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校图书馆应对MOOC挑战的策略探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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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面对mooc所引发的传统高等教育重大变革，分析高校图书馆在MOOC环境下的定位以及来自用户需求、版权限制、资源形态和商业企业4方面的问题和挑战。提出高校图书馆在MOOC环境中开展服务具有得天独厚的优势，建议通过以下几方面进行服务创新：多途径嵌入信息素养教育，尝试提供MOOC课程；深化教学参考系统的建设，提供课程资源导航；关注版权和内容许可，促进教学资源的无障碍获取；倡导知识共享和开放式许可，鼓励使用开放获取资源。最后，针对我国高校MOOC开展的实际情况，提出图书馆参与MOOC教学服务的几点思考。
关键词：MOOC 高校图书馆 开放获取 服务创新
2012年，一种新型在线教育模式——大规模在线开放课程（Massive Open Online Course，MOOC）在美国顶级名校掀起浪潮，随之席卷全球。一年间，海啸、挑战、颠覆等各种震撼性词汇充斥着各大媒体，重新引发人们对网络富媒体时代高等教育模式、教育资源和教育质量等方面的思考和热议。《2013地平线报告（高等教育版）》指出，MOOC和开放资源将成为未来五年内教学、学习以及创造力探究发展的关键驱动力和主流应用。高等教育的网络化、公开化趋势也给高校图书馆带来了新的挑战和机遇。MOOC大趋势下高校图书馆应该如何自我定位？图书馆能为MOOC环境提供什么样的教学支持？如何开展服务工作？这些都成为当前高校图书馆亟待思考和解决的问题。
1 MOOC大趋势下高校图书馆的定位
随着MOOC如火如荼的开展，图书馆界也发出了自己的声音。2012年6月，弗吉尼亚理工大学图书馆馆员Brian Mathews发表了一篇博文，对MOOC主流环境下的馆员工作提出建议，成为关注MOOC背景下图书馆价值的先行者。他亲自体验了MOOC课程，并认为馆员可以通过参与MOOC的建设，提升图书馆的地位和影响力。随后，部分美国高校、社区大学以及公共图书馆也开始思考MOOC将对图书馆带来的影响。2013年初，大学和研究图书馆协会（ACRL）与联机计算机图书馆中心（OCLC）召集美国著名高校图书馆相继召开了有关“MOOC与图书馆”的讨论会，分别从MOOC教育模式的特征、MOOC和图书馆的关系、版权许可、开放存取、教育方法以及馆员面临的新机遇等方面展开热烈的讨论，MOOC环境下图书馆的服务探索拉开了帷幕。
图书馆与MOOC的关系是什么？这是考察图书馆能做什么、如何面向MOOC开展资源嵌入和服务支撑的先决条件。MOOC教学模式自2008年提出到现在已历时五年，经过一年多时间的持续升温，其知识生态环境初现。有学者认为，MOOC是以定制的平台技术为基础、严格的课程制度为保障，以教师、学习者、平台之间无处不在的交互为经络，以交互产生的各种课程材料为骨肉，形成完整的生态系统。依托网络和技术，MOOC教学模式形成了独特的知识传播生态链，如图1所示。教师不仅是知识的生产者，同时还要成为内容引导者、启发者。教学模式的开放性和透明性要求其推出最优质的课程资源，这就需要教师更精心地准备教案，从广泛的课程参考资料中挖掘典型案例，串联知识点，整合信息资源，为每个十几分钟的授课制造创新的火种。学生是知识的消费者，同时通过生生、师生互动，也将成为知识发现和内容制造者。Coursera联合创始人、斯坦福大学教授Daphne Koller认为，MOOC领域是“内容生产者去往消费者最多的地方，同时消费者选择最多内容的所在地。”内容的发现、聚合和创造成为教师和学生在MOOC模式下的共同并主要任务。在数字技术快速发展的今天，任何领域的知识内容和思想观点都海量充斥网络，并以文本、视频等不同形式呈现。无论教师还是学生都比以往任何时候依赖数字信息素养和学习分析技能，通过有效掌握信息工具，自觉抵御和消除垃圾信息，在信息交互作用的基础上，进发创造思维的火花，产生新的知识增长点。
高校图书馆恰巧是教学研究领域信息资源的聚集地，具备开发和提供信息资源、传授信息素养技能、倡导资源开放获取和合理使用的职能。它属于MOOC教学模式中的信息获取、分析、生成和传播范畴，是其中不可或缺的重要部分。Coursera和Edx平台的一些合作院校（如多伦多大学和布朗大学已通过实践表明，将图书馆引入教学团队可以协助教师过渡到MOOC环境，为其提供课程参考资料，解决一些涉及版权的法律问题。美国加州艺术学院网络数据应用专家兼社会媒体专家ElizabethDill表示，馆员应该成为MOOC圆桌会议中的一员，真正成为教育的合作者，而非仅仅是教师的支持者。
2 MOOC环境下高校图书馆面临的挑战
在MOOC知识传播体系中，高校图书馆展现了其先天的信息资源和服务优势。然而，目前MOOC远未成熟，图书馆也刚刚触及MOOC环境，关于未来图书馆如何融入教学工作存在很多问题亟待解决，并面临严峻的挑战。
2.1 MOOC平台和教学团队对图书馆服务的需求
一直以来，图书馆虽然占据了高校信息资源的高地，但其服务重要性的体现总显得弱势。美国图书馆界的一部分馆员对参与MOOC的前景表示担忧。Gremmels认为，MOOC背景下的图书馆是没有希望的，因为没有人需要我们。这种观点虽然过于悲观，但也不是毫无道理。首先，MOOC教学平台的设计初衷导致图书馆作用难以发挥。Coursera、Udacity和Edx平台的课程是教师围绕主题的一系列短视频片段（通常不超过8—12分钟的时间，持续四到六周），目的是让学生观看视频，完成练习并互动讨论，而教师的干预和反馈则强调最小化。同时，一些平台如Udacity的内容设计为完全自足型，图书馆似乎难以介入。其次，不同学科教学团队对图书馆的需求呈现差异性。专业性较强的学科对图书馆的依赖性不大，如数学和计算机科学。而一些围绕主题的课程，如“柏拉图的对话”和“表演贝多芬奏鸣曲的挑战”则要求学生建立自己对复杂问题的理解，相对需要获取更广泛的资源。馆员要真正介入教学团队，还需要进行服务目标的选择和自我营销。
2.2 版权和内容许可限制将形成信息壁垒
MOOC的理想境界是所有课程相关资源面向全球学生开放获取，无国家或学校界限。然而，在教育资源开放化的同时，网络教学形式却带来了比传统课堂更严格的版权限制。美国版权法对面对面教学设置豁免和灵活原则条款，可以不经许可和付费去使用受版权保护的作品，而网络教学则不适用该类条款。如果在教学中涉及第三方内容，必须得到授权或许可。一些支持知识共享“署名一非商业性使用”许可协议的资源则仅适用于非营利性机构，不能在以营利为目的的MOOC中使用，如营利性机构Coursera和Udacity。同时，面对全球上千万的注册学生，第三方版权所有者未必愿意跟教师达成使用许可。在学生信息资源的使用方面，校内校外学生必将存在信息差异。图书馆的参与将为教师提供系列的教学参考资源，除了公开获取的网络资源，还有很大部分源自高校订购的数字资源。这些订购的资源将因版权协议和许可范围的限制，无法被大部分的学生访问，从而形成信息资源使用壁垒。如何在版权法的范围内使用教学材料？如何通过合理使用将图书馆馆藏资源为MOOC所用？馆员是否能成为MOOC教师可以信赖的版权咨询专家？MOOC将给高校图书馆带来一系列的法律责任以及探索多途径资源开放获取的使命。
2.3 教学参考资源的形态和服务方式发生变化
一种观点认为，MOOC是没有教材的课程，所谓的没有教材，其实是动态组织教材，实际上不是没有，而是更多。这种动态组织教材的形式对当前主流的电子教学教参提出了挑战。当前图书馆收藏的电子教材教参主要包括纸质书电子版和原生电子书，这些电子书分别散布在各个数据库或保存于图书馆的独立系统，大部分并未与课程管理系统进行融合。MOOC环境则提倡问题导向、自主学习、主动探索的教学方式，教学参考资源更趋向于数字化，体现为知识关联、富媒体化、社交化并集学习工具于一体，围绕“微课程”的各个环节和主题，层层递进式发现知识。面向全球的注册学生，不同国家的版权法律状态、不同区域或学校的内容许可以及不同阅读行为的人群都对教学参考资源的可用性提出新要求。因此，在收集教学参考资源时，高校图书馆不仅需要改进展示形态，更需要提升技术，实现与MOOC的全方位嵌入式无缝链接。
2.4 教育信息化产业链对图书馆的冲击
MOOC的出现为出版商和教育信息化企业带来一个尚未开发的巨大市场。为了抢占市场先机并追寻更大的商业利润，出版商可能直接跟MOOC平台供应商甚至教师形成战略联盟，越过图书馆，提供系列在线教育服务解决方案。2013年10月，浙江大学教师教学发展中心了浙大“世界高水平大学在线课程的应用与教学法研究”的立项项目，浙江大学出版社立即联系准备进行MOOC探索和实践的教师，期望能直接与教师合作。而早至2011年，浙江大学出版社已经开始探索从教材出版商到在线教学服务提供商的转型之路，并形成了支持“跨平台、浸入式、社交化学习”的基于IOS和Android智能终端的数字化教材APP产品——求是教材，基于核心教材内容的在线学习服务平台，面向高校课程教学全过程和丰富教学内容资源的在线学习系统等产品。国外一些出版商或教育信息化企业则可能开发信息iTune软件，参考书、文章、报告或数据集等资料可以出售或租用，就像在iTune在线音乐商店下载一首歌或一部电影一样。出版商或教育信息化企业直接提供资源，将可能弱化图书馆的功能，带来价值和生存危机。
此外，图书馆界对MOOC运动的关注度还不够，在国内高校尤其如此。MOOC是网络环境下教学生态演变的结果，它的全面铺开对大学和图书馆的影响都是革命性的。MOOC的发展可能形成信息资源的市场化，从而削弱图书馆的“信息经纪人”角色，也可能使图书馆借此契机成为MOOC团队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真正提升图书馆的社会地位。无论如何，高校图书馆应重视MOOC的发展，认清当前的形势和发展趋势，分析并调整自身的发展战略，以期为教师和学生提供更好的服务。
3 高校图书馆的服务创新之路
3.1 多途径嵌入信息素养教育，尝试提供MOOC课程
嵌入传统教学的信息素养教育在当前备受推崇，被认为是嵌入式学科服务的突破性工作。它的理念是以用户为中心，随时嵌入用户环境提供信息检索和资源评价方面的技术指导。MOOC环境的出现进一步深化了嵌入式信息素养教育的要求。Mahraj指出，馆员介入MOOC最直接的方式就是开设自己的MOOC课程。代替通常基于工具利用的讲课方式，馆员可以更重视信息发现和管理的基本概念、思维方式以及可迁移能力等方面的内容，并针对不同人群、环境和学习动机，充分利用社交媒体，以主题形式开展引导性的系列MOOC课程。馆员MOOC课程的创建不仅可以在全球范围内交流、传授信息素养技能，也能更为熟悉MOOC教学流程，为提供其他贯穿整个教学环节的服务奠定基础。馆员还可以开发类似“插件和游戏”的信息素养教育模块。这些模块可以是微视频或阅读材料，并具有自定进度、可重用和可扩展等特点。若有需要，教师可以方便地嵌入他们的MOOC课程。针对小范围注册的学生，图书馆还可以开展“翻转课堂”，要求学生在上指导课之前，网上自习模块内容，然后在课堂上答疑解惑。
3.2 深化教学参考系统的建设，提供课程资源导航
教学参考信息包括课内参考资料和课外延伸阅读，它是高校教学过程中的一种重要文献资源，也是图书馆致力于教学支撑的最直接、最重要体现。区别于支持传统教学，MOOC教学环境下的教学参考信息提供应当从教师、学生、教学平台以及信息资源四者间的互动角度出发，收集、加工并整合多种格式、多种类型的文献资源，如图书、期刊论文、章节内容、新闻评论、音频、视频、图片等。这些资源将以“知识点”为核心，进行“碎片化”拆分和“关联性”整合，最终形成以知识点为前端显示，不同格式的资源为后台数据支持的多层次智能化教学参考体系。它要求覆盖完整的教学过程，包括课前的教学设计和预习、课堂教学、课后作业或反馈以及课外拓展阅读，并实现基于Web2.0的社交互动功能，能面向所有学生共享资源。同时，开展围绕课程的主题推送和定制，并实现与MOOC平台的无缝对接和嵌入。此外，图书馆还可以通过采用Libguides平台，围绕课程主题创建课程资源导引。目前，Libguides课程导引在国外已经广泛应用于课堂或在线教育，取得了良好的反应。基于Lib2.0理念的Libguides也将同样适用于MOOC环境。在Libguides课程导引中，馆员、教师、学生都可以成为合作者，提供实时动态且丰富的相关资源。
3.3 关注版权和内容许可，促进教学资源的无障碍获取
MOOC平台如Coursera为避免法律纠纷，明确声明所有内容必须版权清晰。在美国、加拿大等大部分西方国家，高校图书馆还担负着版权问题咨询和审核服务的责任。杜克大学的Kevin Smith表示，馆员介入MOOC的最重要角色可能是在公开网络环境下解决教学和资源的版权问题，包括版权咨询、寻求许可和许可谈判等。当前商业出版还占主流地位，著作权保护意识日益增强，因此，在MOOC环境下的资源获取不可能完全依赖开放获取或内部资源。首先，馆员要提醒教师在MOOC课堂上使用版权许可范围内的内容，如果涉及受版权保护但未得到授权或许可的材料，图书馆可以出面与第三方洽谈，寻求授权或许可。其次，提倡资源的合理使用，寻求和拓展内容许可范围。所谓合理使用，中国著作权法第22条描述为“可不经著作权人许可而使用已发表的作品，无须付费，但应指明作者姓名、作品出处，并不得侵犯著作权人享有的其他权利”。在此基础上，国内外高校图书馆可以形成合作联盟与出版商进行谈判，通过平衡出版商、MOOC平台商、教师和图书馆之间的利益关系，创建新的访问模型及定价方案，以扩大资源的许可范围。此外，也可以开发一些计算机辅助技术来促进资源的无障碍获取，如面向视力受损的学生，馆员可以跟资源版权所有人谈判，获得通过辅助技术修改用户需要内容的权限；有些国家的学生因为本国限制访问国外的网站而无法顺畅学习MOOC课程，可以推荐使用一些工具如来自动测试MOOC的网络地址，就像上的期刊发现，真正突破国际界限。
3.4 倡导知识共享和开放式许可，鼓励使用开放获取资源
版权范围的合理使用远远不能满足教师对资源的需求，第三方许可内容的获取面临多重困难。尽管高校图书馆已推动开放获取多年，但在传统学术交流体系下，教师并未真正重视开放获取的理念。而MOOC环境的版权限制，深深触及教师和学生的资源使用权利。教师可能因无法使用受版权保护的内容而沮丧，更将被学生无法使用自己发表的文章所打击。这场MOOC运动让教师开始真正意识到开放获取的价值，教授们将有可能与高校图书馆一起成为开放获取运动的倡导者。由于版权和内容许可限制产生的系列沮丧事件，高校图书馆也转向创作共用和开放式许可等公共领域以替代资源的寻求。在当前形势下，提倡和扩大资源的开放获取成为帮助教师和学生获取资源的最有效方法。首先，图书馆可以通过收集并整合免费资源，分学科建立开放获取资源库和基于网络的资源导航。其次，重视机构知识库的建设，实时收录本校教师的MOOC课程，并在国际范围内形成知识联盟。第三，倡导开放获取为MOOC的默认状态。MOOC本质上也是一种学术出版模式，其开放获取政策应该进行审查，MOOC平台供应商的许可应该具有非排他性，并服从于大学的任何事先许可。
4 几点思考
MOOC和图书馆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倡导教育资源的开放和共享。在促进全球优质教育资源开放和共享的过程中，高校图书馆显示出得天独厚的资源和服务优势，对MOOC教学支撑的作用也毋庸置疑。它可以成为MOOC教学过程的版权顾问、信息素养导师、知识集成者甚至领航员，彰显出支持未来教学服务工作的巨大潜力。当前，国内高校的MOOC建设普遍处于启动阶段，图书馆参与MOOC还应关注以下几方面的问题：1）重视MOOC的发展，并把MOOC环境下的教学服务列入图书馆战略规划中。2）加强学校领导及教学部门对图书馆参与的重要性认识，主动联系教师和教务处、信息中心等机构以促成跨学科多部门合作机制。3）积极切入MOOC课程开展的最初阶段，使图书馆真正成为教学团队中的一员。对此问题，佐治亚理工学院MOOC课程的一名学生进行了反馈，他认为课程的重要学习资料需要在规划阶段就列出来，而非在应用阶段按需提供。4）加强馆员队伍的素质建设，要求馆员以学生的角度参与一到两门MOOC课程的学习，提高其对MOOC的认识，激发在MOOC领域的工作积极性。5）收集资源使用方面的基础数据，通过有效性测试和变化趋势分析了解用户的使用行为，为评估和改进教学参考资源组织或信息素养教育课程设计等服务做参考。6）加强图书馆界的交流和合作。通过考察、培训和工作经验分享等形式交流馆员在MOOC环境中的解决方案，共同商讨高校图书馆参与MOOC教学的最优实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