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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老师的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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乍暖还寒,三月末。阳光斜射进初一(12)班。上课铃声过后不久,走廊响起一阵轻盈的脚步声,黄老师走进教室,开始讲《平行的条件》。老师一说话,我稍稍感到有些奇怪,老师的嗓子有些不对劲啊。12班的学生,说实话,班主任易老师一走,完全变样。这不,易老师不在,班里又炸开锅了。可是,不巧黄老师嗓子哑了。本来就管不住的学生,这下是火上浇油了。

我,季沁然,算得上好学生了。我坐在教室里,听着老师微微发哑的嗓音,心中微微荡漾着酸涩,只是微漾。黄老师上课从不带水杯,这节课,却连连喝水。这细节,12班的粗心孩子们,哪看得见?思绪,被下课铃声终止。

月考快来了,数学黄老师总是来给我们补课,很多人都不胜其烦,我倒乐得自在。因为这样一来,那个“MissAn”就不来了!下午的自习课,黄老师又来了。嗓子,好像又差了一点。不过,仍然没人发现。

次日,第一节是数学。数学黄老师再次风尘仆仆赶到我们班。刚想说话,却没发出声来。过了几秒钟,老师说话了,嗓子却惊人的哑。这回,12班的同学终于发现了。“好,我们开始讲卷子。来,付沈光,这道题,你来说。”

半节课过去了,我的心,却像在滴血。老师的声音,像一把稍钝的刀,割在我心上,一刀虽不足毙命,却在被割的时候,痛苦至极。或许,不仅是我一个人在煎熬,因为,12班的孩子好像都被这声音感动了。易老师又是不在,可班里纪律却空前的井然。这时,同桌付沈光对着前面的刘思凡说:“把你的小说收起来!”刘思凡只是朝他看看,并没有半点要收之意。但付沈光怒了,说:“你是不是不长心?老师嗓子都这样了,你还在那看小说?!给我收起来!”我从不知道,他的心是如此的柔软。虽然语调还是依然,口气还是不变,但却掩不住他对老师的维护,对刘思凡的愤怒。刘听了,合上小说,拿出卷子。我不得不承认,这是我听过的最认真的数学课,也是全班听得最安静的数学课。没了平时柔美的声音,这再沙哑不过的嗓音,融化了我们每一个人的心。我不敢直视老师的眼睛,因为,老师的眼睛,像一汪水一样澄澈,照出了我们所有人的污秽——那平时混混一般的作为。心,一直痛。但却不再悲伤,因为,世间还有和我一样,甚至比我的心更柔软的人,被这声音震慑得潸然泪下。

12班的叛逆学生,在这一天,不再散漫了,不再任性了,不再与老师对立了。我偷偷在老师桌子上放了一盒枇杷糖;陶喆涣给老师接了满满一杯温水;刘济成给老师买了一个很软很软的靠垫……

第二天,老师怀着感动,走进了班级。

“谢谢大家!”谁都看得出,老师眼里的泪珠,强忍住,不许它掉下。而同学们,早已泪流满面。

从此,12班的数学空前的好。12班的孩子不是最聪明的,但成绩却在年级中遥遥领先。

老师的嗓子好了,但那沙哑的声音却永远留在了12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