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自我的国度—印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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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印度的新德里，矛盾并没有被排解，而是深深扎根在那里。有一个神？三个神？很多的神？无数的神？是的，是的，是的。游客在入境检查时被告知要暂时抛弃笛卡尔逻辑。这背离了我太注重二进制的本性。但在新德里用两周时间与人谈论国大党的矛盾、笨拙、麻木之后，我便开始认为，这可能恰恰就是国大党的能力所在，可以无忧无虑地与矛盾一起长久生存。

有一天，我去采访国会议员、国大党新星之一的米纳克什·纳塔拉詹。她向我解释说，国大党在20世纪90年代接受经济自由主义后，便失去了方向，但如今已经实现了适度的平衡：增长导向型政策力争形成盈余，用于扶植穷人的庞大计划。但现如今这却行不通：一个家长式福利国家除非拥有大量的石油，否则最终会在慷慨而庞大的开支下停止增长。而这恰恰是国大党2004年执政后所做的。如果国大党能赢得2014年的大选，那就要归功于它提倡的“包容性增长”。

精明的财政部长奇丹巴拉姆在早些时候的预算演讲中表示，计划在上年的基础上增加12.5%的开支给贱民阶层和所谓的贱民部落。部长然后详细讲述了针对妇女、儿童和少数种族的新增开支，包括一家新的妇女银行。他说已经给一项穷人分发食物计划拨出了20亿美元——尽管有些党内官员认为最好以财政纪律的名义推迟这一计划。奇丹巴拉姆为印度有需求的每个群体都准备了好东西。

奇丹巴拉姆的演讲同样也让希望看到政府投资基础设施并承诺减少赤字（占GDP的5.3%）的商界感到满意。奇丹巴拉姆似乎已精心设计了一个以增长为导向的预算，计划将盈余用于穷人。

国大党的官员告诉你，他们的政策是“亲贫民”的，不仅像大多数福利国家一样将富人的财富重新分配给穷人，而且还通过国家直接计划将食物、工作、能源、化肥和其他必需品提供给穷人和中产阶级。简单地说，在西方国家纷纷放弃社会主义时，国大党仍然称自己是一个社会主义政党。

你也不能用社会主义者的眼光来看待印度福利计划的有效性，就像全国农村就业保障法在农闲期为印度农民提供计日制工作一样。城市经济增长的大潮并没有让印度农村穷人的小船水涨船高。同样如此的还有印度令人难以置信复杂的“保留”系统，它意在给贱民阶层和种姓部落这样的弱势群体提供就读大学和在政府部门工作的机会。一个系统如果像印度那样等级森严且根深蒂固，那么社会流动性并不会仅仅因为享有经济机会而得以加强。另外，印度的福利计划几近挥霍性。英迪拉·甘地的儿子、印度最著名的技术型总理拉吉夫·甘地在20世纪80年代曾明确断言，只有15%的福利开支实际用于穷人；其余的都流向官僚机构或“被泄漏”——即被窃了。没有得到党内支持的这种亲市场改革，这种官僚集权体制就会扼杀经济增长这只会下金蛋的鹅。

印度政治生活上令人惊奇的是，许多印度人都认为印度是独特的。在他国有效或无效的一些东西给不了印度任何借鉴，因为任何国家都与印度不一样，印度只能与自身相比来判断成败。

那么，印度与自身相比又做得如何？印度忌讳最伟大一代人的失败尝试，因为贾瓦哈拉尔·尼赫鲁及其对手都是真正伟大之人，他们经过分治风暴和分裂威胁给印度带来了安全和或多或少的平安。但即使抛开对往事的怀恋，正如我所言，印度的政治似乎已经失去了代表国家精神的能力，已经陷入了地区主义盛行和中央政府软弱无力的阶段。

2014年的预测看起来不利于国大党。其他人也可能有机会尝试运行印度经济；可能是一个更明确致力于市场导向政策的政党，如偏右的印度人民党。他们也许会证明，在其他地方有效的在印度也是有效的。

（选自美国《外交政策》杂志网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