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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欧札记(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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橄榄树

橄榄,在我的家乡福建以及华南地区,是一种特别的果实。说它特别,在于人们从不把它当做水果。它可以鲜食,但又不能多食。成熟的橄榄,青黄色,两头尖,中间大,椭圆,一颗三五克重。刚咬在嘴里,发涩,含在嘴里慢慢嚼,渐渐地发甜生津,可助消化。橄榄加工成蜜饯或咸橄榄,含在嘴里更有味。

家乡的橄榄很小,橄榄树却很高大,大的,树干一人抱不过来,高达二三丈,在繁茂的枝叶中,往往不易找到果实,果农采摘时很困难,拿着根长竹竿,像北方人打枣。

以前,橄榄便宜,但一般食不果腹的人都远远避之。现在人们生活好了,大腹便便,饭后食一两颗橄榄,或者将橄榄拍碎,沏茶,可助消化,因此大受欢迎,橄榄成了畅销珍品。

到北京近三十年,从来不见有新鲜橄榄卖的。倒是见到有产于欧洲的橄榄油,是健康食用油,很贵,一般一升在百元左右。近年来,我偶尔也买来炒菜,却觉得比不上花生油炒菜香。于是想,橄榄油要真好,老家的橄榄为什么不用来榨油。

这次,在希腊,见到了油橄榄树,品尝了地道的橄榄油,见到了各种以橄榄油为原料的化妆品。原来,此橄榄非彼橄榄,欧洲橄榄非亚洲橄榄也。

在参观希腊古迹巴特农神殿的途中,先经过古老的希腊卫城山门,山下的道旁,有一片树林,此树,枝繁叶茂,高的丈余,叶细长,从树型与树叶看,都与中国南方的相思树很相似。不同的是,树上纷纷密密结着椭圆形的果实,详看果实,小的如花生,大的如玫瑰香葡萄,有的呈紫色,像是成熟的,有的粉红色,还有青的,像是未成熟。果实少有四五颗相聚相伙的,多是一颗两颗,分布在众多的树枝上。一问,这就是橄榄树。再问,未成熟的橄榄可以摘下腌制成开胃小菜,成熟的果实,就用来榨油,是最好的保健型食用油。

在雅典的商场里,我特意买了四筒铁筒罐装的橄榄油带回国。因为是好东西,所以,不能享受退税的待遇。还见到以橄榄油为原料制作的香皂、沐浴液等等,价格都比较贵。例如,橄榄油一升12欧元左右,一块100克大小的香皂1.5欧元。对比一下,国内的橄榄油似乎还便宜一些,于是我又怀疑国内的恐怕不是纯的。买了橄榄油,就请教导游如何食用。导游告诉说:希腊人一般是做好菜后,再淋上点橄榄油,或者是在色拉、生菜、面条上淋上点,类似于中国的香油吃法。用于炒菜也可以,但太可惜了。

在雅典卫城的山腰上,有一棵紧挨着破败的石殿的橄榄树,导游说这是传说中雅典城的第一棵橄榄树,是上帝送给希腊人的礼物。柔软的橄榄枝以及那细长的橄榄叶,在微风中显得婀娜多姿,因此橄榄枝又被人们用来象征和平。希腊女神的头上,往往箍着一圈美丽的橄榄枝。

东方的橄榄,西方的橄榄,都是上帝送给人类美好的礼物,我喜欢它们。

走马卢浮宫

北京的故宫与巴黎的卢浮宫,都是世界上著名的博物馆。哪一个更大一些,我没有研究,不敢妄评。

这是一个始建于1204年,历经700多年扩建重修,建筑物占地面积为4.8公顷,全长680米,加上广场草坪面积达45公顷的巨型宫殿。卢浮宫建筑本身,就是一件伟大的艺术杰作,这里曾经居住过50位法国国王和王后以及许多著名的艺术家。它是法国近千年历史的见证。

那天下午,已经三点钟了。我们赶到位于巴黎市中心的塞纳河右岸的卢浮宫。走进U型建筑群,就被它的壮观征服了。一个宽阔的广场,三面为U型建筑所围,一面矗立着一座与凯旋门极似的建筑。卢浮宫建筑中,老的建于路易十四时期,新的建于拿破仑时期,主体由花岗岩石料砌成,外部遍布镂花雕塑,极具装饰性。宫的正面,广场中心有一个与古建筑风格迥异的玻璃金字塔,是宫殿的入口,这是华人建筑大师贝聿铭的作品。

据统计,卢浮宫共收藏有40多万件历经数百年从世界各地收集(掠夺)到的艺术珍品。法国人将这些艺术珍品根据其来源地和种类分别在六大展馆中即东方艺术馆、古希腊及古罗马艺术馆、古埃及艺术馆、珍宝馆、绘画馆及雕塑馆展出。其中绘画馆展品最多,占地面积最大。卢浮宫区有198个展览大厅,最大的厅长205米。显然,别说只有短短的两个小时,就是用一天两天的时间也无法欣赏全部的稀世珍品。因此,我们把参观的重点就锁定在绘画馆和雕塑馆。

依照大厅内提供的导游介绍图,先来到绘画馆。卢浮宫绘画馆所收藏的绘画之全、之珍贵是世界上各艺术馆不能比拟的。绘画馆共有35个展厅,2200多件展品,其中三分之二是法国画家的作品,三分之一来自外国画家,14―19世纪的各种画派的作品均有展出。比较杰出的作品有:富凯的《查理七世像》(15世纪)、达・芬奇的《岩间圣母》(16世纪)、勒南的《农家》(17世纪)、里戈的《国王路易十四像》(18世纪)、路易・达维德的《拿破仑一世在巴黎圣母院加冕大典》(19世纪)等。在所有绘画作品中,最为杰出、最受人瞩目的自然是达・芬奇在1503年完成的不朽杰作《蒙娜丽莎》(《永恒的微笑》)。《蒙娜丽莎》被置放在卢浮宫二楼中间的一个大厅中,外面用玻璃罩着,显然是特别的保护。玻璃罩周围射出的柔和的灯光,足以使观众看清画面的各个细节。《蒙娜丽莎》被认为是西欧画史上首幅侧重心理描写的作品。蒙娜丽莎端庄俊秀,脸上含着深沉、温和的微笑。那微笑有时让你觉得温文尔雅,令人陶醉;有时仿佛内含哀愁,似显凄楚;有时又略呈揶揄之状,虽则美丽动人却又有点不可接近……更妙的在于,在这幅名画之前,不论你从哪个角度看,她那温和的目光总是微笑地注视着你,生动异常,仿佛她就在你身边。《蒙娜丽莎》的尺幅,在展出的画作中,几乎是最小的,可是,画前聚集的观众却是最多的,人们纷纷在像前拍照,全然不顾她那特殊的眼神。

雕塑在卢浮宫展品中有重要和主导的地位。出了绘画馆,就奔古希腊和古罗马艺术馆去。展厅里摆放着各种大理石、铜、象牙制作的雕塑品。我们已无心浏览。一个心思地去寻找那两件备受世人赞美的最令人瞩目的不朽作品。一是《萨姆特拉斯的胜利女神》,一是爱神《断臂的维纳斯》。

《胜利女神》创作于公元前3世纪,高3.28米,站在一座石墩上,是座无头无手的雕像,1863年从萨姆特拉斯岛的神庙废墟中发掘出来。该雕像尽管已失去了手和头,但看得出她正迎风展翅,昂首挺胸,向世人宣告一场战争的胜利。这是雕塑家为纪念希腊罗地岛的一场胜利海战而制作的。胜利女神迎风微微前倾身躯,健美的胸部披着薄薄的长袍,体魄健壮而又不失轻灵,富有质感。女神虽然失去了头部和双臂,但在人们的眼里它仍是完整完美的。现在,胜利女神每天受到成千上万人的瞻仰,成为已知雕像中表现热情奔放与动态的最完美的作品。《维纳斯》对于人们来说更加熟

悉了。她身高2.02米,创作于公元2世纪。她是希腊的美神,不知倾倒了多少崇拜者,她的周围每天挤满了观众。她半裸着身躯,极为端庄、自然,被认为是表现女性美的最杰出的作品。

在胜利女神和爱神前留了影,卢浮宫中最具盛名的三件藏品都亲眼目睹了,我们多多少少感到了满足,看还有少许时间,又跑到埃及馆和雕像馆,像一只逆流快游的鱼,匆匆游过。

五点整,我们带着感叹和遗憾,出了卢浮宫。宫里的游人,依然如织。

HB啤酒屋

欧洲的啤酒好。好啤酒出在德国。德国慕尼黑啤酒节又是德国顶尖的,闻名全球。

因此,到了慕尼黑,不能不喝啤酒。当然,在慕尼黑的哪个酒馆喝,也有讲究。

在慕尼黑的市中心广场等几处游览,过了下午五点半,天,刚开始黑了,我们在导游的带领下,在市中心的大街里,拐弯抹角地穿过几条街,看着依然还处在繁华的地区,来到一个外观并不显赫的啤酒屋,我们推门进入。

屋内,却很宽大,深长。主屋布满了四行、十余排的长条桌条凳,桌凳间仅可过人。主屋的头尾端,一侧有两个横排的侧屋,也布列着十来个条桌。整个啤酒屋布局呈不规则的“工字”。每张条桌可坐8人,算来,满员时可供500人在屋内喝酒。窗外的“工”字之间,露天摆放着桌椅。啤酒节时,屋里屋外,一席难求。

当天,虽然我们到的时候还早,可是,主屋已经坐满了人,有些座位眼见着无人,近前看却是已经有人订了座。我们只好在侧屋靠旁处觅得一张桌子,心怀遗憾地坐下。主屋里,有地方特色的歌舞演奏,而我们的座位正好是个死角,看不见,听不清。

落座后,导游为我们先买了若干德国的烤面包圈。烤成咖啡色的面包圈,外表撒着点点的白色粗盐粒,掰下一块,嚼着嚼着,咸和香,特别的有味。一会儿,一位啤酒女端来了8“扎”半瓶啤酒――每人半升白啤酒。同行中有两个不饮酒的,将自己的啤酒大半分给了我和另一位团友。又见一位男伺者为我们端来了主食,每人两盘。一盘是一只近2斤重的烤猪肘以及两个浇有浇头的土豆球,一盘是各种蔬菜拌和的色拉。

我有点急切地拿起刀叉,切起猪肘。也不知怎么烹制的,猪肘的皮糯韧,连拉带扯,撕下来,入口,香。肘子肉,烂,脱骨。土豆球,软韧,是土豆泥加了什么添加物搓成的,也算是别具风味,蔬菜色拉,生的,中国人多不喜欢,但是我能凑合。最主要的白啤酒,那是真好,清凉,爽气,酒沫子浅浅的,啤酒花的香味也淡,可是,喝到嘴里就觉得醇香,喝着一口,就想再喝一口。一会儿,约一升酒就人了肚,猪肘子也下去了大半,要不是方才面包吃得猛了,这肘子,无论如何也要把它报销掉,可是,确实再也吃不下去了。我看,其他七个团友,所剩下的都比我多,看来,中国人的战斗能力还是有限。导游告诉我们,这一扎酒,一猪肘,一色拉,二土豆球,被尊为德国国餐,德国的姑娘,个个都能吃了。难怪,德国人胖得人人有个啤酒肚。

品着肉,喝着酒,眼睛也不能停,早就瞅到一位啤酒女,特别丰满健美,圆圆的脸蛋像红红的大苹果,灿烂的笑容无时不挂在脸上。身着德国民族大红碎花连衣裙,上衣低开领,两个巨大的饱满的,圆鼓鼓的从领口中骄傲地胀出来。我将这个发现告诉了同伴,此后大家的眼光就常常跟随上她了。我对团中英语好的团友说,一会儿,她过来了,请她合个影。后来,还真照成了。当我们向她表示,夸她美丽时,她高兴的合不拢嘴。合影时,她主动地靠着我,胸脯贴在我的身上。几个想照相又不好意思的团友后来一直拿此事来说笑。我却感到抓住了机会。

在啤酒屋呆了大约一个小时,窗外已完全黑了,啤酒屋中的客人却更多了起来。屋中央的德国民间乐队奏着欢快的民间音乐。穿梭的啤酒女、面包女们的脚步更勤快了。我真想在这里呆呆地呆下去,可是,明天的行程更紧,带着不舍的心,大家伙离开了HB啤酒屋。

出了门,导游才告诉我,HB啤酒屋是慕尼黑最著名的啤酒屋。当年希特勒在这里发表过“著名演讲”,成立了党卫军青年队(纳粹组织),为第二次世界大战进行准备。如今,臭名昭著的希特勒依然臭名昭著,可是啤酒屋的香气依然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