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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文雯(蝴颜乱羽)
同为都市剩女,我与苏比的话题除了男人就是寂寞。
二十九岁的苏比的寂寞我是知晓的,如若不是因为寂寞也不会让一名外企的主管在夜晚扮演起一个酒吧女的角色。也许每个寂寞的人都有着各自的无奈和秘密,而我的秘密都包藏在一个叫瑞贝卡的俱乐部。
瑞贝卡俱乐部位于城市的近郊,是一幢白色的西班牙式的小楼。老板娘瑞贝卡是一个风情万种且精明的女人,将此布置得犹如阿拉伯国家的后宫,到处是鲜艳华贵的颜色,暧昧中透着格调。
这里的服务员全是干净俊朗的男子,细心周到,让所有的女客甚是喜欢。除了聚餐健身美容外。客人们都喜欢与这里的男子聊天调情,真有对眼的,也成了人们羡慕的对象,因此这些男子呆在这里的日子都不长,只有威廉是个例外。
威廉算不得帅气,却高大挺拔,他的眼神淡淡的,很多时候都一人坐在吧台喝酒,偶尔打理一下账目,即便如此,关于他的传闻仍然很多,最多的莫过于关于他与瑞贝卡的。于是,大家都异口同声地称他为莲花,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愈是这样,女人们愈是对他充满了兴趣。
于是,逮到某个会员过生日的时机,邀了他一起玩闹。他还是酷酷地坐在一边,该喝就喝,该唱就唱,但不讨好不多言。直到了凌晨两点,大家都散了,我坐在车里,一时感到头晕目眩,突然听到车窗上的玻璃响了几下。威廉站在车外,皱了一下眉头,没有说话,只是将我拉进副驾,自己发动了车子。一路上两人无语,直到他动作娴熟轻车熟路地将我送到公寓楼下,我惊讶得连要问他怎么知道我得住处都给忘了。
有了一次,接着就是第二次,第三次,常常我才走到俱乐部停车场就见威廉点着烟斜靠在大门旁,然后我会安静地坐在副驾上等他,这几乎成了我们之间的默契,心里有着难以言说的甜蜜。
那次,威廉送我回去,到了公寓楼下,他没有下车,只是死命地盯着我。然后拉起我进了电梯,威廉的双眼有些发红,像一头充满了的野兽。他轻咬我的耳垂,双手在我的身上游弋。
突然电梯门叮咚一声开启,有人进来。
威廉将我拉入他的怀里,用他庞大的身子掩盖了我凌乱的服饰。感觉到他热辣辣的呼吸,他压低的声音传入我耳边,乖乖的,别乱动。我竟然会觉得温暖,两眼四目在电梯内噼里啪啦地撞击出热烈的火花。
苏比似乎也忙了起来,甚少约我吃饭逛街聊天了。
我和威廉一起做饭看碟散步,与其他的同居恋人并无二致。威廉善于炊事,菜色也是花样叠出,比如,带着玫瑰味的酱南瓜,有着桂花的黑豆花。我欣喜地说,威廉,其实你完全可以做饭馆生意的。他无所谓地耸耸肩,他的这些菜全是瑞贝卡教导的,瑞贝卡的父亲是川菜蔡氏派的第十五代传人,现在这些都成了私房菜,市面上再也吃不到了,而且做菜讲究的是心境。只有充满了爱的心才能烧出可口的佳肴。瑞贝卡说新时代的男人懂得做菜也是种品位和情趣,而且能够取悦女人。
我玩味着他的话,有些感动,有些惆怅。
苏比打来电话说最近遇到了一个合适的男人。我握着电话,也为她开心,快三十的女人最大的渴求也不过是一份归属感。
威廉穿着松松的沙滩裤,湿漉漉的头发凌乱地撒在额前,走到沙发前,将毛巾扔给我,然后躺在我的腿上,问道,和谁打电话,这么能聊。
我笑了笑,怎么,吃醋了。威廉也笑了起来,有着若隐若现的酒涡。
我帮他擦头发的手突然停了下来说,威廉,我的朋友也许会结婚了。真好。说完后,我才注意到腿上的他已经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从来都是这样,婚姻一直不是一个好话题,我们都只是寂寞中的旅伴,有一天必将分开。我没有告诉威廉,我在忙于相亲,因为我的婚姻本就与他无关。
家里帮我张罗着相亲,于是,每天的午餐时间,我穿梭于公司附近的酒楼餐厅,见一群所谓的都市精英,只是每每对方说到薪资,奖金或是职位,升迁时,我往往都会食欲全无,这就是现代女性的悲哀,连婚嫁都成了一场待价而沽的谈判,也更觉得威廉可爱,不问将来的抵死缠绵。
周末,我与威廉约好了去郊区踏青,无奈顶头上司的一个电话让我不得不将活动取消。于是,满含歉意地对威廉说,我要去加班,晚上再好好补偿他。其实,我要赶赴的是上司为我安排的一次相亲,对象很好,美国名牌大学的硕士,经营一家收益颇丰的外贸公司,人也帅气,这样一个一等一条件的人去哪里找去,抱着宁可错杀一百也不能放过一个的原则,打扮得光鲜靓丽地去了约会的餐厅。
走进餐厅,远远看到一抹熟悉的影子,是威廉,而且西装笔挺不似他以往的装束,我揉揉眼睛,摇摇头,一定是自己眼花,随便就将路人甲乙都当成了威廉。我暗暗下了决心一定要赶快找到一个合适的结婚对象,不能让威廉对我的影响更大。突然看到经理正在朝我招手,而她就坐在那个酷似威廉的身旁。
他叫区皓宇。经理介绍时,他的眼神直直地落在我的身上,让人有些毛骨悚然。经理继续介绍我说,安小宛可是这个物欲横流的时代里少有的淑女哦。我有些脸红地低下了头,对于清纯、淑女之类的词语都不知道该是感到窃喜还是讽刺。
终于,经理在介绍完后,感到大功告成,遂先行离开。
经理走后,男子突然大笑起来,笑得飙出了几滴眼泪。安婕,我们是不是很好笑,一小时前我们才从床上分开,你说你去加班,我在家等你,可现在我们坐在高雅的餐厅里,任凭他人为彼此做介绍。
他真的是威廉,哦,不,他现在是区皓宇,不是夜晚的威廉。我发现我竟有些在意他来相亲这件事,就如同他并没解释他为什么会在此,却开始在意我的欺骗一样。
街上人来人往,阳光很好,我却感不到丝毫的温度。
回到公寓,一室的寂静,看着我与威廉曾欢爱过的地方,想起在离开餐厅前他嘴角上扬有些讽刺地说,没想到你加班的地方原来在这。
我也毫不示弱地大吼,是的,区先生,我们彼此都不过是在各谋出路,不是吗?
威廉变成区皓宇后,就彻底从我的生活中消失了,身份的揭穿,代表着游戏的结束。虽然明了游戏规则,心里仍难免失落,如果我们是在其他的场合认识,也许结果会有不同。但一想到风情万种的瑞贝卡,甚至想到他是我那个年轻漂亮的女上司介绍的,我对失去他的遗憾就慢慢变淡。
苏比又开始频繁地约我吃饭喝酒,酒过三巡,苏比眨巴着眼睛,说,安婕,明天我们去相亲吧,酒吧里的男人不靠谱呐。她说,自由恋爱像是在集市上买东西,眼花缭乱,良莠不齐,挑花了眼,也寻不到合适的东西,而相亲就像逛超市,分门别类,一目了然,虽无惊喜却很合适。
我和苏比穿套装,扮淑女,相亲。在三十岁前将自己嫁掉成了我们生活的唯一重点。后来,苏比安排了四人相亲,四人两对都很满意,我找的另一半是一个理工科的男人,有些木讷。是的,木讷,而在我看来这正是百里挑一的优点,这种男人至少不会出现在另一个瑞贝卡俱乐部。
结婚周年庆,苏比发我短信,说恭喜,还神秘兮兮地说我有口福了。当我追问怎么回事,她就打着呵呵带过,说是提前知道答案就没意思了。那天,先生果然主动请缨做大厨。看着满桌的菜肴,我再次相信自己的选择是对的。可是,当夹起那带着玫瑰味的酱南瓜,有着桂花味的黑豆花时,我的眼泪不可抑制地涌了出来。
先生在一旁手忙脚乱,问我到底怎么了。我语带哽咽地说,没有,就是太好吃了。先生吐了口气,有些羞赧地红了脸,搔搔后脑勺说,没什么,这些菜都是朋友教的。我点头,泪水仍在往下滴。
我又想到了威廉,想到了瑞贝卡,想到了曾经的种种。我以为只有自己曾寂寞过,原来寂寞不过是大家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