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篇:润墨网以专业的文秘视角,为您筛选了一篇浅析著名歌唱家对威尔第歌剧咏叹调《永别了,过去的美梦》的诠释范文,如需获取更多写作素材,在线客服老师一对一协助。欢迎您的阅读与分享!
摘要:威尔第的歌剧作品《茶花女》在他的歌剧创作中占有重要的地位,《永别了,过去的美梦》这首咏叹调便是这部歌剧中为女高音所广为传唱的一首曲目。许多著名歌唱家都演唱过这首咏叹调,对她们演唱中的异同进行比较,可以更好地把握这首曲目的演唱风格。
中图分类号:J616.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42172(2013)04013904
一、饰演薇奥列塔的著名歌唱家
在当今世界的剧坛上,歌剧《茶花女》的上演率一直高居榜首,薇奥列塔是个富有魅力的人物和富于情趣的女主角,扮演这个角色无疑能全面展示歌唱家的表演和演唱技巧。《茶花女》中的薇奥列塔是个比较成熟的女人,没有太多不着边际的幻想,对于生活的认识比较透彻,因此,诠释这个人物需要表现出她内心矛盾。著名女高音歌唱家萨瑟兰(Dame Joan Sutherland,1926~)这样描述:“《茶花女》是不折不扣的女高音杀手,许多人都和我一样吃过这个角色的亏。薇奥列塔的音域绝大部分在中音区,尤其第二幕结合了音乐与戏剧双重的爆发力,全部都在低音区宣泄出来……”[1]萨瑟兰最喜欢的角色是薇奥列塔,同时她认为最具有挑战性的角色也是薇奥列塔。
虽然就薇奥列塔这个角色来讲,更适合一个偏重花腔的女高音来唱,不能过分戏剧化,但众多的女高音歌唱家都录制了这个剧目,以诠释这部作品为荣。《茶花女》这部作品录音版本很多,其中最受推崇的有:1962年萨瑟兰演唱、Sir Pritchard指挥佛罗伦萨五月节庆管弦乐团伴奏版;卡特鲁巴斯(Ieana Cotrubas,1939~)演唱、C·Kleiber指挥巴伐利亚国立歌剧院伴奏版;卡巴耶(Montserrat Caballe,1933~)演唱、Pretre指挥意大利歌剧管弦乐团伴奏版;乔治乌(Angela Gheorghiu,1965~)演唱、Solti指挥科文特花园皇家歌剧院伴奏版等。[2]各歌唱家都能在忠于总谱的前提下发挥自己的个性和激情来演绎。
罗马尼亚女高音卡特鲁巴斯以擅长演唱悲剧闻名,她的音色、音质、气质都很有特点。卡特鲁巴斯饰演的薇奥列塔与别人不同,她从不刻意强调主人公的身份,而是用最自然的表演传达人物的喜怒哀乐。薇奥列塔是一个带一点花腔的角色,有些抒情女高音为了唱好便不遗余力地增加滑音,试图唱出更多的变化;而卡特鲁巴斯却一反常规,着意表现薇奥列塔温柔、善良的一面,突出抒情女高音温暖的音色,不作丝毫的卖弄。有英国评论家评价卡特鲁巴斯是“最理想的薇奥列塔”。[3]唱片中多明戈稍显黯哑的音色所营造的悲剧气氛和卡特鲁巴斯在此剧中的表演气质相得益彰。
20世纪最伟大的女高音玛利亚·卡拉丝(Maria Callas,1923~1977)也饰演了这一角色,她对音乐和戏剧的感觉无懈可击,对薇奥列塔的处理令人赞叹,尤其是悲剧的最后一幕。德国著名女高音歌唱家施瓦茨科普夫观看了卡拉丝主演的《茶花女》后,难以抑制自己的兴奋向卡拉丝道贺,同时宣布自己再也不演《茶花女》了,原因是:“当代另一位艺术家已经把这个角色演绎得完美无瑕,我再演唱又有什么意义呢?”
罗马尼亚女高音安琪拉·乔治乌的录音版本是1994年指挥大师索尔蒂想重新录制《茶花女》,苦于找不到合适的女主角之际,在科文特花园看了乔治乌演的后大加赞赏,决定选用她饰演女主角。1995年演出季乔治乌在科文特花园皇家歌剧院演唱了《茶花女》,BBC电视台现场直播,Decca公司录制成CD后公开发行,赢得白金唱片奖。她把薇奥列塔柔情却有些轻浮的气质表现得淋漓尽致。第一幕中的咏叹调《我永远记得那一天》情绪变化巨大,音色、语调都有截然不同的变化,表现出主人公复杂微妙的心理特征;而终场《永别了,过去的美梦》则缠绵悱恻,以情动人,最后诀别,令人黯然神伤。乔治乌给我们展现的是一位敢爱敢恨的薇奥列塔。
《永别了,过去的美梦》是全剧第三幕的一首咏叹调,笔者收集了这首咏叹调的7个录音版本(见附录),从中挑选了著名意大利女高音斯科图(Renata scotto,1934~)和19世纪著名女高音露易莎·特拉基尼(Luisa Tetrazzini,1871~1940)的录音版本进行较为详细的比较评述。
二、斯科图和露易莎·特拉基尼的演唱比较
(一)斯科图
1953年,斯科图以《茶花女》中薇奥列塔一角首先登上歌剧舞台,初露锋芒,引人注目。1957年随斯卡拉歌剧院赴伦敦演出,饰唱了《艺术家的生涯》中的,《爱之甘醇》中的阿迪娜,并在爱丁堡音乐节上代替卡拉丝演唱《梦游女》获得成功,声名鹊起。此后,足迹遍及欧美,成为世界备受欢迎的抒情女高音歌唱家,有“卡拉丝第二”的美称。[4]
斯科图扮演和演唱过六十多个角色,录制过不少唱片,这些唱片是她全盛时期的录音,最能代表她的歌唱水平,也包括收录了《茶花女》咏叹调的这张THE VERE BEST OF RENATA SCOTTO(女高音·斯科图的经典艺术)。她的一些华彩乐段发挥得体适度,听起来也并不是那么显眼,但能听出是用心在唱。她那光彩而又特别柔润的声音给人带来一种温厚的人情味。
上世纪60年代后期,斯科图发现自己的声音其实可以得到很好的开拓,于是,考虑向威尔第的剧目进行探索。斯科图觉得真实主义歌剧需要表演者展现出戏剧张力,在戏剧方面有更多的发挥空间,起码在舞台上演唱真实主义歌剧是非常过瘾的事情。当时她对威尔第歌剧还不太熟悉,幸亏著名指挥家沃特花了两个月时间一字一句地教她。沃特是20世纪60年代知名的指挥,他把对薇奥列塔的认识毫无保留地传授给了斯科图。1981年,斯科图和穆蒂合作了《茶花女》,事隔十多年,斯科图扮演薇奥列塔显得愈发成熟、稳重、气质高贵,同时她的声乐艺术也达到了新的高峰,尤其是后两幕的表演,斯科图采取了比较激烈的舞台风格,达到了恰到好处的悲剧效果。
《斯科图的经典艺术》这张唱片里收录了斯科图演唱的《茶花女》里的6首咏叹调。反复聆听可以发现,斯科图是原谱的忠实执行者,她的任何音乐表现都是严格按照原谱提示发挥的,没有不恰当地解释、歪曲,她的歌声是如此优美和令人陶醉。
(二)露易莎·特拉基尼
露易莎·特拉基尼是19世纪意大利著名的花腔女高音。虽然现在已较少看到关于她的介绍和录音,但在19世纪末到20世纪初的世界歌剧舞台上,她确实留下了一道不可抹灭的光影。
露易莎出生于1871年6月的佛罗伦萨,1940年4月28日逝于米兰。在佛罗伦萨师从其姐伊娃(Eva,1862~1938)。露易莎在1890年2月21日的一场歌剧演出中,临时替换生病的女主角,成功完成了她在歌剧舞台上的首次露面。她在五年内就和当时如日中天的男高音Batti stini和正冉冉升起的男高音Caruso同台演出了。在意大利和南美演唱了15年后于1904年到美国旧金山获得极大成功,她以扮演薇奥列塔和露契亚名噪一时。此时,与她同台演出的有威尔第歌剧《奥赛罗》的首唱者塔玛尼奥(Tamagno),意大利优秀的男高音波各提(Borgatti)和男中音Sammarco。
她的嗓音不仅像诗画一样质地罕有、独一无二,而且充满力量,富有戏剧性,尤其是高音,特别辉煌。她的花腔技巧——断音和装饰音——被认为是个奇迹。她曾著有《我的歌唱生涯》(My life of Song,1921)和《如何歌唱》(How to Sing,1923)。[5]
笔者收藏的这张露易莎的唱片是1990年从她众多录音里收录的艺术经典,包括这首《永别了,过去的美梦》。她的音色自然纯净,线条上虽不如斯科图连贯,但她富有诗意的嗓音仍令人耳目一新,具有美感。
笔者在反复聆听这两位歌唱家演唱的《永别了,过去的美梦》之后,对她们的演唱特色和得失作如下分析。
斯科图在咏叹调开始前的朗诵及宣叙调中,就显示出其深厚的戏剧表演功底。短短的几句朗诵词和唱词,就把掺杂了薇奥列塔喜悦、悲叹和无奈的复杂心情表现得惟妙惟肖。在弦乐奏出爱情主题的同时,一副薇奥列塔落寞地朗诵着阿尔弗莱德来信的画面呈现在眼前,斯科图恰到好处的语气给了听众身临其境的感受。在单簧管奏出两个小节的引子后,整个音乐营造出一股哀怨的气氛,斯科图对气息游刃有余的控制在此发挥得淋漓尽致。当你聆听整首咏叹调时,会感觉她的气息犹如一根丝线将你紧紧地拉住,不到曲终不会松开,而就在这根似有似无的丝线上,她的情绪随着音乐的发展不断变化,而你的心不知不觉就与主人公的情绪交织在一起了。演唱第一句时,斯科图保持了4个小节才换气,之后也是平均3到4小节才换气,这样长的气息控制和处理,与露易莎,甚至演唱这首乐曲的其他歌唱家都是不同的。
露易莎是19世纪末的歌唱家,由于录音时间较早,唱片充斥着由于录音设备不先进发出的嘶嘶声,弦乐的伴奏也显得不那么丰富,层次稍显单调。露易莎的演唱共鸣集中,发声果断有力。但在这一曲目的处理上,似乎还保持着古典主义的演唱风格,在声音的连贯性和戏剧性的发挥上,没有把威尔第作品的风格体现得那么贴切。
对于乐曲第一段的演唱,在情绪的把握上,斯科图严格遵循原谱的情绪要求加以自己的情感来表现。乐曲开始时哀怨又有甜蜜回忆的柔和气氛在第11小节变得热情起来,情感洋溢地倾诉着她失去了阿尔弗莱德的爱,心灵是多么的疲惫。到了第24小节,声音的色彩在伴奏的烘托下更加明亮了,但速度并没有比前面明显地加快。而露易莎的演唱在情绪把握上比斯科图要含蓄一些,情绪变化没有那么大,到了第24小节时,速度较之前面较快。露易莎不是从声音上作对比变化,而是从速度的改变给我们情绪暗示。整个情绪处理比较朴实,显得不那么戏剧化。
在演唱第一句时,第7小节的“ridenti”,斯科图在唱到“den-ti”的五度上行时加了上滑音,且速度有所放慢,使薇奥列塔一开始就表现出她已经是气若游丝,走到了生命的尽头。上滑音的演唱让人觉得主人公此时的心理是虚幻的,仿佛身边一切美好事物都让她难以触及,这样的演绎与女主角的身体状况、心理状态是吻合的。露易莎在唱到此处时没有使用滑音,五度音程直接跳进上去,速度也没有放慢,对前面两句充满爱情回忆句子的处理没有斯科图做得那么细致,而是以含蓄朴实的表现为主。
在B乐段的处理上,斯科图在第27小节做了一个明显的渐强,重音落在“desio”的“sio”上面。这几个小节唱得很有力,在28小节没有换气,使乐句保持了很好的连贯性。唱到31小节时,速度稍慢,32小节的六度音程又使用了上滑音,在这里给人一种祈求上天怜悯,宽恕她的过错的感觉。这一段,斯科图明亮的声音色彩和激动的感彩都向我们传达着她演绎的女主人公忏悔、请求原谅的情绪。露易莎在处理这一段时,唱到27小节速度开始放慢,力度上有渐强的变化;但是在“Dio”这一句上没有使用滑音,而是有一点断开地直接上到A音,音高上没有过渡。这体现了露易莎在演唱风格上较斯科图更加奔放、不受约束的特点。这种唱法有爆发力,慷慨激昂。这样的唱法在后面一句(34~38小节)里体现得更充分,34小节开始的一个A音,露易莎使用爆发力很强的硬起音来演唱这个勃发的高音,以表现其戏剧性激情。乐曲结尾的一个八度跳进也是无过渡地直接上去,这体现了露易莎纯熟的高音演唱技巧。
在细节的处理上,34~38小节斯科图做得更细致,“Ah,tutto,tutto,fini”一句唱完才换气。我想,斯科图没有像露易莎一样在这句设两个气口而是一气呵成是有原因的,这样的处理,加上旋律音阶的级进下行,使人听来有一种垂死挣扎的感觉;如果中间换气的话,这样的戏剧效果就会有所破坏。在最后一个音“fi-ni”的A音处,斯科图严格按照乐谱上标记的要求作了弱声处理,逐渐到无声,而不是遇到高音就尽情地发挥。可见,斯科图确实是作曲家原谱的忠实执行者,也体现了歌唱家对艺术创作的尊重。
在第二段歌词的演唱时,露易莎在两个细节处有了与前一段不同的处理,在第45小节的“fine”一词处速度放慢后由“la tomba”起音重新回到原速;在第56小节的“pragne”处也有放慢的处理。做了这样的处理后,总体情绪比前一段戏剧性有所增强,增加了乐曲的对比度和层次感。斯科图的声音比第一段更加饱含激情,在此基础上又充满了语气的变化,处理上与第一段大致相同。
在咬字吐字方面,两位歌唱家都非常清晰。但细听还是有细微的差别,在发唇齿音[f][b][p]时,斯科图的肌肉紧张度更大,爆破感更强。
听完斯科图和露易莎对《永别了,过去的美梦》的演唱,她们的歌声塑造了两个不同茶花女的形象,她们的诠释有许多值得我们学习和借鉴的地方。尽管模仿是一种值得提倡的学习经历,但不应盲目模仿,一切应从自己的实际出发,从乐谱本身的学习出发,这是指导学生时应该提醒他们的。威尔第的音乐内涵深刻,人物形象生动,心理刻画细致,同时又给演唱者留下了很大的表演空间,每个歌者可以对《永别了,过去的美梦》有不同地认识、理解和表达,这就是歌唱家们能塑造出栩栩如生、风格迥异的音乐形象的原因。相反,如果歌者有一副好嗓子,也有很好的演唱技巧,但缺乏对作品的深入分析理解,那么演唱起来就会支离破碎,音乐形象就很难深入听众的心了。
附录: 《永别了,过去的美梦》参考录音版本
1. Luisa Tetrazzini 1990 Nimbus RecordsLtd 74’35
2. Muzio 1990 Nimbus RecordsLtd 79’40
3. Lebendige Vergangenheit 1998Austro Mechana Historic Recordings
4. Licia Albanese 1972 BMG Music 69’11
5. Renata Scotto 2003 EMI Records Ltd 77’25
6. La Traviata (Cotrubas and Domingo)
7. Maria Callas 2005 EMI Music Entertainment LNC
参考文献:
[1]韩斌.20世纪歌唱大师[M].上海:上海音乐出版社,2004:252.
[2]蔡启智.多姿多彩女明星VS悲情女子茶花女[J].歌剧,2003(9).
[3]同[1]:274.
[4]史君良.唱片里的著名歌唱家[M].北京:人民邮电出版社,1999:101.
[5]李维渤.西洋声乐发展概论[M].北京:世界图书出版公司,1999:15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