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饮酒清谈,广陵绝响,风神之美,勇儒兼备―《风尚周报》在持续性的城市专辑报道中发现了这样一群人,他们不仅 “风流可知矣”,将美学奉为毕生信念,并且睿智、博学、善于表达,由此缔造了自身由内而外所映现的优雅风度。
这群人不再像魏晋时代名士们那样“非所能通物方隐山林”,而信奉“大隐隐于市”的观点,在所生活的城市中怡然自得,享受成功乐趣和社会地位,凭借豁达与睿智超脱于财富之上。
最为可贵的是,他们坚守挚诚的社会责任感,传衍着城中传统文化的气韵与精神,始终维护和保存着生于斯长于斯的城市热爱态度。
他们就是“风尚新名士”。
每一个城市,总有这样一批气质代表人,以自己的生活态度影响着身边人,特立独行令他们气场自信,品味卓然。
在一年一度的“风尚中国榜”评选活动预热中,《风尚周报》再度邀请城市特辑中报道过的各城市“风尚新名士”,与你一同鉴赏特别的城市气质。
城中名士邱炯炯 川人土性
邱炯炯的画里,萦绕着一种浓郁的“仙气”,谐谑的轻墨渲染之下,一个个眼神古怪迷离的大头形象,甚至是长着兔耳朵、猪嘴巴、天使翅膀的视像,融入晦暗的宣纸,仿佛是从浓雾中穿越而来的蜀山仙怪,灵气十足的嘻笑怒骂,颇有重金属摇滚的末世情绪,又隐含一些宋徽宗式的乖戾之气。
蜀人重仙,巴人重鬼。川人邱炯炯身上的神鬼之气和着乐山水土自然生长,浑若天成。
另有一种“土性”也是他格外强调的。他的《大酒楼》、《萱堂闲话录》等一系列有关家乡风貌的纪录片,与他的画一样,和四川息息相关,是一种追溯,一种值得穷其一生所做的事业。
就着午后温暖的日光,邱炯炯要来马爹利名士,举杯微醺,重现纵酒狂歌、醉里怒指山河的艺术气象。
画儿 在被动中乱视的理想
和所有四川人一样,邱炯炯爱打麻将,也爱喝酒。坦然并骄傲于自己身上浓厚的码头文化和山地文化气息,并通过张力十足的水墨画喷散而出。
只不过与他儿时记忆中的注视相比,“现在越来越不喜欢四川这个地方,它过于生硬,过于贫乏,不是那么神秘了,从而失去了以前那种生命力”。
这种生命力,邱炯炯指的是他幼年“被动中乱视”的一切记忆。
1977年,邱炯炯出生,所在家乡当年的降水量在四川高居榜眼。在那江水充沛的幼年,邱炯炯回忆说,视线在整个儿地倾斜――热烘烘的黑水从北边倾泻而来,冰冷的绿水从西边倾泻而来,在大佛寺脚下大幅度地搅拌和轰鸣,奔腾跌入东南方向的浓雾……
这种目光执拗的“乱视”,不就恰恰是滋养癫狂画家的沃土吗?没有规矩,没有被纠正和过滤过的凝视,他的画儿依然如儿时视觉一样幽默而悲哀,像是把人生定格在那时。
17岁离开四川闯荡北京,邱炯炯留着长发,陶醉于文艺复兴早期的意大利画派:乔托、曼坦尼亚、波提切利,从湿壁画到木板丹培拉,一切古典都在为他的绘画语言铺路――看他随后的《浪荡儿》系列,用他自己的说法,很容易发现是在消化古典,把他与生俱来的气质进行完全的外化。
“因为我回不到小时侯的视线了,我的幼年已经夭折,我所有的后来都是一种背叛。”
背叛了幼时面对江水与大佛目不暇接的踉跄状态与无序的悲喜,成就了如今戏谑癫狂的独立画家。
“再没有那祯存在于记忆里的屡次邂逅:颤抖的空气,粪坑的大礼堂,牛尾甩动,下午四点亮着的灯泡……脆弱的幼年神经兮兮地看到莫名其妙的景象,在随后长大了的记忆里,梳理、整理,在曾经倾斜的视线中找到升华,便于叙述。”
所以,画画儿,对于邱炯炯来说竟然是追溯旧时风景的绚丽,并表达对现时失望的最安全途径。“对于四川我是一种很复杂的关系。我离家很早,17岁就离开家,再回过头去看,发现我对家乡的投射其实很复杂。它不光是怀旧。我明明知道这个东西已经没有了,它会离开我们,再去看的时候,就多了一分黑色幽默,这幽默非常吸引我。”
这绝望的幽默也变成了邱炯炯贯穿绘画语言始终的理想状态。
片儿 寻找四川活生生的快乐
除了画画,邱炯炯另外一个重要的身份是纪录片作者。作者的功能包含剧本、摄影、导演、剪辑,严格意义上来说,邱炯炯一个人在完成活动着的绘画。他比较重要的几部纪录片都是关于家乡:《大酒楼》纪录父亲即将关张的酒楼;《彩排记》讲的是纪念祖父的一场演出;《 萱堂闲话录》更为直接,是邱炯炯的奶奶活动在镜头前描述突然中断的生活常态。
邱炯炯在《彩排记》的三分钟片花中打出了这样的字样:谨以此片献给活生生的快乐。说出了他与绘画贯穿一致的思维方式――缅怀幻灭的过去,寻找可能不存在的活生生的快乐。
“这个活生生对我来说是特别重要的,同时也是不属于我的。所有的记录仅仅是一种穿越,但不可能是活生生的。所有的纪录片,基本上都会涉及到生死。起手都很残酷,用黑色幽默书写最合适。”
评论者们认为,这样的残酷可能与他幼年生活的断裂颇有渊源。10岁那年,爷爷去世,对于邱炯炯来说是一个分水岭式的事件。“人生最初十年的温暖感觉激发了我一切的想象力和表现欲,可那种激发一下子就没了。我再看一切的人和事都觉得疏离甚至陌生,缺乏某种直接认同的味道。”
从小邱炯炯在爷爷的剧团里长大,每个周末,父母把他从幼儿园接回到川剧团――邱炯炯的爷爷是号称“川南第一丑”的川剧丑角演员。“我和我爷爷一见面自然会有载歌载舞的‘戏文’,爷爷一句一句教我唱戏,以巨大的吸引力带我进入一个世界,我极度认可的世界。我至今记得那时候冬天跟着爷爷上街溜达,一人拿着一把扇子。”
“爷爷在我的生活里起到强力的剂的作用, 他去世以后,对于周围的环境来说,我基本上就变成了一个局外人,所有的生活氛围都跟我不融洽了,我过早地知道了什么叫做乏味,什么叫做无趣。”
因为对无趣的感受异常深刻,邱炯炯开始在艺术表现中寻找对于趣味性的依赖,这种依赖随着成长一天一天具有更为激烈的表现欲望――其实就是四川人彻底的“土性”表现,造就了邱炯炯在纪录片题材关注方面的执着与拧巴。他无限次地回望过去,反观川南本土文化和身边正在消失的川剧、亲人、旧事,在具体的人物生活之中表现出对逝去文化的绝望和挽留,让人不由联想起美国文学中的“寻根文化”。
这联想却不被邱炯炯本人认同。
“我不觉得我是在寻找,因为我从来没有丢掉,所以就无所谓寻找,我想,我是在‘捋根’,因为我的动作是绝望的、无目的的,我之所以想要去捋顺它只是因为我爱听故事,他们在你身边活着,而他们随时会不在,那么我急切地去问问、听听,这个很自然。”
因此,在一种近乎卑微的聆听者姿态之下,邱炯炯乐此不疲地做着口述式的纪录片,从爷爷到奶奶,到最近开始拍摄的“边城知识分子”,像是在唱独角戏,以独特的视觉语言传递与绘画贯穿一致的观念:基于毁灭的癫狂,充满拧巴的黑色幽默。
他自己的说法是,“我的作品有一种,来自于我运用影片叙事手法表达出来的某种东西。片子的最后都是拧巴的,都是不高兴的基调。我不喜欢板着脸说一个可悲的东西,就像是我爷爷那样的小丑,时而是一个角色,时而跳出来当一个叙述者,在说的时候载歌载舞,传递着内心无比的悲伤。”
最近,邱炯炯在拍的纪录片有关于边城的文人。他打算做一个群像式的纪录片,叫做“地仙系列”,讲述一群与地缘息息相关的散仙,一辈子在一个地方过着一种投入的生活。
这一次,邱炯炯试图减少口述性的记录方式,尝试着更多地抓取生活中的动作,削弱线性的历史和叙事的完整性,做成像散文一样的片子。
“我一直对这群人很感兴趣,他们最吸引我的地方在于,他们的土性、生动、怀疑、绝望,最后变成了戏谑式的笑话方式,这跟我的画是和谐一致的,和四川本地风貌也是一致的。”
邱炯炯突然沉默了几分钟,下决心式干掉手里的干邑,总结道:“没错,我少不了四川人的习性,爱喝酒,也爱打麻将。只是现在喝不动白酒了,也不大习惯跟外人玩钱。所以,我只能享受这种一致的并能一直沉浸其中的孤独意识。”
邱炯炯眼里的城市种种
关于群体
我和四川的艺术家没有必然的关系。我要瞧得起这个画家就乐意跟他在一块儿,管他哪儿的。
群体抱团,大部分都有政治因素,是很恐怖的事情。
艺术标榜的是什么?是独立。起码人格是独立的。大部分抱团的地方都会自然而然地形成一种体制。依附于一个体制有什么意思呢?
关于川剧
川剧已经不在了,但对于我来说,养分永远不会消失。川剧的动作、唱腔、音乐、文学应当是最丰富的。原因?四川地域大,人口多,受众、土壤――庞大而辽阔,并且从唱腔、曲牌上又融合了昆曲、高腔、梆子、皮黄、灯调等等,没有第二个剧种会这样。
我一直想拍一个关于川剧的片子,但是这帮老人已经死得差不多了,观众也死得差不多了。台上台下,气场消失殆尽,这个一直让我很为难。不过我还是打算用三五年的时间做一个“川剧志”,用口述的形式记录历史。
关于艺术家
我要重点提到谢南星和谢其两兄妹。他们是我生活中很亲密的朋友,我很欣赏他们。如果不说当代,我喜欢梁凯的画,宋徽宗的画。
关于映像
有个英国人,他的中文名字叫伊莎贝拉.伯德,19世纪末拍摄过一些乐山的照片,那是童话世界。
关于川菜
全国各地都有川菜,在北京要推荐的话还是四川办事处的餐厅,还有和平里那边有个暴躁的文老板,他家的麻辣鱼很好吃。
关于包养
没错,我在很长一段时间靠父亲资助。我会主动地争取,我会试图去说服他们,这样做是有价值的。自从我拍纪录片开始,我的东西开始正式投入和家庭渊源密切相关的纽带里,这样我和父亲成了合作者,他也愿意向我倾诉。不过这个时候,已经不存在包养问题――我能自力更生了。
关于干邑
以前我喜欢喝白酒,现在喝不动了。现在喝红的、黄的居多,洋酒也是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