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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种缘叫“绿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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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种什么缘分?他走到久违的香水柜台前,淡绿色的玻璃瓶上那枚叶子依然美丽。也许,是禹晴和伊丽莎白・雅顿的“绿茶”有缘,而他的出现只是为了把她们重新牵到了一起。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夏日的傍晚,而一袭淡绿的禹晴就站在那里,向他微笑。

第一次经历总是难忘的。

聂聪以前从没有过对香水的记忆,但是那次,他记住了伊丽莎白・雅顿的“绿茶”。

一切都是偶然。如果那天没有雨,聂聪就不会进那家商店,如果他不进那家商店,也就不会遇见禹晴。

那天的禹晴穿着一身淡绿色的连衣裙,黑色的长发像瀑布一样披在肩上,在橘黄色灯光的照射下分外动人。连聂聪也不明白,他是被禹晴清纯的背影吸引到香水柜台的,还是因为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气。

那时的聂聪还不知道那个女孩子叫禹晴,他只知道,那是他记忆中最美丽的邂逅。纯净的女孩,清爽如水的气息,使聂聪想起了清晨草上晶莹的露珠。他不禁有些朦胧,人好像飘进了一个美妙的梦。

女孩子似乎察觉到有人在看她,便向聂聪转过了脸。聂聪顿时慌得手足无措,禹晴温和地朝他笑了笑,就转过头继续看她的香水了。聂聪发现,她手中把玩的是一只和她的衣服一样颜色的玻璃瓶。瓶子上画着一枚柔美的叶子。聂聪觉得,那女孩就是那枚叶子。

一直到女孩子离开,聂聪还沉浸在一种奇妙的感受中。他甚至忘记了那个女孩子是否买下了那瓶“叶子”香水,也忘了女孩子是什么时候走的。只记得那女孩子的微笑,以及那股淡淡的香味。聂聪觉得,那香水就是她。于是,他买下了一瓶伊丽莎白・雅顿的“绿茶”,好像把一个美丽的梦拣回了家。

他从没打开过那只淡绿色玻璃瓶,像是怕那女孩子会随着香气飞走,就像传说中的海螺姑娘。

聂聪有一点宿命,他执着地以为自己和那个邂逅在香水柜台的女孩子有缘,尽管他不知道她的名字、住址,但是他相信:他们还会见面。

聂聪的预感没有错,一年后,那个女孩子竟然出现在他的办公室!尽管女孩子已经是另外一身装束,身上也没有那股他想象过无数次的味道,聂聪还是从她的笑容中看到了那枚绿色的叶子。

女孩子是刚刚应聘到这家公司工作的,她有一个和人一样美的名字――禹晴。欣喜之余,聂聪仔细地打量起这个有些瘦弱的女孩子,他发现她和一年前不一样了,虽然穿着比那时考究,却少了几分清纯。聂聪尤其不能忍受她身上那股浓郁的香气――那股茶沏出来的清香到哪里去了?难道禹晴一直就是现在的样子,而那个叶子姑娘只存在于他的想象?聂聪有些失落,像一个丢失了宝贝玩具的孩子。

后来,聂聪听女同事们说,禹晴有一个很有钱的男朋友,禹晴的衣裳、首饰,包括香水都出于那个人的品位。聂聪明白了,忌妒之余,对禹晴那个传说中的男朋友,颇有些反感:女孩子是水,不是花瓶!

有一次,聂聪实在忍不住了,突然莫名其妙地问禹晴:“你不喜欢用伊丽莎白・雅顿的绿茶吗?”禹晴愣愣地看着聂聪,聂聪不禁又像一年前那样,慌得手足无措。

“我原来很喜欢。”

“现在呢?”

“……”禹晴没有说话,眼中略过一缕忧郁。

“有人不喜欢?”

禹晴轻轻地点了点头,向聂聪浅浅地笑了笑,然后就低下头继续做自己的事了。那一刻,聂聪好像又回到了一年前那个下雨的傍晚。他很想问禹晴,是否还记得那个香水柜台。可张了张嘴,终于还是没有问出口。

第二天,聂聪把那瓶淡绿色的香水带到了办公室,却没有见到禹晴――她请假了。聂聪只好把那个画着一枚叶子的玻璃瓶收进了抽屉。

再见到禹晴,已经是十天之后。禹晴变了,人瘦了,话也少了。最令聂聪惊讶的是,禹晴的身上少了那股浓重妖冶的气味。聂聪望着那张依旧漂亮但却有些憔悴的瓜子脸,似乎明白了什么――那辆经常来公司门前接禹晴的“奔驰”车以后恐怕不会来了。他犹豫着打开抽屉,想了想,还是没有把那瓶“绿茶”拿出来。

晚上,聂聪向禹晴的电子信箱发了一封匿名邮件:其实你属于伊丽莎白・雅顿的“绿茶”。

他竟然得到了回复:“也许。”

从那以后,聂聪就开始和禹晴玩起了这种捉迷藏式的游戏。每天,聂聪都会给禹晴发一封信,山南海北地和她聊天。

有一次,禹晴问他:“你是谁?”

“你的同事。”

“为什么要给我写信?”

“希望你快乐。”

聂聪喜欢和心仪的女孩子这样交往,有一种神秘的。渐渐地,聂聪觉得和禹晴之间有了一种默契,连他们在办公室的相互微笑也有了不同凡响的意义。聂聪被一种强烈的幸福感包围着。不过,他还不想马上和禹晴发展一种超越书信的交往,他要等待一个适宜的时机。

情人节那天,聂聪很早就来到公司,他要在禹晴没到之前把那瓶“绿茶”香水放在禹晴的桌子上。

但是,他意外地发现,办公室的门已经被人打开了,而禹晴的桌子上竟然摆着一束红艳的玫瑰。聂聪一愣,回过头环顾办公室――在一张离他不远的桌上有一个男包,那是同事龙鑫的座位。他犹豫还要不要把那瓶香水放过去。这时,一阵熟悉的脚步声在办公室的门前响起,伴随着禹晴和龙鑫的说笑声。聂聪慌忙把香水放在玫瑰旁,便逃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他不知道禹晴看见礼物时是什么表情。不过,当禹晴从身边走过时,聂聪闻到了“绿茶”的香气。他笑了,发现禹晴也在向他笑。聂聪的心跳得很快。

禹晴那天走得很早,还没等聂聪向她发出邀请,她便收拾好东西,走出了办公室。聂聪有些失望,踌躇着尾随她走到楼下,发现禹晴正走向一辆停在路边的白色轿车――那是龙鑫的“捷达王”……

二月的夜晚仍然弥漫着冬日的寒意。聂聪一个人走在寂静的街道上,心中一片茫然。他没有感觉到刺骨的风,也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在朝那家一年前去过的商店走。

这是一种什么缘分?他走到久违的香水柜台前,淡绿色的玻璃瓶上那枚叶子依然美丽。也许,是禹晴和伊丽莎白・雅顿的“绿茶”有缘,而他的出现只是为了把她们重新牵到了一起。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夏日的傍晚,而一袭淡绿的禹晴就站在那里,向他微笑。

走出店门的时候,聂聪的嘴里下意识地哼着一首歌:“只要你过得比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