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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非要个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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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不眠夜,到凌晨四点多那会儿,走路都开始晃荡,就我这庞然大物般的身躯也开始轻飘飘地带着点仙气儿。

那好吧,飘过分诊台,打算去办公室喝杯热茶,刚走到楼下,电话再度响起。电话中传来妇产科医生焦急的声音:“领导啊,你快来看看这个病人吧,大出血酸中毒了,可能要进抢救室!”

我粗粗问了几个化验数据后说道:“那还看什么看啊,进抢救室再说吧!”热茶还没有喝一口,病人又来了!转身,无奈地上楼。

最后一张加床上躺着个面色蜡黄的年轻女性,烦躁不安的神情,貌似能听懂说话,却又极端不能配合,身底下的垫子浸满了鲜血。指挥护士开通两条静脉通路快速补液,给血库打电话启动紧急输血预案。

妇科大夫叙述病情:“第二次怀孕,在当地诊所做的引产。术后大出血,胎盘娩出后扔掉了,不知道有没有残留。”

我一边开着配血单,一边飞快地思考可能出现的所有并发症,然后对妇科大夫说:“才不是这样的,肯定第一胎是个女孩,这次想要个男孩。中期超声一做,还是个女孩,才去做的引产,不过这一切都不重要了,照这个情况,估计都DIC(弥散性血管内凝血)了,凶多吉少啊。”

妇科大夫又去追问病情,回来后沉默了片刻,对我说:“你还真说对了!”

第一袋血输入患者的体内,患者的病情并未见缓解,化验单结果回报,果然出现了最严重的、死亡率极高的并发症――DIC。

赶紧输凝血酶原复合物,输纤维蛋白原,输血浆去纠正……

把所有家属叫过来交代病情,家属不停地问是否和当地医院做的手术不好有关。我能说什么呀,如果不是非要男孩,能有这些事儿吗?

随后患者出现无尿、急性肾衰、昏迷,查头颅CT,大面积脑出血……

下班后我去幼儿园看女儿的美术公开课,蜡笔是没有紫色的,聪明的妞把蓝色和红色混在一起,抬着头,笑着对我说:“妈妈,你看,多么靓的紫色啊!”

夕阳洒在妞的头发上,勾勒出一道金边,我摸了摸妞的脑袋,没有说话。

(据《南国都市报》于莺/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