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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在嘴上的生命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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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经验的作案高手对指纹、足迹、血迹等被公安部门高度重视的痕迹早有防备,其毁灭痕迹的招数也日益更新,侦查人员想要采集这些有效证据愈来愈难,然而,另一种未曾被案犯重视的痕迹――唇纹,却常常出乎意料地暴露他们的罪恶……

在公安部门用来破案的人类自身的生命密码中,唇纹的应用还是一个全新的领域,然而,这却是一个最易出彩、最令人激动的领域,在侦破案、凶杀案时,如果遇上现场没有其他有效证据,唇纹常常大显身手,成为侦查人员对付凶手的“杀手锏”。

一、“是谁了苏姗!”

苏姗是美国纽约一家豪华舞厅的女招待,她身材苗条,脸蛋俊美,气质高雅,是当地非常引人注目的人物。

一天,已经是深夜两点多钟了,苏姗才下班,当她从舞厅走出来时,夜已经很深了。苏姗像往常一样,拖着疲惫的身子急匆匆地往家里赶。

这条路是苏姗走了很久的熟路,每天都从这里走过,苏姗已经没有了任何防备。然而,这天却与平时不同了。当她刚拐进一条僻静的街道时,突然从一辆红色的林肯牌汽车里窜出三个蒙着面的男人,他们一把将苏姗摁住,像抓小鸡似的把她塞进了车内。随后,蒙面男人拿来脏毛巾,野蛮地将它塞进了苏姗口里。苏姗被反剪双手,嘴被结结实实地堵着,连呼叫的能力都没有了。

汽车风驰电掣般地在公路上狂奔。苏姗拼命地反抗,蒙面人并不理会苏姗的痛苦,几个人将漂亮的苏姗剥得,见不屈的苏姗还在反抗,便挥起拳头狠狠地揍她,连惊带吓,苏姗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苏姗才清醒过来。抬头一看,发现自己竟衣冠不整地躺在离家不远的街道上。散乱的头发,穿得乱七八糟的衣服,把向来看重形象的苏姗羞得无地自容,慌乱中不知如何是好,但经验告诉她:得赶快到警局去报案。

苏姗立即挣扎着到警察局报了案。可是,当警察问及当时的情况时,苏姗一问三不知,就连对方车子的牌号,三个男人的长相都说不上来,唯一能提供给警方的信息是:其中有两个大个子,他们坐的是辆红色林肯牌汽车。

“是谁奸污了苏姗?”仅有这线索,要破案,警员们无所适从。然而,令人深感意外的是,一位经验丰富的警长,接手这件案子后,却并没有花多少时间就让案件水落石出。

警长和苏姗进行了几次长谈,从与苏姗的谈话中他得到两点启示:一是作案人使用的是辆红色林肯牌轿车;二是当第一个大个子在车内奸污苏姗时,她拼命挣扎过,直到被击昏才什么都不知道的。苏姗从被绑架到苏醒报案,有可能留下痕迹的地方就是在那辆红色林肯牌轿车上。警长分析后认为,只要找到那辆小车,就有可能在该车上发现案犯作案的证据。

警长先叫人把纽约市所有的红色林肯牌轿车查出来,然后,他位次去每辆车内侦查车壁。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在一辆红色林肯牌轿车的车壁上发现了稀稀疏疏的唇纹,警长断定,这应该是苏姗的。果然,经过技术部门认真的鉴定,确认正是被害女郎苏姗所留。原来,苏姗在拼命反抗挣扎时,无意间把唇纹留在了车的内壁上。

这起看来毫无希望侦破的疑案,就这样被警长迅速侦破了,三个流氓都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令罪犯没能想到的是,送他们去监狱的,不是指纹,也不是血迹,而是他们根本就没留意的几枚唇纹。

二、挂在嘴上铁证

唇纹为什么能破案?这是由唇纹本身的特性决定的。

唇纹,是指每个人的口唇图纹,即人的唇部红色部分的纹理。表面看来,唇纹的线条单一、简明,实际上,如果涂上口红,将其印在纸上时,便会发现,每个人的唇纹粗细长短各不相同。专家们已经对唇进行了深入的研究,并且根据唇纹上的线条、分叉、交叉等进行了模式的基本分类。有研究表明,人的口唇上沟线是不重复的,按其凹纹的开头,可将其分为6种类型,再加上口型的不同,就更加千变万化了。

具体来说,唇纹主要有三大特性:

一是唇纹和指纹一样具有“万人不同”的特性。尽管全世界的人口已达60来亿,然而,尚未发现两个唇纹完全相同的人,即使是孪生兄弟或孪生姐妹,唇纹也彼此不同。科学家指出,在人的唇纹上,每人平均有上千个迥异特征,也就是说,唇纹具有高度的个体特异性,正是这一特性,构成了人体特殊身份证的一组基本密码。

二是唇纹有“终生不变”的特性。有科学家对唇纹作了专门的研究,他们发现一个很有趣的事实,即三四个月的胎儿,便已形成唇纹,当人从婴儿长大为成人时,唇纹只不过变大增粗,但它的形状、特性等都固定不变,也就是说,每个人的唇纹不仅各不相同,而且各个人的唇纹并不随着年龄的变化而变化。它和人的指纹一样,具有终生不变的特征。也许正因如此,唇纹被人们称为人体终身相随的特殊“身份证”。

三是唇纹还有不可改变性。有的罪犯在犯罪之后,妄图通过美容改变自己的唇纹,然而,任何美容师,能够改变的只是唇纹的外观、深浅,根本无法改变唇纹的结构,也就是说,嘴唇表面的纹理结构依旧。奇怪的是,即使嘴唇表皮受伤,疤痕脱落后,唇纹依旧。正因如此,唇纹成了破案时确定罪犯犯罪事实最有力的证据。

最先对唇纹作系统而长期研究的是日本的一名牙科医生铃木和男。铃木和男先生注意到,人在吃饭、喝水或者接吻的时候,便在饭碗、茶杯、脸上留下唇印。铃木和男对唇纹作了长期研究后发现,唇纹跟指纹一样具有特定性――因人而异,稳定性――终生不变等特殊性。他对几百名6~57岁的日本人的嘴唇进行调查,没有发现一个唇印是相同的!他特别仔细地研究了许多对孪生儿的唇印,结果证实:这些孪生儿的唇纹也个个不同。铃木和男的研究受到日本警视厅的高度重视。日本妇女大都抹口红,更容易留下唇印。日本警察已经多次利用唇印侦破案件。

在我国,对唇纹在侦破领域的研究尚属探索阶段,还没有专家对此做系统的专门研究,但一些痕迹学专家和痕迹鉴定实际操作人员对此作出了一些试探性的研究工作。李进良,湖南省长沙市公安局刑侦支队的刑事技术民警,他的《皮肤花纹痕迹检验技术》通过了公安部组织的专家鉴定,专家们认为:“此项成果在国内处于领先地位,在国际上未见有同样系统的研究成果,开辟了我国痕迹检验的新途径。”这虽然不是关于唇纹研究的专著,但对唇纹的特性、应用等作了一些开创性的研究工作。赵成文,中国刑事警察学院的教授、中国刑事警察学院科研处处长、中国刑事警察研究所所长、痕检专家,他所撰写的《微小痕迹的利用》是我国最新论述微量物证利用的文章,对唇纹在刑事侦查中的应用也作了一些论述。

虽然我国对唇纹的研究尚未深入,但是,唇纹在刑事侦查中所显示出来的神奇功效,越来越引起了有关部门的重视。在司法鉴定部门,刑事侦查领域,都有人提出要重视唇纹等高科技侦破手段的研究和应用。有的地方,还把加强对这些新型侦查工具的研究和应用写进了文件。

三、最后的“杀手锏”

任何司法科技,对其研究的目的都在于应用。唇纹在刑事案件侦查中的良好口碑,是在破案实践中建立起来的。经过对大量个案的研究后,我们发现,唇纹往往是侦破疑难案件的最后“杀手锏”。在刑事犯罪过程中,许多暴徒施暴后,隐匿了指纹、足迹等重要犯罪线索,然而,在受害者的身上、脸上及他们使用过的器皿上,都有可能会留下暴徒的唇印,而这些唇纹完全可使狡猾的罪犯落入法网。

一名喜欢爬上公寓窗口偷窥女人秘密的美国男子,因把脸贴在玻璃窗上而留下唇印,最后导致他落网。美国弗吉尼亚州法医部总监费拉拉说:“他留下的可不是回旋或环状的指纹,相反的,他却留下了许多裂缝式及凹槽状的唇印,形成一种破案的‘路线图’。”美国联邦调查局女发言人贝里说:“这是非常少见的情况。过去只发生一两宗。”其实,美国警方利用唇纹侦破的案件已经有很多,据报道,最近美国警方就利用唇纹轻而易举地抓获了几名犯。

在我国,利用唇纹破案的事例虽然不多,但也不乏成功的个案。2003年,安徽省临泉县人民医院大量杜冷丁被盗案,就是利用瘾君子烟蒂上留下的唇纹侦破的。

杜冷丁是国家严格控制的医用物,如果长期注射,能使人成瘾,也正因为如此,一些吸毒上瘾之徒常常打它的主意。去年,一名毒瘾发作的吸毒者为满足毒瘾,将黑手伸向医院的药房,盗走近500支杜冷丁及4000多元现金,但案发仅两个小时窃贼即被公安机关抓获。2003年4月8日上午,安徽省临泉县人民医院西药房的值班医生上班时发现,药品储藏室内的近500支杜冷丁及4000元现金不翼而飞,便立即向警方报了案。

警方勘察发现,现场门窗完好,可以断定,犯罪嫌疑人是翻窗入室作案的,而且只盗走杜冷丁及现金,其余贵重药品均无翻动痕迹和被盗现象。因而认为是熟人且有吸毒史的人员作案可能性较大。在勘察中,技术人员还发现,现场遗留有一只“王中王”牌烟蒂,上面留有新鲜唇印。在开展工作的刑侦民警经过调查摸排,从一名嫌疑人汤某家中搜出刚刚注射用过的七只杜冷丁空瓶及数支一次性注射器,于是便将汤某请进了刑警队。经唇纹取样核证,现场那烟蒂上的新鲜唇印正是汤某的。

在铁的证据面前,汤某很快交代了作案经过,原来,他已经有三年的吸毒史,在案发当天深夜,因毒瘾再次发作,便偷偷地潜入自己较为熟悉的县人民医院药房里,盗窃了几百支杜冷丁,还顺手牵羊偷走4000余元现金。回到家中,汤某迫不及待地将7支偷来的杜冷丁注射入体内,其余的全部藏在无人居住的邻居家里。

除发达国家外,一些非洲国家现在也注意研究唇纹,并利用它侦破了一些案件。在国际法医学会上,许多专家都就唇纹对于侦破工作的意义和贡献,提出了颇有价值的研究报告。目前,专家们正在对唇纹作进一步的研究,使其尽快应用到人的身份鉴定、案件侦破上来,在不久的将来,唇纹无疑将成为侦破刑事案件中的又一得力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