住。

除了母亲和姐姐以外,哈姆马米不和任何女子来往。父亲答应帮他娶一个叙利亚妻子,但前提是他必须完成大学里的计算机学业。然而在2002年12月,哈姆马米辍学了,理由是再也不能忍受和学校的女子接触。

随后的几年里,哈姆马米和朋友们到全国各地参加伊斯兰会议。与此同时,他和朋友们也不得不依靠打工谋生。但是他们“古怪”的行为使得老板难以容忍:他们拒绝接触酒、猪肉、圣诞贺卡甚至是洋娃娃这些东西,因此他们能做的工作很少。

为了养活自己,哈姆马米跟随朋友卡尔威豪斯来到加拿大多伦多的穆斯林聚居区,在这里他找到一份送牛奶的工作。在加拿大,哈姆马米开始重新审视自己的国家。在他所出入的清真寺、咖啡馆和其他公共场所,人们都在批判伊拉克战争。而他因为是美国公民的身份招来许多的质疑和评论,这些都是他没有意料到的。

哈姆马米开始关心伊拉克和阿富汗的形势;他对有关“9・11”事件阴谋论的说法表示赞同,并重新思考自己“和平圣战”的立场是否正确。他说:“眼看着美国人攻打我的兄弟们(不论是国内的还是国外的),而我自己却置身世外,保持完全的中立,这对我来说相当困难。”

有一天,哈姆马米在互联网上看到了沙特学生埃米尔・哈塔卜在俄罗斯车臣当“圣战者”的纪录片,深受启发。从此,奥马尔对“圣战”充满激情。他向朋友们保证,假如美国入侵叙利亚,他将义无反顾地投入战争。

21岁时,哈姆马米非常想结婚,而他朋友卡尔威豪斯的索马里妻子阿燕有个妹妹叫莎迪约,当时19岁。哈姆马米和她一见钟情。2005年3月,他俩见面仅两个月就结婚了。

2005年11月6日,哈姆马米告诉前去看他的母亲说他要去阿联酋迪拜找工作。几天后,他告诉妻子莎迪约,说他实际在索马里,但谎称他是去拜访她的家人。他也确实在莎迪约的祖母位于索马里首都摩加迪沙的家待过。哈姆马米还给父母打电话说,因为自己的护照被偷了,所以不得不滞留在索马里。

不久,哈姆马米又消失了。现在无人知道他是怎样与索马里“青年党”取得联系的。

2006年6月,哈姆马米给妻子打电话,希望她和女儿也能来索马里,他说:“这里太好了,这里将有个伊斯兰国家!”

在2006年年底加入索马里“青年党”之前,哈姆马米几乎没有接受过军事训练。但是不久,哈姆马米就引起了上级的注意。他口齿伶俐,精通电脑,组织能力强,又能说一口流利的阿拉伯语。他被在东非的负责人法祖尔・阿卜杜拉・看中。

2007年10月,哈姆马米加入索马里“青年党”还不到一年,就粉墨登场,接受半岛电视台采访,他半蒙着脸用英语对着镜头说:“美国穆斯林们,考虑一下索马里的形势吧。在遭受了15年的混战和美国支持的军阀们的压迫后,你们的兄弟们终于站起来了,他们在这块土地上建立起了和平和正义。”

随后的两年,哈姆马米在“青年党”中的地位持续上升,领导该组织打着“圣战”的旗号多次进行自杀式爆炸袭击,并使用残忍的手段报复敌人,如鞭刑、截肢和斩首等。曾是“青年党”指挥官的谢赫・今年1月接受采访时说:“面对敌人,哈姆马米眼皮都不眨。”谢赫和哈姆马米在2008年和2009年共同参加了四场战斗。谢赫说,哈姆马米使用一支步枪,开枪时很冷静,枪法很准。2009年9月,哈姆马米因恐怖袭击罪被美国联邦调查局控告。

据索马里情报官员透露,哈姆马米大部分时间都来往于索马里南部各村庄之间,那里有许多“青年党”的营地。而且,他还是该组织的一个头目,负责规划“青年党”招兵买马的策略,并掌管“财政大权”。对于一个22岁时进入索马里的年轻人来说,能上升到这个职位,确实令人惊讶。难怪索马里国家安全部部长阿布杜拉希・・阿里说:“哈姆马米是该地区的威胁,我希望有朝一日他会被消灭。”

不久前,哈姆马米在回答记者的提问时说:“可以这样说,我已经成为索马里人了。在这里,我听圣歌,踢足球;有时我被敌人追赶,有时我追赶他们。我有恨,我有爱,这是世界上最好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