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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的白玉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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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澧县佘市中学的教学楼前,有一排秀颀的玉兰树,每当夏天来临,玉兰含苞怒放,洁白硕大,芳香馥郁,溢满校园。正当玉兰盛开的季节,她却悄悄地走了,像一朵洁白的玉兰花渐渐凋零,亲人、邻居、同事、朋友、学生的脸上都写满悲伤,腮边挂满泪水,心里轻轻呼唤她的名字——刘玉兰。

2012年4月28日,刘玉兰老师走完了自己年仅49岁的人生,把馥郁的芬芳刻进了人们的记忆里。

一张没有讲评的试卷

1984年,怀着对教育事业的憧憬,刘玉兰走上讲台,先后在杉板乡中学、佘市中学执教英语,担任班主任。28年里,先后荣立市级三等功1次,受到县级嘉奖10次,18次被评为县级优秀班主任。在学校领导的印象中,她工作认真,一丝不苟,教案是英语组写得最好的,课堂教学是最踏实的,班上学生的英语成绩是最棒的,所带的班级升一中人数是最多的。

在同事和学生的记忆里,刘玉兰生前每个工作日都弹奏着这样的“三重奏”:清早,一把钥匙——她早早起床,打开教室门,督促学生好好读书;中午,一把帆布睡椅——她一直坚持在教室陪学生午休,不要一个学生值班,不想耽搁一个学生休息;晚上,一支手电筒——学生有求必应,每逢查寝遇到学生生病,她亲自送去医院,学生有困难,总问寒问暖,帮忙解决,甚至学生饿了,也会不厌其烦,为学生炒饭。

2012年春,刘老师担任101班的英语教学。段考前,她就感到身体不适,但怕影响学生成绩,想坚持到段考后再去医院检查。4月19日,段考开始,学校考虑到她的身体情况,没有给她安排监考,她硬是要教务主任给她安排监考和阅卷,说这样才公平,不能让其他老师吃亏。监考时,她右手捂住肚子,左手拿着试卷,平静地走进考场。19日18∶30~20∶00考英语,之前有一个小时的复习时间,通常这段时间是班主任守着学生复习,而她却自发到教室里为学生讲解重点。成绩揭晓,她所教的班级比兄弟班级的平均分高出了12.23分。4月26日,上完早自习,她感到疼痛难忍,好几次差点晕过去。为了不影响学生,她多次到走廊里,扶着护栏,大口大口喘粗气,右手使劲按住腹部,恨不得一把掐断病痛。学生蒋妮娉问她一个问题,刘老师左手扶着课桌,右手捂住自己的肚子,斜着身子,艰难地站着讲解。学生第一遍没有听懂,刘老师腹痛难忍,只好蹲下来再讲一遍……就这样,她硬是坚持到下课,才在丈夫的陪同下前往医院。谁都没想到,她这一去就没有再回来,留下那张没有讲评的试卷,在学生的书包里默默哭泣。这也许是她这一辈子所欠下的唯一一项任务吧!

一份没有尽完的责任

刘玉兰老师是一个勇敢面对生活的人,她从不把病痛写在脸上。2009年查出患有肿瘤,当时医生说是良性的,也就没有引起自己太大的注意。再加上生活的风暴一次又一次袭击,病情也就一而再、再而三地被耽搁。

2010年,公公和自己的母亲同时生病了,她常常送两份饭菜到医院里,忙前忙后。她的孝心与孝行最终还是没有挽留住两位老人离开的脚步,在前后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先后送走了两位亲人。身心的憔悴,让她忘记了自身的痛苦。

2011年正月初七,无情的车祸夺去了同为教师的丈夫的左腿。她独自在常德市人民医院照顾高位截肢的丈夫,既要求医问诊,又要筹措医疗费;既要喂汤喂药,又要端屎端尿。丈夫的身体一百六七十斤,为了不让丈夫生褥疮,她经常帮丈夫翻身按摩,这对一个女人来说是多么的不容易!她还经常安慰丈夫,鼓励他勇敢面对生活的折磨。常人无法想象在医院的半年里,她所经受的不同寻常的痛苦。

半年过去了,丈夫终于出院。可出院后,她一刻也不得轻松。除了照顾丈夫的生活起居,安抚他的精神之外,还要东奔西走,奔波于和肇事司机的官司之中。她奔法院,走医院;奔公安局,走教育局。炎炎夏日消瘦了她的身影,飕飕寒风凝重了她的脚步;雨水浸和泪滴,星月抚慰疲惫。争取到赔偿款的那天深夜,她还奔走在路上,一个人唱着“再苦再累也要坚强”的歌。丈夫的车祸,又让她的病耽搁了一年。

当夫妻俩再次出现在教师例会上,全校的教师没有一个不为这家人松了一口气,以为命运之神终于将他们救赎到对岸。但谁会料到:万恶的病魔一直潜伏在那里,还在伺机偷袭着这个多灾多难的家庭。

无情的病魔竟让她走得这样匆忙,她怎么舍得一双正在读书的可爱女儿,怎么舍得还没装好假肢的丈夫,怎么舍得风烛残年的婆婆……她肩上还有太多太多来不及尽完的赡养老人、抚育孩子的责任。

一丝永远的微笑

刘玉兰老师是个和善亲切,满脸微笑的人。

这笑容,好友彭朝霞不会忘记。

“2006年10月,我的孩子患上了疝气,啼哭不止,孩子他爸又不在身边,我一时就没了主意。时间已是晚上7点,刘老师循着哭声来到我家,一番询问后,她帮我联系出租车,直奔人民医院,又帮我挂急诊,找熟悉的医生。医生帮我分析手术的危险性时,我已吓得只顾哭泣,是她,微笑着安慰我。那笑容让我觉得有她在就不会有问题。我终于在手术通知单上签了字。又是她,微笑着抱着我的儿子,走向手术台,那笑容,给人一种怎样的放心啊!”

这笑容,同事高晚霞不会忘记。

“2月16日,是我的生日,之前持续了两周的感冒,让我的心情糟糕到了极点。那天清早,她手提9个鸡蛋和一包长寿面,微笑着出现在我的门口。‘霞儿,祝你长长久久!’当时,我真的好感动,我们只是普通的同事,我也只是在闲聊时谈及我的生日,却被她这样的有心人记在心里。礼轻情意重,这微笑,是一种无价的祝福,帮我走出了阴霾。”

那微笑,是一种柔软如丝的关怀,印在每一个亲人、邻居、同事、朋友、学生的心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