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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不掉的铸币税与通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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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在世界上的所有国家中,滥用其臣民信心的王公贵族和国家的贪婪和不公,已经逐渐地降低了原本包含在他们的硬币内的金属的真正质量。”——亚当·斯密,卡门·莱因哈特在其著作中统计了近五百年来世界通胀情况。就全球范围来看,1500年到1799年间,每100年全球平均的物价上涨幅度约为65%,1800年到1913年约为103%,而1914年到2006年,也就是人类的金融体系第一次大规模脱离自然物质的束缚以后,平均每100年的通胀为13050%,也就是130.5倍。

这组让人瞠目的数据足以说明通胀侵蚀我们的财产有多么的严重。

事实上潘多拉的魔盒已经由最早的银行家们打开了。由于明白自己有足够的黄金为债务担保,他们便会发放贷款,或率先使用汇票、期票等形式。然而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意识到,他们能够贷出价值高于他们所储存的黄金的钱款,因为人们很少会要求用黄金归还。实际上,如果他们足够聪明的话,他们可以贷出超过他们的储备金十倍以上的款项——并使之像货币一样流通。

政府作为货币的发行方,利用货币贬值其实是在掠夺持币方的财富,这种做法在经济学上被称作征收“铸币税”。

1.信用货币时代逃不掉铸币

在美元货币霸权语境中,铸币税是个核心概念。在现代信用货币制度下,铸币税用来指货币当局依靠货币垄断权用纸制货币向居民换取实际经济资源,由于发行纸币的边际成本几乎为零,因此,铸币税几乎相当于基础货币的发行额。货币发行从技术上脱离了实体经济的束缚,成为一种能为发行者带来发行收入的特权。在国家货币体系中,名义货币的使用给中央货币局带来了铸币收益税,可被中央政府挪用作为收入来源。假如向美元的财产持有者支付低于市场利率的利息,铸币税将被发行者和持有者瓜分。正如凯恩斯所说,“在别无他法时,一个政府可以通过这种方式生存下去”。当一种货币成为国际货币以后,铸币税就演化为国际铸币税,全球化在过去的十年里亦加速了这种趋势。

铸币税一般总是存在的,但如果发行的货币是经济活动所需要的,那么则不存在通货膨胀税。只有当过度发行的货币引起了通货膨胀时,才存在通货膨胀税。

显然,我们的政府没有上帝一样的智慧,人类也没有。法币是人类贪婪的产物,也可以说是必然的产物,因为我们几乎无法根除贪婪的本性。而在纸币合法化下,没有了黄金天然性质制造的“笼子”,没有哪个政府可以抵挡住滥用这一权利的诱惑。即便是金本位时期,人类的贪婪令黄金货币的重量上也存在欺骗,但法币降低了违信的成本和代价,且可随意印发,加速了人类的贪婪。

2.信用货币之“罪”

“我们永远不会让货币贬值”就连盎格鲁-撒克逊的政治家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个弥天大谎。

佛朗兹·皮克在其著作《1977~1978年世界货币年鉴》中写道:随着1914年“黄金时代”的结束,大量货币出现部分或者全部贬值。由于美国公众1934年被迫以提前贬值的金价即每盎司20.67美元向美国财政部上交黄金,所以自那时起,美国人对黄金一直持抵制的立场。而经济的扩张和通货膨胀很少并行前进。

实际上,在1970年之前的50年间,美元现钞发行数量只有700亿美元。在1971年到2007年,增长到8500亿美元,2008年金融危机以来的三年,则增长到2.3万亿美元。失去了发行硬性约束的美元,逐渐创造出人类历史迄今为止最为庞大的全球货币规模。

自从20世纪30年代,美国便放弃了金本位建立了新的货币体系,然而一直以来,其中央银行所控制的货币体系对于避免通货膨胀以及控制利率的剧烈波动都未能收到明显的成效。美国在行动中抛开了崇高的誓言,没有维持住和黄金一样坚挺的美元地位。放弃美元和黄金之间的挂钩放开了对美联储的管制,它可以通过购买纸质资产制造货币。结果,债务数量剧增,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

英国的利率稳定性也在布雷顿森林体系瓦解后的10年里分崩离析,改为挂靠在由以货币为支撑的美元上。上百年来英国所遇经济危机相比美国近几十年所面临的更为困难,是英国人的恪守纪律,有效地贯彻金本位,才使得自己能够成功度过那些艰难岁月。

新的货币制度使一个巨大的造币和信用机器开动起来,这一制度下纸币发挥的效用比黄金还要大。新的机制是促使通货膨胀的“发动机“,它”生产“出来的纸币面值远超过其实际购买力。这些货币大量流入房地产市场和股票市场,就曾一定程度上间接导致了1925年美国佛罗里达州的房地产危机和1929年的华尔街股市崩盘。

政府不承认其违信的事实,以及贪婪、非理性的人性弱点,直至今日仍然扮演着“没有动物精神”的“完美”管理人角色,透支着自身的信用。

今天政治决策制定者只是名义上对我们的货币负责,这一个世纪的通货膨胀让我们看不到可以稳定货币购买力的解决办法。而最终为此埋单的还是积极储蓄者。帮助人们战胜通货膨胀的投资家之所以在这个世纪如此重要,或许也因为此,而数百年来的金本位时代,人们或许根本不需要他们。

3.政府的麻烦制造者

黄金在货币历史中的确立并非政府的功劳,相反,黄金的特性,决定了它不能像纸币那样无限量地人为印刷,为法币提供者制造了笼子,是天然的纠错系统。

安塔尔·费克特《货币的起源》92年再版序言中提出:事实上,这种过程(指在将黄金推到货币位置的历史发展进程)的发生不是精心设计的,它是集体智慧无意识促生的社会结果,个体的主观力量加速了这一过程。

黄金作为货币的结局我们已知,究竟黄金的反对者究竟有谁呢?

路德维希·冯·米塞斯在其著作《人的行为》中写道:干涉主义者的政府和压力集团反对金本位制,因为他们认为金本位制是他们控制价格和工资水平的主要障碍;不过对金本位制反对最强烈的则是支持信用扩张的那些人,他们认为信用扩张是解决一切经济问题的万能药。金本位制的反对者并不希望货币购买力处于稳定的状态,他们希望政府有权控制购买力。根据需要而采取的控制购买力的每一种方法都是专制的。通过大量发行纸币不会让世界更加富有。

安塔尔·费克特也表示:金币有一个强大的竞争对手,即政府按照要求支付金币的承诺。政府公布这些承诺,目的只在于后来拒绝兑现。门格尔的《货币的起源》迫使人们思考我们政府行为的出发点,政府在市场夺取特权,并试图实施强制手段,无非是想把它的债务变成世界上流动性最强的资产。

黄金削弱了政府在经济领域的控制权,迫使政府必须兑现支付承诺否则即为违信,再加上无法抵消债务,成为了政府的麻烦制造者。

除政府以外,中央银行和商业银行同样憎恶黄金。

在19世纪,运行的金本位制可以使规则自动发挥作用,所以通货膨胀自然会受到抑制。政府和商界知道在金本位制下通货过多会导致黄金大量流失。一旦流通中的通货过剩,黄金就开始流向境外,导致货币供应量“自动”紧缩,货币价格上涨,直到平衡预算和稳健的财务原则再次得到遵循。黄金天生就可以抑制通胀,所以没必要建立中央银行。

35年前,美联储主席格林斯潘在发表《黄金和经济自由》一文时曾写道:黄金是保护财产权利的手段。如果一个人抓住了这一点,那么他就容易理解国家主义者(反对自由市场经济的人)反对金本位的原因了。

在著名经济学家约翰·梅纳德·凯恩斯的眼中,黄金是“野蛮的遗物”,这显然是站在权利一方发表的言论,如果他看到后金本位时代,政府滥用人民信心及其贪婪和不公致使货币超发致使法币快速贬值的情形,或许他也会同意纸币才是人类“野蛮的产物”。提出“动物精神“概念的凯恩斯,始终还是低估了政府的”非理性“。而权利愈大,往往会使非理性决策的后果更为严重。这一点在此次金融危机政府的救市政策中显现的更为明显,问题只是被延期了,但并没有被解决,也使复苏的寻途之路变得更为曲折了。在后金本位时代,政府的非理终究是要人们为其埋单,铸币税与通货膨胀注定无法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