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在歌唱――浅论海岩小说的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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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人性是对假丑恶的厌离，对真善美的追求。海岩小说正是为我们唱出了这样一曲人性之歌，然而歌的背后却隐藏着浓厚悲剧意味。
关键词：人性；真善美；主题；悲剧意味；海岩小说
文章编号：978-7-5369-4434-3（2011）05-074-02
在当代的小说创作园地里，海岩是一个引人注目的人物。从八十年代的《便衣警察》、《死于青春》，九十年代的《永不瞑目》、《你的生命如此多情》、《拿什么拯救你，我的爱人》、《一场风花雪月的事》到如今的《玉观音》、《平淡生活》、《深牢大狱》、《河流如血》、《五星饭店》以及《舞者》，其中多部被拍成影视剧，可以说赚足了观众们的眼泪，究其原因，最根本的是由于海岩小说所追求的人性之美，然而其结局又充满了强烈的悲剧色彩，令人们为之扼腕叹息。
人性是对真善美的追求，对假恶丑的厌恶，是真理在人身上的自由表达。当人理智的释放人性的自由时，自我的良心就给予意志上的平等，自我的欲望就回归到美善的表达，爱的情感随之产生，人就会在人格上得到某种满足。身体上的满足是快乐，心灵上的满足是欢喜。这种人格上的满足就是幸福。人性就是爱的满全，当真理在人身上具体表现爱时，爱是人良心的机能，爱是人对真善美的向往，回应和给予。海岩在他的小说中把这些真善美可以说演绎得淋漓尽致。
一、对美的追求
海岩作品中的主人公都是二十出头的俊男靓女。如《便衣警察》中的周志明、施肖萌，《永不瞑目》中的肖童、欧庆春，《玉观音》中的杨瑞、安心，《拿什么拯救你，我的爱人》中的韩丁、罗晶晶，《五星饭店》中的潘玉龙、汤豆豆等等。海岩认为他最喜欢的还是年轻人的爱情，因为这个时候大家都有青春姣好的脸，他笔下的男、女主人公们都是显眼的群体，尤其是女性形象们，如安心“细嫩的皮肤，小小的鼻子，嘴有点翘，眼睛黑白分明，眉毛既清晰又干净，有点男式的英武”[1]。再如罗晶晶的冷艳：“少女脸色苍白，眉字间顾盼生辉，进退中的一动一静不疾不徐，目光中的一丝冷漠若隐若现”[2]使素来富有女人缘的律师韩丁“目不暇接，颇有灵魂出窍的感觉”[3]。
外表美只是冰山一角，对内心深层的人格美才是海岩真正所追求的。海岩说过：“我实际上想表达的不是爱情本身，我想表达的是人性的那种美好啊，肮脏啊，无奈啊，这是社会性的，……我同时想表达人物命运和人物思想在我们这个时代很容易出现的走向，想表达人性中美好的一面，以及这个时代和我们的文化背景，还有现实中不太美好的现象，以及我们这个民族的集体无意识，两者之间的这种冲突的悲剧，我对这个感兴趣。”[4]《便衣警察》中年轻的公安侦查员周志明在“四五”运动中对尾期错误思想和作风的抵制，为了保护广场上自发集中祭奠的群众，他私自销毁了同事拍摄人民集会演讲的胶卷，并站出来承担这个责任。群众受到了保护，他自己却因此身陷牢狱。一个光荣的人民警察从此开始了与邪恶的囚犯田保善、郑三炮之流为伍的苦难生活。在监狱邪恶、野蛮、粗暴的环境里，周志明一直保持一个公安战士的正义感、责任感，保持着一个正直、纯洁青年的热情和尊严，显示出人民战士的本色和不可压抑的青春力量。周志明的人格美也在一片黑暗中闪耀出绚丽的光辉。《死于青春》中主人公陆小祥是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农场警察，他在唐山大地震时的抗震救灾中表现出来的朴实、勇敢、无私、勤劳和善良，与当时普遍存在的虚假错误现象形成了鲜明对比。陆小祥对纯洁人格，正义理想的坚守让他成为美丽而单纯的化身。《你的生命如此多情》中林星面对感情和良知，毅然选择了维护正义。心灵美看来仍是海岩最看重的品质。
二、对真的追求
对真这一价值追求集中体现在海岩所描写的爱情。海岩笔下的纯真爱情都是源于男女主人公内心深处对彼此的爱慕、尊重和欣赏，与金钱、地位没有关系，显示了青春的纯情和率真，用他自己的话讲就是他写的是爱情童话。
《永不瞑目》中肖童为了自己深爱但又不能马上相爱的女警欧庆春，他甘愿做色相卧底，深入虎穴，和自己不喜欢的人生活在一起玩危险的生命游戏，最终当真爱的帷幕启开的刹那，他却为真爱命丧黄泉。这种伟大的为爱牺牲精神充分彰显了爱的至真至纯。《平淡生活》中，我们可以从优优对周月的爱中读出一份青涩恋情如诗如画的意境，初恋的情结在每个人的记忆中都是美好的，而优优对周月的崇拜与痴情是不计较任何结果的，可以说是超越了红尘的世俗力量去追逐自己的梦。尽管后来的结果远非优优所盼，但当我们合上书回想时，唯有一个“情”字感人至深，唯有一份爱让人们懂得在这个物欲横流的时代，什么东西最弥足珍贵。《一场风花雪月的事》中，我们看到的是潘小伟把吕月月的生命看得比自己的生命更重要的感天动地的崇高真爱。《你的生命如此多情》中的林星是一个命运多舛的女孩，但她善良、正义。尽管她身患重病，但在生命、金钱、爱情面前，她所表现出来的气节，令人钦佩，那种真爱至上的情怀感人至深。《河流如血》里风华少年陆保良之所以一路走来那么坎坷和蹉跎，正是为了寻觅自己心目中的真爱。《玉观音》中，真爱可以让杨瑞一个浪荡公子变成一个专一、勤奋、踏实的上进青年。《五星饭店》中的潘玉龙、钟顺喜、汤豆豆，尽管他们的爱情经历了种种考验，他的命运崎岖坎坷，但面对爱情，他们却依然那么纯真。《拿什么拯救你，我的爱人》中讲述的是女模特罗晶晶和死囚犯龙小羽、律师韩丁之间一场刻骨铭心的爱情纠葛。罗晶晶开始时是一个富家千金，而龙小羽是一个为其父打工的人物，两人之间社会地位相差万里，但这并没有阻挡住二人爱情的产生，并且这种爱情热烈、真挚无比。龙小羽可以为罗晶晶去做任何事情，甚至可以牺牲自己的生命，而韩丁对罗晶晶的爱同样不计回报，纯真无比。
三、对善的追求
海岩说：“我的所有作品无不讴歌善良的可贵，都带有英雄主义的审美倾向。”[5]他认为，“幸福就是一种感觉……人要调整自己、修养自己，才能达到一种幸福。要融入生命，感谢生活，才能永远生活在幸福的状态中。”[6]善总是指向一定的道德标准，人们在追求深刻而持久的幸福时，需要与追求美好的道德结合在一起。只有获得道德上的满足，一个人才能达到高度的幸福境界。海岩小说中人物心性往往带有英雄主义色彩，夹杂着无私忘我的人际关系，可以说是一种高尺度的道德标准。
《玉观音》里的安心，最后她放弃和杨瑞的爱情回到缉毒队伍，有很多原因，因为她要报答原来的丈夫，为死去的儿子报仇。但最重要的是她执着的禁毒理想和警察情结影响着她，召唤她回到云南边城的缉毒战斗中。像老潘及那位牺牲了的无名英雄一样为了一项崇高的事业而去战斗。身为一名缉毒警察，安心在缉毒战斗中表现出大无畏的英雄气概。《你的生命如此多情》中的林星，重感情但更重原则。她正直，有着原始未经世事污染的单纯和刚强。她深爱吴晓，在感到被吴晓之父利用时，她苦闷、矛盾、心痛，却态度强硬，不想隐瞒吴晓之父杀人之事。因为她还有一种更深厚的爱，那就是人类良知，正义以及公民的责任感和义务。还有《一场风花雪月的事》中吴立昌，《玉观音》中的潘队长，《深牢大狱》中的钟天水等。这些人物在海岩作品中洋溢着正义之气和阳刚之气。可以说把善这一价值追求推向了一个极致。使我们感受海岩作品并非一般的通俗言情小说，它显示出作品的严肃性，也提升了海岩小说的地位。
“世界和生命里，最富悲剧性格的是爱。爱是幻象的产物，也是醒悟的根源。爱是悲剧的慰解；它是对抗死亡的唯一药剂；因为它就是死亡的兄弟。”[7]这是西方哲学家乌纳穆诺关于爱的一段阐述。海岩小说在唱响人性之歌的同时，也深深烙下了悲剧的印记留在读者心中。因为死亡和爱相伴而生，海岩小说把爱写到了极致，同时也把死亡写到了极致，从而让人们在痛苦和悲哀的心理反应中体验与理解悲剧美的本质，产生强烈的美感。
《平淡生活》中写了一个女孩优优在人生和情感道路上所经历的曲折坎坷。优优在少女时代便暗恋拳击队少年周月，还曾写情书给他，她孤身一人来到北京寻找周月，可周月在追捕逃犯时头部受伤失去了记忆，优优千方百计帮助他康复。可周月恢复记忆后却将优优忘得一干二净。为了生存，优优加入了一场阴谋：偷取信诚公司的经济犯罪证据。然而在历经波折之后，优优与少老板凌诚信相爱，在即将获得幸福时，她的亲人和朋友在金钱的驱使下陷害了她，她一连三次牵扯上凌家的命案。虽然最终洗清冤屈，却又一次与爱情擦肩而过。《永不瞑目》中肖童的死，《拿什么拯救你我的爱人》中罗晶晶的不知去向，《一场风花雪月的事》中潘小伟和吕月月有情人终究难成眷属，双双死去等等。
四、结语
“一分苦难赋予我们希望，它是人性中的美，极致的美，或者是极致的慰藉。既然爱是充满苦难的质性，那么真善美得自于，并且也是同情所一再追求的暂时的慰藉，一项充满悲剧气息的慰藉，而极致的美就是属于悲剧的美”。[8]“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我们可以用这首凄美的唐诗来概括海岩小说的创作主题，这里面包涵了对人性中真善美的追求，爱情的真挚，更有结局的凄凉。
参考文献：
[1]海岩著.玉观音[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4.
[2][3]海岩著.拿什么拯救你，我的爱人[M].北京：群众出版社，2003.
[4][5][6]海岩著.我笔下的七宗罪[M].北京：文化艺术出版社，2002.
[7][8]乌纳穆诺著.生命的悲剧意识[M].哈尔滨：北方文艺出版社，198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