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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婚礼来得特别突然
我和党见的结合纯属意外。
我们同学了好多年,就是那种糊里糊涂的关系,不知道的人以为我们是情侣,知道的人觉得我们完全不可能。
可是,当党见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停在我家楼下的时候,我竟然欢欢喜喜就上了他的车。我听见我妈在后面喊,怎么回事啊,这是什么情况。我还没死呢!
党见的一个哥们儿将老太掳上了后面的一辆车,真的是掳进去的,我在后视镜里看见她拼命挣扎。破口大骂。
哈哈。我穿着睡衣,素颜,党见西装笔挺,胸前还戴着“新郎”的佩花,他紧紧握着我的手,尽管我们的搭配是那么不和谐。
我在宝马X6里笑出了眼泪。当然,不是因为宝马本身,我知道,车是租的。
那也不影响我的快乐,说出来谁能不笑?你见过接新娘子气走新郎的吗?你见过被气走的新郎直接率领接亲人马直奔另一个小区换新娘的吗?你见过有哪个女的居然就这样上了婚车去结婚的吗?
巧得很,我全赶上了
党见选的酒店很远,在郊区紫金山庄的一个厅,开车过去要经过一条很长很长两边种着梧桐的公路,正是秋天,满树的叶子金黄金黄的,阳光透过厚重的树叶,一层一层照进来,照在党见手里的戒指上。
这一路,他就把戒指盒打开着,放在我的膝盖上,另一只手握住我的手。我虽然遭受了突如其来的惊喜,还没忘记摆点谱儿,一直别着脸不去看他,表示我尽管对这种方式接受了,但并不意味着我受宠若惊,还是心有不甘的。
钻石闪耀的光芒直勾勾地刺伤了我的眼睛。我说,这能戴上吗,也不是按照我的尺寸买的!
党见用他那种惯有的贱得要命的表情对我说,将就将就吧,咱俩合适就行了,戒指什么的,都是浮云不是?
走吧,咱回去洞房
党见年轻的时候很腼腆,长得白白净净,话不多,喜欢讲冷笑话。但凡小女生暗恋的男孩子,大多都有这些特性,我也不例外。他不一定是什么白马王子,就是在某一个时刻突然被雷劈了,头脑发热,却留下一生不能忘记的烙印。
我跟党见就这么一直不清不白的,期间他谈了若干女朋友。我也换了N个男朋友,还有一个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却因为有一天晚上党见喝多了来找我,在楼下拉着我不肯撒手,被男孩子的妈妈撞见了,就谈崩了,她还四处宣传我生活作风有问题。
说来我倒要感谢她,若不是她,我怎么会到现在都嫁不出去?又怎么会跟党见修成正果?我穿了婚纱,戴了钻戒,挽着党见的胳膊站在金碧辉煌的酒店门口迎宾,来喝喜酒的宾客看到我都是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我也来不及打电话通知自己的亲戚朋友,所以这场婚礼对我来说显得有些无聊,不过这些不和谐的因子在党见的衬托下立刻烟消云散了。
当你觉得自己拥有爱情的时候,其他什么都是浮云。
包括晚宴的时候,一群气势汹汹的人来砸场子,我都没有觉得特别意外,甚至觉得有些悲壮。我妈在旁边尖叫咒骂,党见找人把她送回家去了,她临走的时候哭着喊着要带我一起走,我却像个烈士一样,坚定地屹立在党见身边。
婚礼变成了一出闹剧,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壮观的场面,碗碟勺子酒杯鲜花满场飞,宾客抱头四散逃命。生怕被砸到。婚庆公司辛辛苦苦扎了一天的花球,全被踩在脚下,与被抛弃的食物混在一起,惨不忍睹。过程持续了大概15分钟左右,最后被酒店的保安武装镇压了。
人全部走光了,连同党见的父母。我跟党见坐在原本光芒四射现在一片狼藉的舞台上,六层的蛋糕也倒在旁边,奶油糊了一地。
我倒是彻底淡定了,算我倒霉,不仅是个备胎,还是个收拾烂摊子的。
党见拆了几个红包赔酒店的钱,一共赔了三千多块,就这还是他一哥们儿认识酒店的某高层,要不然人家直接喊保安把我们扭送到公安局去。
新娘沈丹妮一直没有出面,她的家人朋友像黑社会一样来去匆匆,把原本属于她的婚礼搅了个天翻地覆。
党见用刀从还未倒塌的蛋糕里掏出一块来递给我。对不起啊,章鱼妹。
我叫章雨媚,章鱼妹还是党见叫出来的,后来,他就一直这么叫我。我很多次在心里想,如果有一天党见叫我老婆,我会喜极而泣吗?
我接过来抠掉上面碎了的樱桃,吃了个精光。从一大早到现在,还没有吃过什么东西,这会儿还真有点儿饿了。我吃完蛋糕站起来拍拍屁股,走吧,咱回去洞房!
党见吓了一跳,但很快就由衷地笑出声来。
头脑发热,是爱情的特征
婚后第三天,我在QQ上跟胡雪峰说我结婚了。
他50秒内发了若干条信息。
跟谁结的啊?什么时候啊?怎么之前没听你提起过?闪婚啊?你疯了!
胡雪峰是我的前男友。是我提出的分手,胡雪峰答应得也痛快,只是要求继续做朋友。期间他也交了好几个女朋友,到最后却全都因为我分了手。谁也忍受不了我们在一起吃饭的时候他对我关切的眼神,以及一桌子全是我喜欢的口味。
如果不是党见的突然介入,也许,我最后就嫁给胡雪峰了。因为,几天前,他问我们能否重新开始。所以胡雪峰的电话打过来几乎是咆哮了:你有病吧你,他那是利用你,你永远只是个备胎,你应该拥有属于自己的婚礼以及男人,你明白吗?
我什么都明白,只是。我还处于头脑发热的阶段。那些社会新闻里被骗财骗色的女人,都是一开始头脑发热,后来才清醒过来的,而我们把这种头脑发热,叫情。
继我们在紫金山庄饭店出名之后,我跟党见又在我们居住的小区再次出了名。胡雪峰在小区门口拦住党见,责怪他对我不负责任,让我受了委屈。我跑过去的时候听见党见说,她跟我在一起快乐,她心甘情愿的!你懂吗?不管我让她干什么,只要她跟我在一起,她就会快乐。
我站在他们背后的花坛边儿上,突然不知道该不该走上去。我是心甘情愿的,可是这话从党见嘴里说出来。却让我觉得委屈。
后来胡雪峰跟党见扭打在一起。我最终还是跑上去拉架了,有很多人来围观,我挡在他们俩之间,挡在口水和灰尘之间,最后他俩都没力气了,我拎了党见的衣服领子,把他揪回家去。
我听见胡雪峰在后面叫骂:章雨媚,你会后悔的!你这个大傻瓜!
我拎着党见,始终没有回头。
我只有,一场莫名其妙的婚礼
胡雪峰说得对,我是被利用了,只是,谁也没有想到报应来得那么快。
我跟党见结婚的第三十三天,我正在烧晚饭。有人摁门铃。是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自称是房产公司的中介,他彬彬有礼,小姐,我们是来看房子的,房主说如果有人看中的话,这里随时可以空下来对吗?
我能感觉到自己的笑容僵在脸上,我打党见的电话,没有人接,从下午五点半打到晚上十一点,一直没有人接。我害怕党见就这么消失了。就像当初他突然出现在我家楼下,让我跟他结婚一样。
我一直没有找到党见,甚至去报了警,我找了所有我们共同认识的人,而对于他的朋友,我却了解那么少。我突然觉得我根本没有融入过他的圈子,他的生活,我始终是孤立在外的。
最后我在沈丹妮那儿找到了党见。沈丹妮穿着蕾丝裙子,黑丝袜,7厘米的高跟鞋,抬高了下巴,挽着党见站在我面前。
沈丹妮说,我跟党见和好了,你的使命也结束了,你们原来住的那栋房子,我做主卖掉,你这几天收拾收拾就搬走吧!
我站着不动。
沈丹妮一脸厌恶地说,我们可是有结婚证的。你有什么?你们根本不算结婚,不受法律保护,你明白吗?
我看着党见,党见连一个眼神的碰撞都不给我。
是的,我跟党见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场莫名其妙的婚礼,沈丹娓说得对,我什么也不是,在党见的生活里,我始终是一只备胎。
幸福面前,都不许逃逸
我从党见的两届室搬了出去,我带了一只箱子和一只包,就这么离开了。我们一起生活的三十多天,曾经我觉得自己几乎天天在买东西,可是离开的时候,却发现真正属于自己的是这么少。
我心里很苦闷,却无处诉说,跟谁说这件事,得到的反应应该都是一样的,我活该!当你认为自己已经不能博取别人的同情时,你干脆连人都不想见了。
所以党见被抓起来的时候我完全蒙在鼓里。党见开沈丹妮的车撞了一个人。当时沈丹妮跟他在一起,两人以为把人撞死了,吓得没敢下车就慌张逃逸了。沈丹妮允诺,一定会把这件事压下去的,但是需要很多钱,所以。党见卖了房子。可这件事最后还是没有遮得住,伤者被路人送去了医院,又有目击者拍到他们的车牌放到了网上,事情闹得沸沸扬扬。
知道这事后,我立刻去取钱,我觉得还是应该帮帮党见的。可是发现卡上多了八万块,去查明细。时间是党见卖房的那一天。我记得那天他给我打了个电话,说房子卖了,章鱼妹。对不起。
我去看党见。他说:那天,我是跟沈丹妮去离婚的,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拿着绿本子,去领属于我们的红本子。我之所以逃逸,不是不想负责,而是因为害怕,我们马上就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婚姻了,我害怕就这么失去了。
我笑了。我安静地看着他,笑出了眼泪。
我跟党见说:你出来后,要重新来追我,然后补一个真正属于我们的婚礼,谁都不许逃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