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色的围墙(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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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家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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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多岁的孩子还是需要人管的。
徐天平下了这样一个结论。
昨晚没收了姗姗的手机，徐天平以为会引起家庭“大海啸”。
然而没有。今天早上出人意料地风平浪静。
送姗姗去学校，下车时她还礼貌地说：“爸爸，再见。”
徐天平看着她下车，她下了车还微笑着挥挥手。
也许，姗姗昨晚已经反省，知道自己错了。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错不在姗姗，错在手机。
手机才是万恶之源。
好啦，现在姗姗没有手机，就安全了。
姗姗是一个聪明的孩子，会谅解爸爸的苦心。
雨过天晴，恢复正常了。
徐天平要对姗姗好一点儿。
等学校放假，要带她去哪里玩？
等她生日，要送她什么礼物？
父女之情，必须重新建立起来。
姗姗，一个独生女，太孤独、太寂寞了。
依玲走后，她更失去了一个依靠。
徐天平不是姗姗的依靠，他们之间有距离。
有什么东西，能拉近他们之间的距离？
宠物？西施狗？
姗姗五年前曾哭闹着要养西施狗，但是徐天平的鼻子对狗毛敏感，不敢养狗。
徐天平开车到谷城购物广场，乘电梯上五楼，直达“宠物世界”。
徐天平走入小狗区，忍不住连续打了几个喷嚏。
于是，徐天平离开“宠物世界”，去药房买了一个口罩。
戴上口罩，他重返“宠物世界”。
小狗区里有几只西施狗，其中一只小狗全身白色，头顶和耳朵却披着金黄色的长毛，两只乌溜溜的大眼睛骨碌碌转动，可爱极了。
看价钱，这只西施狗最贵。徐天平果然好眼光。
只要姗姗高兴，贵也在所不惜。
徐天平不假思索地买了下来。
连同狗笼、梳洗用品、营养饲料等等，花了徐天平一部小说的版税。
先把小狗带回家，等会儿给姗姗一个惊喜。
狗在车里不时“汪汪”叫，很兴奋地望着窗外，没有一点儿陌生或害怕。
徐天平把小狗安置在车库里。
他怕狗毛，不敢带狗进屋。
他从屋里拿出吸尘器，把车里面吸了一遍。
车里不能留下狗毛。徐天平领教过狗毛的厉害。有一次去一个编辑的家，编辑家里的狮子狗在客厅的沙发上和主人排排坐，徐天平坐在旁边，鼻涕、眼泪流个不停，只好匆匆告别，免得因哮喘窒息在里头。编辑误以为他伤风感冒，还劝他去看医生。
把车里吸干净，徐天平才发现放学时间到了，他又要迟到了。
外面开始下着淅淅沥沥的雨。
吉隆坡的交通就是这样，一下雨就堵车。
徐天平又晚到半个小时。
学校的候车亭已经没有学生。
姗姗去了哪里？
也许姗姗饿了，去食堂吃东西。
徐天平把座位放低，半躺着等姗姗。
徐天平居然睡着了。
他小睡一会儿醒来，还没有见到姗姗。
已经放学一小时了。
学校的栅栏已经关闭。
徐天平下车，去问保安亭里的保安。
保安说上午班的学生全走了。
他在保安处登记了名字，进入校园里找。
下午班的学生正在上课。
他走过长廊，每一个教室的学生都朝他看。
下午班的班主任追上来，问他找谁。
徐天平说：“我的女儿姗姗，上午班的，在学校里，还没出来。”
主任说：“上午班的学生只允许逗留在电脑室、图书馆或食堂，不准到处走。”
言下之意，是叫徐天平不要到处走。
徐天平去了电脑室、图书馆和食堂，也没有找到姗姗。
姗姗会不会自己打车回家了？
徐天平开车回家。
姗姗不在。
家里只有“汪汪”叫的西施狗。
徐天平打电话给依玲。
“依玲，姗姗放学后不知道去哪儿了，你知道吗？”
“姗姗是你的女儿，你问我？”依玲冷冷地回答，然后挂了电话。
姗姗……失踪了？
姗姗离家出走？
会不会是李察把姗姗拐带走了？
徐天平拿出姗姗的手机，拨电话给李察。
李察接电话，问：“干什么？”
“姗姗是不是在你那里？”徐天平质问道。
李察关了手机，徐天平再也拨不通。
一定是在李察那里，不然他不会不敢接电话。
徐天平去警察局报案。
警察问：“你的女儿失踪了多久？”
“大约三个小时。”
“失踪二十四个小时后，再来报案吧。”
“二十四小时后，可能会发生很多事情了。”
警察挥手叫他走：“对不起，我很忙。”
徐天平去蒸鱼头餐馆找李察，李察在那里打工。
餐馆老板说李察六点才来上班。
徐天平问餐馆老板：“李察的家在哪里？”
“不知道。他每次都是自己走路来的。我只知道他家很穷。”
“他的品行怎样？”
“很好啊！是一个很乖的孩子，工作勤快，不计较。你找他干什么？”
“呃……”徐天平不想把女儿被人“诱拐”的事说出来，“不要紧，我等他。”
“你等也没用，可能他今天不会来。”
“他请假了？”
“也没有，不过，他前天挨了打，手受伤了，不能洗碗。”
徐天平感到惭愧。他没想到国光会把他打伤。
“不要紧，我等会儿再来。”
徐天平又回到学校附近找。
他忐忑不安，焦虑万分，沿着马路慢慢驾驶，眼睛扫描路边的每一个人。
驶过了附近每一条街道，还是找不到姗姗。
傍晚，再回蒸鱼头餐馆，李察果然没有来。
李察把姗姗带走了？
姗姗有预谋，所以早上才会对他说：“爸爸，再见。”
报纸上无知少女失踪的新闻竟会发生在他家？
徐天平快要发疯了！
姗姗，你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