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头鹅 第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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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停留下来的人，最终会成为我生命中的温暖，看到他们，我会想起不离不弃

木子是我初中的同学，瘦瘦的，矮矮的，整个人就小不点儿一个。成天嘻嘻哈哈蹦蹦跳跳的，让我觉得她是个幼儿园的小妹妹。或许是太过纯洁，或许是真的幼稚，有时她很像一只“呆头鹅”。

一

那年３月５日学雷锋，学校组织我们去魏园公园植树，可不知是怎么一回事，发下来的小树苗光秃秃的，连一点春天的气息都没有，说白了，就是几捆光棍。

有一男生负责送树苗，却不知往哪送，便大声喊：“老师，这群光棍放哪呀！”“放我这，放我这，全给我拿过来！”不等老师回答，心直口快的木子便兴奋地叫了起来，这高音喇叭似的对话，我们想不听都难。于是大伙儿笑得前俯后仰，我连眼泪都笑出来了，可木子却拿着把锄头，呆呆地伫立在那，不知是怎么回事。在她发扬好学生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求知精神下，我一把拉过她，凑近她的耳朵说：“那么多光棍你全要，你又不是嫁不掉的姑娘！”这时，这只呆头鹅才“还魂”，红着脸跑开了。

二

木子喜欢雨，喜欢“倚楼听风雨”，甚至喜欢淋雨，所以一下雨就特高兴。

那天下午，天阴沉沉的，到处黑压压的一片，眼看又是一场大暴雨。正当我为这鬼天气抱怨的时候，木子却跑过来拉着我的手，像个孩子似的又蹦又跳，高兴地叫道：“下雨了，下雨了！”“是啊！又是一场雷雨。”我随便敷衍了一句，没想到这家伙竟来劲了，一本正经地说：“这不是雷雨，是阵雨！”我故意逗她：“明明是雷雨嘛！”“不是，是阵雨，雷雨一般在夏天，而且会打雷。”“噢，打雷才是雷雨呀！那么现在要下阵雨，我怎么不见‘打阵’呀？”我故意气她，没想到她还真的就来了“狮子吼”：“就是要下阵雨！”她语音未落一个男生恰好走了进来，于是一个奇怪的想法闪过我的大脑，我用唯恐别人听不见的嗓音大声说道：“你干吗叫着个男生的名字，还要在前面加个‘要’呀！”木子被我这一叫弄得一头雾水，一愣一愣地，便又轻轻地重复着“要下阵雨，要下阵雨”，不解地眨巴着眼睛。教室里的人立刻哄堂大笑，哈哈哈的笑声比打雷还响，谁叫刚才进来的那个男生叫夏振宇（下阵雨）呢！我们木子勇敢的爱情宣言够纯吧，看那夏振宇站在讲台上都傻了耶！哈哈哈……啊，不好，那呆头鹅朝我进攻了，我得闪开了！

三

初中毕业后，木子和我虽然不在同一个班，却仍在同一所学校，偶尔遇见，看见她阳光般纯净的笑容，我确实有种温暖的感觉。我还是喜欢逗她，喜欢她鼓着腮帮子朝我挥拳头的感觉，喜欢没骨气地向她举手投降，喜欢和她吵吵闹闹。

今天，好久没聚一聚的几位老同学相邀去散步，木子自然也在，我们便又习惯地拿她开玩笑。

“小不点，听说你走桃花运了！”我笑着甩出这么一句。

“我？”木子惊讶地指着自己微翘的鼻子，满脸都是大大的问号。

“嗯，就是你，你现在也高中生了，大姑娘一个，不仅闭月羞花，而且能歌善舞，被男生追，你就招了吧！姐姐我不会笑你的！”我越说越离谱。

“这怎么可能？再说，我和谁呀？”

“哦，就前面那个，那不是你男朋友吗？”我胡乱指着路边一男生说道。没想到木子更激动了，大声为自己澄清：“他――是――我――男――朋――友？”木子一字一字地数，“这怎么可能，我们只是分在一个班，我连他什么名字都搞不清，怎么能扯上这种事！”

“你们听，她自个儿都招了，她刚才说的前面的前面的那句话后面其实是个句号。”我高兴地叫道，而木子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傻傻地说：“是个句号？说话也要标点符号吗？”不仅她不明白，我的几个朋友也被我弄懵了，只有璇子笑弯了腰，支支吾吾地说道：“木子，以后千万别用反问句，特别是不要一字一顿地数！”接着，大伙便都捧腹大笑，而木子依然还是一头雾水，竟一副好学生相傻傻地问：“为什么？”大伙都笑得更加放肆了，璇子干脆蹲在地上，捂着肚子，把头埋在臂间，笑得疯狂。雨笛、柚子她们几个的笑相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木子火了，便挥舞着她的小拳头朝我飞奔而来，大喊：“你这个臭小子，嘴里就冒不出句好话来！”啊！救命啊！这次捅着马蜂窝了，哎哟，我可怜的头发，还有头皮……

木子就是一只呆头鹅，没有戒心，没有猜疑，不需要防备别人，也不需要别人防备，永远纯洁得像个孩子，永远傻傻地快乐着……

４２２０００湖南省隆回县隆回二中默深文学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