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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和玛格丽特》中玛格丽特的形象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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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刘恩艳(1987―),女,山东省临沂人,四川大学文学与新闻学院比较文学与世界文学硕士生

摘要:《大师玛格丽特》中塑造的玛格丽特形象不同于以往俄国文学作品中圣洁、高雅等圣母式的女性形象,她是与魔鬼订约的浮士德的女性变体,具有圣魔合体的特征,承认恶的力量,以善报善,以恶制恶,化身为巫女,担任巫魔狂欢晚会的女王,但是依然保持纯洁、善良本性,她的疯狂是一种清醒的反叛,是还原真善美的战斗。与大师之间真挚执着的爱情是拯救大师的关键。

关键词:《大师和玛格丽特》;玛格丽特;圣魔合体;坚贞爱情

俄罗斯文化孕育出对女性和母性的广泛崇拜,这是俄罗斯民族意识的重要组成部分。从深层的民族文化及历史宗教意识考虑,这是俄国几千年来浓重独特宗教观的影响。俄国以推崇圣母玛利亚的东正教为国教,这对俄国文学的产生和表现有重大影响。东正教以母爱的至高无上为出发点,认为圣母的地位高于基督,这是和西方吉他宗教不同的地方。在东正教里,对圣母的崇拜是体现一个人灵魂纯洁与是否可以被拯救的重要标准。圣母情结在文学作品中得到淋漓尽致地再现,一系列圣洁、高雅、忍辱负重的女性形象被作家塑造出来,同时得到读者及广大俄国人民的喜爱和崇拜。俄罗斯文化有着深刻的宗教情结,大部分文学作品中都弥漫着浓厚的宗教气氛,因此整部作品更加显得厚重、深刻。《大师和玛格利特》也是在探索宗教观下上帝的存在以及对世人的审判和救赎。

俄国文学历史上塑造出的伟大女性形象大部分的特质是纯洁、高雅、依赖宗教以及宽容等,如《叶甫盖尼•奥涅金》中的达吉亚娜,她通常是作为“崇高道德”的象征而被颂扬。与当时虚伪、污浊的社会氛围相比较,她的圣洁与高雅与世独立,尤其是与男主人公奥涅金相比,她的宽容与纯洁不沾人间烟火,成为拯救世人的圣母,也成为整部作品的神圣的光环。别林斯基曾称她为“俄国妇女的圣像”,但是达吉亚娜并没有获得尘世间世人享有的幸福,她的隐忍和忍辱负重的确感人,对父亲及子女的爱也同样让人敬重,但是就因为过多的顾虑和牺牲,这个形象显得矛盾而不真实。从整体意义上看,达吉亚娜就是一个圣母玛利亚般地形象,是书中所有有罪之人和无罪之人的心灵慰藉所,是焚毁空虚和不善的熔炉,是一抹神圣的光环,所有得到净化和救赎的人对他顶礼膜拜,赞美和祝福不能淹没她的痛苦,圣女形象永远只是一层若有若无的包装,幸福对她而言一如天国般遥远。同样,《罪与罚》中索尼娅是陀思妥耶夫斯基笔下圣洁女性群体中的代表。他一向注重作品中宗教氛围的塑造,人物也大多是孜孜追求上帝的存在和救赎的可能性,因此他的作品中弥漫着浓厚的宗教气息,索尼娅是他用善良、纯洁、宽容等特质塑造出来的人物,她本身具有深刻的苦难,遭受人间的不公平待遇,为家人牺牲被迫做街头而毫无怨言,笃信宗教,富于强大的自我牺牲精神,在她纯洁、宽容的关怀下,拉斯科尔尼科夫最终找到救赎的港湾,他的噩梦般的探索也找到最终的尽头。索尼娅更加是从男性角度设想出来的理想女性,代表了俄国苦难而又坚强宽容的广大女性,她用她的虔诚和宽容化解了拉斯科尔尼科夫心中的恶魔,在《圣经》的感召下,拉斯科尔尼科夫自断自我追寻之路,倒在十字架之下,成为上帝的信徒。

与这些圣女形象不同,布尔加科夫笔下的玛格丽特是圣魔合体形象,她既是永恒女性的象征,又是与魔鬼订约的女性,有别于俄国文学传统中圣洁、高雅的女性形象而独具魅力。玛格丽特的圣性根源于俄国东正教特殊的宗教文化以及《圣经》中玛利亚,这一点与上述女性相同,而其魔性则具有创新的一面。歌德巨作《浮士德》中浮士德博士是一个与魔鬼订约的著名典型,玛格丽特是浮士德的女性变体,不同的不仅是性别,探索的道路和最终的结局也有很大的不同。玛格丽特所追求的仅是真挚的爱情,虽然没有浮士德道路的多面性,如从政治理想、事业、爱情等方面出发,但她让人感动的地方就在于她的果断、坚毅和执着,对爱情以及真善美的执着追求,正是她的一贯坚持才使大师继续艰苦的写作,她的魔性因其善良执着的本性而闪闪发光,解放了内在的、真正的自我,实现了向完全的女人的转变,不再是男性世界中理想的幻化物,而成为一个有独立人格、价值观和思想的新女性,没有罪恶和地狱,也不会有自由意志和拯救。玛格丽特接受女王的身份和使命,通过自己的眼睛和心灵感知罪恶及永恒,即是在罪恶的天堂中她也没有迷失善良的本性,化为魔性的只是那一层油脂和,解放的是世人和伦理道德的约束,剥掉虚伪的外衣后剩下的就是纯洁、无拘无束的灵魂。所以玛格丽特只是解开了压迫在身上的世俗的枷锁,她的心灵依然纯洁、善良、坚贞,坚持追求爱情和光明。在一定程度上讲,玛格丽特比浮士德拥有更完善的理智和坚强的毅力,同样是寻找解放和自我之路,浮士德走得倍加艰辛,他不断地在转变方向,而玛格丽特一直坚持初衷不变,在诱惑面前毫不动心,虽然从表面上看,她的道路并没有浮士德的曲折,不能因此说玛格丽特付出的不够多,这仅仅是她的女性身份以及个人追求的不同。布尔加科夫通过过滤神话原型净化处理了玛格丽特魔女的形象,整部小说是以魔鬼神话的外壳包裹基督精神的内核,作者执着探索的仍是上帝的存在以及救赎。玛格丽特变成魔女后骑着扫帚在天空中飞驰,经过迫害大师的拉铜斯基的住宅时,搞得他的居室一片狼藉,这使她体会到一种强烈的喜悦,但她依然保持善良的本性不变,转向魔女的过程使玛格丽特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念,以善报善,以恶制恶,从尘世的污浊中拯救心爱之人。这表示她并不仇视恶,她相信善的实现需要恶来推动。这同样也是作者的观点,在《大师和玛格丽特》扉页上,作家引用了歌德《浮士德》中的句子:“我就是那种力的一部分,总是作恶却总是成就善。”与《浮士德》中的撒旦形象类似,沃兰德不仅是“恶”的代表,通过展示恶实现善的动力,没有恶,就无法实现善,宇宙间就无法达到力量的均衡。善与恶是维持宇宙均衡的重要因素,没有了恶,何来的协调?恶的力量在一定程度上使善趋于完美,正是有了恶的推动,善才能不断前进。玛格丽特承认恶的力量与作用,承认撒旦与上帝建立的盟约,堕落与拯救不在魔鬼与上帝,而在于你自己,在于你的信仰。无关乎淫欲邪恶,而是剥除了虚伪和矫饰,焕发着青春活力回归生命本真的纯洁之态。因为她的善良与执着,沃兰德与基督共同安排她和大师安宁幸福的归宿,到永恒的平静之乡享受人生,最后履行盟约的结果不同于浮士德般地悲剧和苍凉,没有相互的争夺,代之的是共同的推动,这种美好、和谐局面的形成正是沃兰德所代表的“恶”和基督的“善”合作的结果。

玛格丽特的疯狂是一种清醒的反叛,是对既定社会秩序的调整,是还原真善美的战斗。她始终是清醒的,无惧于恶势力的压榨,在被赋予魔力之后毫不犹豫的反击,她的魔性更因其女性身份而引人注目。女性被赋予美的形象和内涵,她是搭建人间和天堂的桥梁,是纯洁灵魂的入口,女人是诗。玛格丽特是这一类女人的体现,她是一个完全的女人,不只是一首赞美歌,她不顾及表面现象,以至于达到了蔑视理性和既定规则的程度,她是自由的精灵,她应该是诗,而不是“永恒的女性”这一呆板的观念和标签,她应当有广阔的心灵世界。历来批评只注重《大师和玛格丽特》这部作品的宗教关怀和魔幻色彩,忽视了大师与玛格丽特之间真挚感人的爱情,大师能够最终会完成并保存下来手稿,离不开玛格丽特的支持和坚持,在它得到保存和展示的情况下,一切意义才得到阐发和讨论,所以说玛格丽特起着关键性的作用。在我看来,爱情也是一种信仰,一种宗教,你坚持什么,它就会成为你的信仰,那么你就会收获爱情,爱是双方互相的赞同,它显得如此伟大,以致显得十分神圣。在这里正如在任何其他地方一样,这种神圣性实现了心中的重要欲求。大师与玛格丽特通过这个结合而互相给予的不只是快乐,还有牺牲,正是有了牺牲,才是爱情显得伟大。每一个人都会占有他人,他们将互相发现各自的灵魂,每一个人都通过他人才显得合理必要,从而变得完整,这种关系是失乐园中曾有过的存在,由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组成。在另一个人的形式下,每一个人都完满地达到了实现,达到了生命的本质。正如同类的爱一样,上帝的爱也以相同的方式让我们感到自己是不完善的,因其不完善才更加平易近人,只有相同的历练才加强了相互的交融,最终在双方身上实现自我,实现教义。

玛格丽特有一种奇异的激情,她把自己和大师定固在一种具有永恒意义的来联系之上,她的女性身份在激情的作用下达到极致。女人是危险的因素,上帝有意在创造世界之时加入这个因素,要唤起人与人之间的爱与恨,不能只有男人的存在,夏娃因其危险和诱惑性而或不可缺,大师的精神是健全完备的,他具有真实的灵魂和细腻的感觉,有正义的心灵,然而这一切不能阻止他走向疯癫与恐慌,唯一可以拯救大师的是玛格丽特的爱情,是她温柔的话语,温暖的怀抱,正是他们之间的爱情感动基督和撒旦,才最终达到宁静、温柔之乡,得到最终的救赎。(四川大学文学与新闻学院;四川;成都;610065)

参考文献:

[1] 普希金.叶甫盖尼•奥涅金[M].冯春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1982

[2] 唐逸红.布尔加科夫小说的艺术世界.辽宁:辽宁师范大学出版社,2004

[3] 布尔加科夫.大师和玛格丽特[M].戴骢,曹国维译.作家出版社,1998

[4] 陀思妥耶夫斯基.罪与罚[M].非琴译.北京:译林出版社,199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