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穷国“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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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度女孩萨丽塔・库杜姆在她13岁那年便离开了人世。去世前,她在学校被集体安排成为“人体小白鼠”,被强令服下某种试验药品;尼日利亚14岁男孩阿纳斯梦想成为一名士兵,不过,试用药品毁了他的梦想……

印度2005年放宽药物试验限制后,多家欧美药厂在当地进行了至少1600项活人临床药物试验,涉及的“人体小白鼠”超过15万人,四年内最少酿成1730人死亡。除了印度,秘鲁、巴西、波兰、尼日利亚等发展中国家,都成了西方医药巨头发展新药的“试验场”。

惊悚电影《不朽的园丁》中,一个跨国制药公司在非洲秘密进行人体测试,牵出一桩离奇的惊险故事。

对于尼日利亚卡诺州的人民来说,电影中的情节似乎并非脱离现实。2011年8月,美国药品巨头辉瑞制药向尼日利亚卡诺州四户试药家庭提供了第一批补偿款,每个家庭获赔17.5万美元。经过DNA证明,这四个家庭的孩子死亡与试药有关。

这是一桩持续15年的“战争”。卡诺州的药品试验发生在1996年。那年,卡诺州爆发脑膜炎,辉瑞制药将抗脑膜炎药物特洛芬提供给患病儿童。一些患病儿童的家长表示,并不知道自己将孩子送去试药,而且也没人告知他们特洛芬此前从未在儿童身上试验。最终,200名儿童服用了特洛芬之后,11名儿童死亡,数十名儿童残疾。

直到2000年,美国媒体才将这一事件曝光。辉瑞制药立即对报道进行回应,发表声明称,“在尼日利亚进行的特洛芬药品试验是一项重要的临床研究,公司对试验进行的方式表示自豪”。

但是,辉瑞制药的声明并未减少尼日利亚各界的愤怒。虽然辉瑞制药表示只有200名孩子参加试药,但共有547户家庭。

尼日利亚媒体谴责辉瑞制药的傲慢,指责辉瑞制药“撒谎”,将尼日利亚儿童当成“小白鼠”。

2007年,尼日利亚卡诺州政府正式对辉瑞制药提起20亿美元的民事诉讼。

2009年,辉瑞制药和尼日利亚卡诺州政府达成协议,赔偿额从20亿美元减少到7500万美元,包括建立一个3500万美元的基金。虽然此案已经了结,不过辉瑞制药表示,儿童的死亡和残疾是脑膜炎所致,而非药品的原因。

其实,美国食品及药物管理局在1997年批准成人使用特洛芬,但从未让美国儿童服用。特洛芬后来被指会引致肝部受损及死亡,1999年后在欧美被禁用。

2005年,140名秘鲁儿童由于腹泻,接受了一种口服液疗法,治疗配方中含有美国公司生产的转基因大米。试用者小法比雷齐奥接受疗法之后,出现过敏、咳嗽等症状,此事在秘鲁引起轩然大波。

眼看着儿子小法比雷齐奥腹泻不止,母亲戴安娜异常惊慌。给儿子包上最后一张尿片后,戴安娜匆忙抱着儿子直奔利马一家儿童公共医院的急诊室。

在那里,一名护士问戴安娜同不同意医院使用口服液疗法,这样,他们就可以得到免费的口服液、餐饮和尿布。手头有些拮据的戴安娜没有犹豫。一名医生进来对戴安娜说,这个免费疗法就是服用一种用水和米做成的口服液,以免孩子腹泻脱水。

护士递给戴安娜一张表格,一共四页。“我看不太懂上面的字。”戴安娜说,“但是他们一直催促我快点。”签过字后,医院为小法比雷齐奥提供了两天的治疗。在这两天中,戴安娜得到了免费的早餐和晚餐,工作人员为小法比雷齐奥换上免费的尿布,还有皮疹药膏。两天之后,戴安娜拿着免费的尿布和皮疹药膏,打车回家了,出租车费都是医院掏钱。

但是,当小法比雷齐奥的腹泻再次发作时,医院就没有那么“好心”了。“他们给了我一个玩具球,一些药膏,然后就打发我回家了。”戴安娜说,“他们说小法比雷齐奥吃的东西有问题。”

几天后,小法比雷齐奥的腹泻自动停止了,但是出现了新的症状。“总有些问题。”戴安娜说,“咳嗽,嗓子疼,胃口不舒服,过敏等等。”

此后,戴安娜无意中在电视上看到一则新闻,她和儿子前去就诊的那家儿童医院正在进行口服液疗法试验,药品成分中含有美国生产的转基因大米。戴安娜十分震惊,马上将自己的故事告诉了记者。

小法比雷齐奥对很多食品过敏,包括水果和巧克力。戴安娜很担心,小法比雷齐奥的过敏和持续的健康问题与试验有关。“没人告诉我,这是一个试验。”她说,“我现在每天都在焦虑。我不知道将来我的儿子会怎么样,国家卫生部应对此事做出调查。”

小法比雷齐奥事件在秘鲁引起强烈反响。对小法比雷齐奥进行试验的医院在140名儿童身上进行了这种口服液治疗,疗法中所含的转基因大米由一家美国公司提供,但尚未在美国经过安全检测。

2010年,一名印度乡村女孩在注射疫苗后死亡的事件,将“试药”问题拉进了公众的视线。自从2005年印度放松了对药物试验的限制之后,已有超过15万印度人成为药物试验“白老鼠”,参与了至少1600项临床试验,来自美国和欧洲的医药公司如辉瑞、默克等都牵涉其中。

2010年1月,13岁的萨丽塔・库杜姆晕倒在亲戚家的地板上。人们迅速把她送往当地的诊所,然后又送到了最近的医院。到达医院的时候,萨丽塔已经不治身亡。

直至此时,萨丽塔的父母才知道,原来他们的女儿参与了一项药物试验。

在印度南部安德拉邦偏远地区,很多年轻女孩都参与了这项药物试验。她们试验了一种人瘤病毒的疫苗,这种病毒是宫颈癌的诱因之一。药物试验由美国的一个非政府组织“PATH”领导,并得到了当地政府的支持。除了萨丽塔,还有六名参加试验的女孩死亡,没有人知道真正的死因。

据印度记者调查,当地政府的卫生官员来到学校,提出要给300名女孩注射疫苗。学校的学监说,卫生官员说这是政府的项目,所以不用征得家长的同意。“我们因此没有给这些女孩提供任何表格,也没有征求她们父母的签字同意。”

而在美国参与试药,酬金少则几百美元,多则数千美元。参与项目的时间越久,项目难度越大,试药人获得的回报越多。比如,美国国家航空航天局在得克萨斯州东南部城市加尔维斯顿进行的一场医药试验,历时四个月,每位试药人除了享受几个月的免费住宿和餐饮外,还拿到了17200美元的酬劳。

试药者的背后通常隐藏着一个可怕的问题。有调查表明,至少有10%的试药人同时参与多家医药公司的试药项目,服用不同的试验药品。调查中举例称,一名男性试药人在参与某医药公司性传播疾病疫苗试验的同时,私下又参加另一家医药公司一项治疗头痛的新药试药项目。表面上来看,两者没有冲突。但在该男子的体内,两种药物产生了不可预知的交叉影响。这样会给试药人带来一种潜在危险,不仅让试药结果变得不精确,还可能危害人体健康。

(大泥摘自《新京报》2012年9月1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