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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戈多》中人物的木偶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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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对《等待戈多》的分析以及对整个荒诞派的研究都在阐述一种生存状态,荒诞不经的背后透露的一种普遍性和共鸣性。结合剧中主人公爱斯特拉冈与弗拉季米尔进行具体的分析,可以将他们的呈像归作“空心木偶”,以此对应他们在剧中的表情与造型,对应生活也区别于生活。

【关键词】戈多;木偶;戏剧呈像

木偶艺术是一种古老的,世界性的艺术,是附属的,第二性的造型艺术跃居主导地位而产生的戏剧样式。“考古资料和历史文献证实早在一两千年以前甚至更早,印度、埃及、希腊便已盛行用木偶来扮演木偶戏。”①木偶,相对于人而言是空心的,没有情感反应的,机械的,需要他人的操控才可以运作的,木偶戏是用木偶来表演故事的戏剧,在戏剧史上占有重要的位置。演员操纵木偶,根据木偶形体和操纵技术的不同,分出布袋木偶,杖头木偶,提线木偶,铁线木偶等多个种类。“木偶戏与以真人来表演各种故事内容的戏剧相比较,偶人表演是其最主要特征。偶人与背后操纵的真人无法分离,一个受人摆布,一个操纵他‘人’。”②在《等待戈多》当中,爱斯特拉冈与弗拉季米尔虽然独立地出现在舞台上,但每一处言行举止中都透露着一种无法解释的荒诞,似乎在被另一个隐形的演员操控,以此完成一系列的动作和表情。

一、木偶式的动作

《等待戈多》只有两幕,前后两幕的场景描述非常简单,但还是可以给人丰富的流动的画面感,因为戈戈和狄狄有一系列动作几乎在无间隔地进行着,场面虽然简单却也不让人觉得静止不动。偶人通常依赖动作支配自己,戈戈和狄狄的动作,就像他们浮动不定的思维一样,杂乱无章。脱靴子,摘帽子,像是一系列固定的程式,找不出任何具体的目的和情感,只是利用关节的扭转摆动而机械地进行,这些木偶式的动作从第一幕开场一直到第二幕结束,始终充盈着整个戏剧画面。木偶式的动作对应着现实生活中每天都要走过的各种流程,只要依序完成,无需关切实质。

二、木偶式的表情

木偶本是无表情的,即使有也简单得能够轻易分辨。但是戈戈和狄狄的表情却还是包含着嬉笑怒骂,快乐与悲伤,让我们看看剧本里在他们语气中夹带的“表情”:冷冷地、羡慕地、果断地、无力地、忿怒地、若有所思地、没好气地、过分热情地……这些看似丰富的语气当中,可以清晰地体会两个鲜活的人物在对话。然而,仔细观察对话的内容,这些情绪又变得奇异而令人费解了。他们可以从梦境谈到保留个人秘密,到分手,接着谈英国人在妓院里的故事,从生气拥抱到对腰子有利的大蒜,等的无聊时还玩上吊的游戏,如此跳跃式的动作行为让人很难捕捉其感情基点之所在,所有的表情几乎都不可以承接上文而只是在断层进行,这种脱离情景的表情片段也如木偶一般,清晰,简单。在《等待狗头》的排练日志中写道,“以平常心看待,莫掉入哲学的陷阱,如若觉得他俩荒谬,我们就也得荒谬。”这是从演员的角度找寻排练的方式,如何以“平常心”看待此二位明显特殊的剧中主人公,或许以发呆状态来突破演绎会更加便于理解,大幅度跨越式的表情联系可以让我们联想到发呆时的精神状态,发呆时是没有心理压力的,思维也是任其跳跃不受限制的。而发呆,也是木偶的经典表情之一,偶人要是没有操作者指挥着行动,很轻易地就能定格一个面部表情成为一种“呆态”。戈戈和狄狄将发呆的内部因素外化,荒而不谬,展现出复杂不止的“呆情”。

三、木偶式的精神状态

在《等待戈多》中,牵着幸运儿的波卓看上去算是最正常的人类,他的思维逻辑与行动方式才与现实贴近。当波卓带着奴仆幸运儿作为第三方力量出现时,戈戈和狄狄展现出了团结的一面,共同商量着询问骨头和行善的问题,呈现出一致的对外倾向。也正是如此,更鲜明了他们与波卓的区别和差异。波卓,一个无比注重自身形象,讲话时需要观众目光,对奴隶无情,控制欲极强的人,相比于一直游离的戈戈和狄狄,他浑身充满了人性,是立体的而非平面的,是个性鲜明的而非荒诞不经的。波卓早已体会到戈戈和狄狄的无聊,因此他问自己,这两个老实人日子过得怎么这么无聊,他是不是可以帮上些什么。波卓已经给了他们骨头,跟他们说长道短,向他们解释暮色等等。他把“跳舞”和“思想”当作是两种并列的行为,幸运儿是任其指使从不拒绝的“猪”,波卓自身甚至是一个可以被想象的地主,资本家,财主形象,是一个真正有血有肉,有思想有智慧的人类个体。“思想”,于幸运儿而言是一项特殊的技能,是可以用于展示的一项表演,波卓反复对他下命令道,“猪,思想”,直到幸运儿作出一长篇冗长繁琐毫无意义的演出,然后被夺走帽子,摔倒在地,最后沉默。他们想践踏他的帽子就此终结幸运儿的思想。他们从头到尾半游离的精神状态,毫无实质行尸走肉般的对话内容,都如木偶一般,无法用正常逻辑进行诠释和梳理。

四、木偶式的行为

戈戈和狄狄这两个“无聊悠闲”又“忙碌不止”的流浪汉,一直都处在舞台的主要位置。每天在固定的时间到固定的地方,都为等待戈多的到来,等待久了也会有不安与躁动,然而在等待的漫长旅途中更多的是无关紧要,荒诞无趣。他们进行着大幅度弹跳式的对话,时常不知所云又故作附和,大有一种自欺欺人的感觉。戈戈说:“我们生来就是疯子,有些人始终都是疯子”。舞台上充满动作却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就像整个漫长的等待过程,他们不能按照自己的意志来作出有意义的行为,忙碌终日只是因为被习惯牵动,“他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知道,只是盲目地想办法证明自己的存在。”这些是贝克特年代普遍的生存状态,是可怕的存在危机的微观表现。戈戈和狄狄,把“等待”两个字无限放大凝固在天空中,当作行动的主旨和标识时刻惊醒自己,等着就好,然后他们二人开始在等待中放任自由,各自活动。

《等待戈多》在视觉上呈现出了大量的木偶影像,这样的表现方式不仅是在从内容在警醒着人们生存的危机,在形式上更有许多可以开发探究的内涵。

“木偶艺术具有高度的假定性,观众看戏,‘明知是假,偏当真看,真见到真,反而觉假’。” ③《等待戈多》中的假是每一个观剧者都再清楚不过,但在整个社会的危机背景之下,人们的心理承受和绝望程度都下降到了一个极点,在越过极点之后,他们宁可相信虚幻的另一种存在,走进一种木偶的生活,把所有的荒诞和滑稽都正当化,合理化。戈戈与狄狄可以视为一种物极必反规律之下自欺欺人的外化呈现。贝克特充分地在木偶式的戈戈和狄狄的动静交替之间让观众注视人类自身。

木偶艺术具有独特的木偶情趣,是一种具有丰富动感的情境性艺术。“木偶剧所带有的玩具游戏性与象征性,使它便于普及民间,尤其得到儿童的喜爱。真人演员无法表现的一些神话传说与历史故事,一些特别富于想象性的戏剧空间,木偶剧表现起来得心应手,以简便手段达到艺术效果。”④贝克特采用这样的呈像方式展现生活的危机,精神的危机,好比用一支小笔提大字,用木偶简单又复杂的表象,对应着代表人物具体特征中的简单和不简单。这样创设性的方式却在精神危机的年代被众人认可和追捧,反响异常。

注释:

① 顾朴光.浅谈木偶艺术[J].贵州民族学院学报,1995(4).

② 黄强.木偶戏起源之研究[J].民族艺术,1991(2).

③ 马明泉,杨烽.木偶艺术规律初探[A].中国戏剧年鉴[Z].中国戏剧出版社,2011.

④ 董健,马俊山.戏剧艺术十五讲[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