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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渐渐转凉,我一层一层地加衣服,坐在台灯下,刺眼的灯光晃着眼。我又想起了她。她走了,我却依旧在这里,怅然若失。心里慌着堵着闷着。外面马路上汽车跑过的声音,在此刻格外明晰,划破四周的寂静,一如和她的初识。
那是念初二的第一天。老师忙着开会,教室里一团糟。我借口生病请假回家,走在人潮拥挤的大街上。头晕晕的,看任何事物都像是在梦里。她踏着滑板从我身边驰过。疾速的风,呼啸而过的张扬的青春。在我的脑海里留下恍若绿光的痕迹。她的背影很快消失在车水马龙里。我慢慢回家。
像所有的小说一样,我们再次相遇,她的滑板撞倒了我。我立即想起我们曾经的相遇。那一瞬间,也许有个慢镜头――我手中的书翻在空中停留,她的头发在空中飞舞。她的复古裤上的纤维在断裂。
她走过来,将手伸到我面前望着我说,没事吧。
我犹豫了,但她明亮的眸子闪着光,我随即将手给了她,一跃而起,她笑了,像夏天的味道,浸满阳光。
我们的相识是因为她的滑板打乱了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我记得,灰色马路上是她黑色惊艳的滑板,黑色的头发,黑色的眼睛,黑色的T恤,黑色的裤。像黑色的龙卷风席卷走我的一切。
我常猜想她那坦荡而神秘的内心。她那没有退缩、没有犹豫、没有停滞的青春。
初三的生活不忙碌却枯燥。每天放眼望去都是同样的风景,只是每次去看她的滑板秀才让我觉得有趣。所以,当她对我说,明天去登山看日出吧。没有询问的口气,仿佛她已料定我会去一样。我微微震惊,又莫名兴奋。
我们凌晨三点半出发,这时就像天地初开时般混沌。漏着光,隐隐约约,模模糊糊。我们一行六个人,四个男生,两个女生。我只认识她一个。
山在雾气中隐去高度,让人迷茫。他们一路谈笑,我则寡言。她有些兴奋,一一为我介绍。我腼腆地和每个人打招呼。我们的足迹和笑声洒满去山顶的路。
到了山顶,天还未明,寺庙里无人走动。我们跑到阁楼上极目眺望东方。谁也没有说话,安静地等待日出。大风吹乱她的头发,她的侧脸轮廓清晰。
五点半,山顶飘起小雨,脚底壮丽美好的景色被染上一层柔和的暧昧。我们被迫躲进大殿里。她固执地站在阁楼上。我和其他人坐在大殿里。冰凉的地,空旷的孤单。他们抱怨天气,我走了出去陪在她身边。
雨淋湿她的头发,雨钻进她浅黄条长衫,雨嘲笑她泛白的牛仔裤。
突然她说:“苍凉古寺,竟容不下一缕阳光。”
我安慰说:“没什么啊,只是天气不好。”
她站着,良久。又坐下,上山时的兴奋一扫而光,絮絮地说着那些她小时候的事,那些过往的夏天,那些快褪色的梦想。我静静地倾听着。她强忍着眼里的泪水。
她的梦想是一张巨大的网,让她无法逃离有关它的梦魇,让她在背离它的现实中躁动不安。
我站在初中的尾巴上,幼稚地理解她的不安。还想起了老师常说的话:所谓青春的不安就是单纯地想叛逆,无意义。
雨一直下到九点,太阳始终躲在乌云里。我和她去大殿,发现他们都横七竖八地躺着,在地上睡着了。她笑了,说:“大家都仅仅是孩子。”
下山的时候,所有人都饥肠辘辘,约定一起去万州面馆吃面。疲惫地下了山到了面馆后有人说他想睡觉。大家互相看了一眼,便一哄而散,各自回家睡觉。当面馆里的大妈急切地向我们招手示意我们不要走时,我们已经分道。
这是一场无果的游戏,但所有的人都很尽兴。
日月忽其不淹,春与秋其代序。
六月的某天,我毕业了。在拍完毕业照后便缄默不语。她逃课出来,我们一起坐在河边。我提议喝酒,她去买。
河对岸似乎也有一群毕业生,他们一起疯一起闹。风打马而过,声音哗啦哗啦,就像某些人的眼泪,又像淅沥的小雨,一直不停地下。
她将酒递给我。我笨拙地拉开了。喝了一口,有些呛。我听见对面有人吼:我们解放了,1949年啊。说完还一阵欢呼:让自由来得更猛烈些吧!
湛蓝色纯粹的天空,立刻就放出热辣的太阳,半眯着眼,睫毛将世界割成一片一片的。阳光在空气中画着圈,放大又缩小。
她低着头,长发遮住了侧面。手里的易拉罐早已纠结。我突然想说些什么,张嘴又说不出。
她转过头满脸忧伤地盯着我说:“我想逃回从前,找到那些遗落的夏天。”
我无话可说。我有种无可奈何的悲哀。虽然我并不知道它来自何处。
她又说:“我找不到出口,他们都走了。留下我一人徘徊,如傍晚天边慢慢消褪却又慢慢灿烂的夕阳。”
于是,我有一种错觉,张扬晴朗,干净利落,是她的伪装。
那天下午,我们也不知道喝了多少酒,她哭着哭着又笑了。笑着笑着又哭了。还说只是酒太呛了。眼泪鼻涕全在我衣服上。折腾许久之后,河对面的人都走完了。她又靠在我肩上睡着了。我一动不动地望着天。怕不小心就惊醒了她。我想是不是她的不安与伤感让我悲哀。
我上高一时,她上了高二。我们在同一所学校。见面,我们总是一起走过许多的路,说很多的话。她很少带上她的滑板。
有个女生说喜欢我。我说我不喜欢爱情。然后,我就看到她眼里的鄙夷,她说:“你喜欢高二那女生吧?那个问题女。上课与老师一言不合就摔门而去,仗着自己长得好看就对所有的人不屑一顾。她的成绩一塌糊涂,只是会玩个滑板,有什么好的。”
我心里泛起一片苍凉,便转身离开。她对着我的背影喊:“我比她好一千倍,为什么?”
我没有停留地走了。
我不喜欢爱情,它会让我的人生像塔罗牌一样诡异。她也不喜欢爱情,她说,那是个让人受伤的东西。
天上一片漆黑,地上灯火通明。我一个人回家。看到前面她的背影。长发齐腰在光怪陆离里越发单薄。走了许久,她突然停住,回头看我,我们相视而笑。原来隔了那么远,我们也都能感到彼此的存在。
我说:“生活,奇妙吧。总会发生一些让你意想不到的事。”
她笑笑说:“对。但生活中的人却让我感到无聊。”
我想起了那个女生。点了点头,又摇头。那个女生没错,是我的错。
她说:“我想逃,逃得远远的,逃到天涯海角。没有禁锢,只有自由。没有画画,只有滑板。”
我说:“天涯海角?寻不到。”
她问我,自由是什么,不快乐是什么,沉闷压抑又是什么。
我没有答案。
月亮偷偷从边角冒了出来,照着她的侧脸。春日里暖阳在脸庞逡巡照亮。走到寂静处才发现她一直小声地哼着不知名的曲子。淡淡的哀愁从她嘴里传出。
时间一晃而过,我似乎还停留在相识的那天。只是奔腾的空间努力向前。一转身一回头,物是人非。满心的感叹说不出口。
高一的寒假,我呆在家里看电视,烦躁不安。我想,听父母的话,老师的话,为自己的前途抱着乏味的习题盲目地做,是否是对的。每天下午第四节课在窗户边看着艺术生走过,满是羡慕。而那些艺术生却也望着我们班一脸神往。难道,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我开始怀疑一切,开始寻找,寻找她一切压抑的河流的源头。
或许人不该一直相信同一种东西。因为你可以认为自己不会变,但世间万物变化无端,悄然之间,流年偷换。
高一下学期,我们在学校里照面而过。她拿着她的画夹,我抱着我的书本。她长长的头发被高高地束起,露出幽幽的双眼。消瘦的面颊,没有笑容。
她告诉我,她成绩不好,要去Z大,就只有学画画。Z大没有滑板专业的。
我们忙碌了起来。
我知道,Z大是她的自由领地。
后来,我们不见面。我常想她。但知道她就在我身旁。又喟叹万千。
后来,她真的考上了Z大。临走前一天,我们见面。又是在河边。临秋萧瑟的风让人清醒。她剪了头发,我倍感惋惜。伸手去触摸刚剪断的发端,柔软的,崭新的,扎手的。风又吹起细碎的短发。
我突然心疼起那些被剪掉的头发。是否会流很多无声的血,再痛苦。
很久没见面的我们有太多的话要说,又整理不出头绪。
她把她的黑色滑板递给我。它依旧惊艳。
她说:“我走了。”然后便走了。黑色的身影消融在夜色里。
我望着茫茫无边的寂寞,似乎有泪流了下来。
窗外的风光,是我向往的天堂。白云下的仰望,是停留在以往的篇章。摊开手掌,尽是流年的伤。
我怎样也学不会滑板,正如我怎样也忘不了她留给我的话:自由不是去做你愿意做的事情,而是不去做你不愿意做的事情。
这样,秋天开始下雪,春天开始飘满落叶。
然后,我困了,就关上台灯。钟准时报时:现在是凌晨四点钟。
我睡了。梦里的她的那些时光在演绎。
Try to remeber the good old d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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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如流水,不论我们是否愿意,都在经历着一些我们喜欢或是不喜欢发生的一切,或许所有在青春里演绎的故事都是如此伤感和无奈吧,这个世界谁也不会是谁的谁。或许就是这样,我们要学会承担一些痛,一些刺伤,一些孤独和无奈,或许那么多的脆弱和敏感,是因为此时的“我们”正处于一个满是忧伤的季节吧!大概,青春和爱情真的是一场戏剧,你不能强求它永远演下去,可是,当最动人的情节停止后,你又有无法消逝的忧伤。生命本就是一场精致华丽的邂逅与分离。因此记住最动人的那一段就足够,这一段一段的美丽和伤感到最后或许是你生命里最不可思议的风景,而风景之美,便在于刻骨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