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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母亲19岁嫁人,20岁的时候,我来到这个世界。
母亲是美的,江南的女子,别有一番韵味。父亲也是好看的,浓眉大眼的阳刚男人。母亲来到了父亲的城市,安顿下来。
然而,我的幸福夭折在10岁的时候。父亲突然去世了。
我看到母亲就那么的哭倒在地,然后又拉了我的手站起来……我对那天的记忆不多,所以也总感觉自己并没有太多的悲伤。可是,父亲依然是我的天,在我的心里和生活中无法磨灭。
母亲转眼已经30多岁。在这个她并不熟悉的城市,每天为别人洗衣,操劳疲惫,却并不显老。我已经是懂事的年纪,知道了有人在给母亲提亲。
以前也有过这样的事情,母亲总是看看我,笑着低头也就过去了。而这次,母亲似乎没有拒绝。一个男人走了进来,他没有父亲伟岸。我好似突然明白了以后的日子,会有人去破坏父亲在我心中的地位和感觉。我无法忍受。
那年我16岁,总感觉自己是一个大人了。就有点为所欲为的肆无忌惮。
我看到母亲开始仔细地梳头,我知道,母亲是中意那个男人的。因为她的眼神里,多了一种颜色。许多年以后我才知道,那叫妩媚。
我找出父亲的照片,随身带着。16岁的我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我要做一件可以阻止母亲不要背叛父亲的事情。
我看到过情人的拥抱。我想我也要让母亲看到这样的画面。最先想到的,就是母亲中意的这个男人,如果让他拥抱自己,那么母亲一定会放弃。可是,他似乎只把我当作女儿,只是偶尔拍拍我的头却从不拥抱我。
于是,我结识了一个男孩子,也可以说,是个小混混。
趁着母亲出去买菜。我叫男孩子来我家,我计算好母亲要回来的时间,和他拥抱。
可是对我来说,毕竟这是第一次,我还不懂得拥抱之后的事。当男孩子的唇铺天盖地的压下来时,我呆住了,刹那,失去了反抗的力气。
然后我像一根葱般衣服被剥得精光,粉粉的胸顷刻间暴露。我慌慌地遮掩,却愈发激起了他的欲望。他显然是个老手,轻车熟路,他的手很快的掌握了我的所有秘密。
我的心慌急了,嘴里却不能发出声音。我突然想到自己并不喜欢眼前的这个男孩子,这一次可能要失去太多的东西,手就开始疯狂地推挡起来。只是一个女孩子的挣扎在欲望面前总是软弱无力的。
就在我快要绝望的时候,母亲回来了。好像母子连心一般,进门的时候母亲就大叫我的名字。接着,她看到了这一幕,于是发疯一样地用手里的棍子赶走了那个男孩子,然后回头抱着我。母亲刚要安慰我,可是我……我却做出了这辈子最让我后悔的事!
我没有丝毫羞怯之心,站在母亲面前,挡着她伸过来的手,狠狠地说:“有什么样的母亲,就会有什么样的女儿!”
母亲惊呆了。泪水泉涌般流了下来。
……
之后,母亲带我离开了是非之地,来到了另一个小城。母亲在一条河边继续给人洗衣,见了男人,就低头走过。
转眼数年,我恋爱了。22岁时,嫁给了一个深爱我的男人。
当他的手缓缓地滑过我的肌肤,在我显露渴望时,慢慢进入我身体的时候,我知道了一个女人所应有的幸福。当我的男人看到床单上的一抹红色,激动地吻着我说“你是我永远的宝贝”的时候。
我突然想到了母亲,感激她为我保住的。
我要嫁的人,是自己真正喜欢的。当我说这些给母亲时,她没吭声,只是默默地从腕上摘下玉镯,把它带在我的手上。那时候,母亲已经独自回到了家乡小镇。
婚后我们一直过得平淡而幸福。偶尔回去探望,母亲浅浅地笑着。只是,眼睛里总有些许落寞。
有一回,老公出差了。夜里突然间狂风肆虐,雷电交加。他给我打电话,叫我不要害怕。我躲在被子下面跟他在电话里卿卿我我,没有感到半点恐惧。放下电话,又一次想到了母亲。自从父亲走了以后,她就一直一个人孤独地生活着。
一瞬间我泪如泉涌。
老公回家,小别胜新婚,我们水融好不甜蜜。在那一刻我彻底理解了母亲,我确实不能没有他。母亲失去父亲的痛苦绝不是她表现的那么轻描淡写。
老公是懂我的,说,有时间我陪你回小镇,看看她老人家。
而再回去的时候,却是母亲的丧事。谁也没有想到,一个人可以走的那么着急又那么安详。
我所有要对母亲说的话,都在那个阴沉的天,哭在了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