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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 馆⑥ 第1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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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回 张老道吟诗设陷阱贼幕僚分心误歧途

书接接上回,只见张乘云把手中浮尘一甩斜插在背后,冲着江中鹤与宋一平道:“两位这一局打了个轩轾难分,江兄这一役也可以说破城不得成功,我看就算是老道我上估计也是不行,罢!如此这般,老道就献丑了!还望宋师爷手下留情!宋师爷还是您先来吧!”几句不卑不亢的话说完,张乘云坐在了宋一平的对面。

宋一平一听人家这是话里有话,索然开口叫你手下留情,可是末尾却来了句“还是你先来吧”,这足以证明人家非常自信,看来这老杂毛比那江老怪还要难对付。宋一平心里暗自思量:我须小心应村,这一局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还是一个稳字!只要不输,自己还是这江宁地面的棋坛泰斗!两人对弈开始,那宋一下一改上局的走法,起手飞相,张乘云回头向刘志诚道:“诚儿,好好看,你要瞧仔细了!宋师爷的高着可要好好领悟!”那刘志诚也不多说,目视棋枰只是点头,只见张乘云回过头来拿起一枚红炮目视宋一平缓缓吟道:“当头炮至慑九宫!”啪地一声,手起子落,原来还是当头炮!看着那张乘云落子在前先说的那句话,宋一平心理一震,随即暗道:“着老老杂毛看来不仅想要在棋上赢我,还要考一考我的文字劝夫,嘿嘿!你既然来到这两江总督府,也不打听打听我宋慕人是什么出身!既然这样,宋某人就陪你到底了!手里顺势捉起了一只马,假装想棋,随即缓缓说道:“屏风双马驾前行。”啪地一声响,棋子下落,贼眼翻看张乘云,瞧他怎么应付。张乘云又跳了两步马后,跟着续了句:“连环双驹中卒进!”那宋一平这时也已跳起了双马,见又轮到自己行棋,手里随即执起一子,略思片刻道了句:“三七两路蛇头兵!”说罢子落了下去,俨然是要走成屏风马两头蛇的架势。

张乘云看着局势,略微思索了一下,接着缓缓吟道:“边陲起炮车开路!”棋随音动,老道士虽然口里念诗那手里可是半分也没有迟滞,躲边炮时一只车已经顺势开了出来。宋一平接走出车看炮,黑方的车出来之后右炮过河封住对方一只明车,红方的局势可以说略优,只见宋一平大拇指左右挑动了一下自己的两撇鼠虬,嘴角冷笑了一下接着念道:“右炮过河履险地。”张乘云看着棋枰沉思片刻,跟着几步续着过后就把自己的棋走成了中炮盘头连环马的架势,一只车已经占据河头,服看局势已经呈反先之势,老道士神态从容,手捋长髯低头吟道:“打蛇七寸先兑兵!”这一回是先走的棋后念的诗,这一着还未出就道出了自己的后手棋着,这一来宋一平已经暗暗心惊!一旁观战的佟一贵、江中鹤和刘志诚一看两人的阵势,已经到了白刃相接的地步,心里各自紧张起来。那刘志减和江中鹤怕的是,中炮盘头马固然厉害,可是属于急攻着法,如果一着不慎,老道士会急攻不成反遭对方的两头蛇咬;那佟一贵担心的是,自己已经战败,如果宋一平再叫人家赢了,那面子可就丢大丫,试想连这号称江宁地面的棋坛第一高手都输给了人家,那这以后江宁棋坛……想到这里他浑身冒冷汗,神态也随着局势紧张起来,看着棋枰一动也不动,那架势恨不得宋一平一着就把张乘云拿下,好为这江宁棋坛争会颜面。

转眼十几个回合过去,这张乘云的中炮连环马明显占了上风,红方的中路已经有些吃紧。只见这一边张乘云不慌不忙、神色自然;那一头的宋一平落子已经明显缓慢,脸上的忧急之色隐约可现。江中鹤在一旁看着两人对局,心里这时才明白:怪不得张乘云一开局就落了吟诗,原来为的就是把宋一平的和棋心态打一破,想是老道上断定那宋一平且空一切,不肯服软,料到只要他自己一吟诗人,宋一平必然要跟着相机而作,如此一来,那计必然要分心,不免一步步定进老道土布好的陷阱中。看来这一局从一开始宋一平就被张乘云牵着鼻子走,单从这一点看,老道士确实比自己要高得多!江中鹤瞧破了机关,心下已经明白:这宋一乎已经输定了,不但气势上输了,棋也输了!

三十几个回合转眼即逝,此叫黑方已经无棋可走。宋一平看着供枰愣了半天后放下手里的棋子起身站起,向张乘云拱于抱拳:“宋某人认输!张道长厉害!佩服!依我看你的棋艺在江兄之上,不知是也不是?”张乘云缓缓站起来单子还了礼:“承让!宋师爷,实不相瞒,我与江兄棋艺也只是在伯仲之间。至于这一局我能赢你,其实我只是投机取巧,看山了宋师爷棋局以外的心里招数,而江兄恰恰只是想在棋艺上与你一较长短。”“棋局以外的心里招数?”不光宋一平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连观战的佟一贵与刘志诚听得也是懵懵懂懂,只有江中鹤早已洞悉内中玄机,只是暗笑不语。

宋一平沉思片刻,回想两人对局经过,猛然一拍脑门,随即哈哈大笑:“高!张道兄竟然能从我力求和棋的心态上,想山一个用诗歌调动我棋步的招数,把我一步一步引进你的布置之中,看来这一局我自打一开始就破你牵着鼻子走!佩服呀佩服!”江中鹤与张乘云一起哈哈大笑,宋一平输棋后,自是心中不甘,欲仿曹盂德青梅煮酒论英雄,欲知后事如何,下回再表。

第十二回 宋一平输棋论棋道总督府棋势锁元凶

书接上回,宋一下唤人沏了壶茶,然后向张乘云与江中鹤说道:“张道兄、江师兄,这是上等的洞庭碧螺春,是总督大人外出时带回来的,回府后给了我一些,两位品尝一下,看味道如何?”张乘云与江中鹤各自小饮了一口,齐声道:“清、香、醇、浓,确是好茶!”

宋一平端起茶水向两人道:“二位,占有曾孟德青梅煮酒论英雄,今日我们三人品着这洞庭碧螺春,来论一论这棋道如何?”江中鹤闻言首先一愣:“论棋道?不知怎么个论法?”张乘云手捋了一下长髯呵呵一笑:“古时有曹阿瞒煮酒论英雄,今日有宋一平清茶说棋道。妙!妙!那这开场白?还是清宋师爷先来吧、哈哈哈哈。”宋一千道了个见笑,小饮了一口茶,接着缓缓说道:“两位,我且问这弈棋一道,就开局而论,先手中炮局与先手屏风马局到底孰优孰劣,有俗语道南马北炮,有人妄语江北之人下棋大刀阔斧、攻杀犀利,且先手皆喜中炮开局,棋风以攻杀见长,走的是刚猛的路子;义言我江南之士不论先后手皆善以屏风马开局,走棋风格以防守为主,着着紧扣、步步连环,走的是阴柔的路子。对于这种说法不知两位有什么高见?”

江中鹤嘿嘿一声冷笑:“宋师爷此言差矣,想我江某人倒是江南人士,可是自打学棋伊始走的就是刚猛的路子,善以中炮之法应对各路开局。记得先师当年授艺时就曾经讲过,夫弈棋者,当力求主动,须得着着以争先为上,处处以大局为先,就算你的对手先手架上中炮,自己未尝不可后手还以中炮力求对攻。至于这北炮南马之说更是讲得荒诞!难道我江南之士就无有一个能用炮的好手?人家那江北棋坛就没有一个善使马的高人?再者,也不

是我江某人夸口,就我的这一路后手中炮,拿到江北任意一地,也足可以与江北豪杰一争高下!”说罢看向张乘云,张乘云在一旁小急不慌边喝茶边接口说道:“确然!江兄的中炮自有独到之处!那‘中宫炮王’的名号也自然不是白叫的。”

宋一平看着两人一对一答说得甚好,心里一阵黯淡,接着又道:“两位,我还有一问,这象棋一道,有开局、中局、残局、排局、让子棋、饶先棋,依二位高见,我辈习弈之人当以哪一种为锻炼之基?练好哪一路的功夫最为紧要?”张乘云闻言慢慢放下手里的茶杯,道:“宋师爷,这象棋一道,有各种局面弈法自是不假,是有一些人专研究开局、排局、让子棋的,还有更甚者,只喜欢残局,可是据老道所看,这些都不是下棋的正路!既然下棋,那就是要下全局,试想谁会与你单独做一个局部争斗?既然下棋,就要想法把自己锻炼成一个全面的棋国手。何为全面棋国手?依我看这事有三,这其一嘛,就是开局要熟,不但精通熟练各种开局,面对一些骤然出现的冷门偏僻布局也能从容面对,临危不乱,而且还能推陈出新;这其二、中局的解杀扭杀功力要强,一些残排局棋势要能够闭目拆解出来;至于其三嘛,也就是最后的残局,那更是重要的,务必要练到抽丝剥茧、淌水石穿的功夫方可。须知学棋者,要循序渐进,应以残局而人,熟悉锻炼并且掌握各种杀法,之后再慢慢熟悉消化各路开局,至于这中局扭杀的功力那可是慢慢磨炼出来的,却不是一朝一夕可以速求的。”

说完老道士端起茶杯饮茶不语。宋一平翘起大拇指:“两位高论!宋某人今日可以说受益匪浅,也不知两位的拆解功夫如何?我卖弄一下摆个棋局,大家试一试拆解功力如何?”江、张相互一望各内点了点头,只见宋一平挽了挽衣袖,乒乓几下摆好了棋局,他这一摆不打紧,只看得江中鹤与刘志诚目蹬口呆,顿时僵在了当场!原来宋一平所摆排局竟是张道长当年自拟的棋局,

再观宋一平,只见他刚摆好了棋子,手捻鼠髯犹在独自欣赏,老道士当下干咳了两声,把江刘二人的魂招了回来,强压住心头的怒火,刘着棋局假装瞅了两眼,向宋一平道:“厉害!宋师爷,你这棋势双方一边上子,各自暗含杀机!乍一看是红方主动且似有胜势,其实不然,黑方暗藏一系列抗击手段,红方如果应付不妥,难免落入黑方的牢笼之冲!依我看,这一局双方祁赢不到,应该是和局!”宋一下一听老道士此言暗暗心惊:当年自己就是议以为红方胜势,一直沿着这个思路走,拆来拆去也找不到正解,无奈之下又回到黑胜的路子上来,不料黑方也胜不了,如果不是棋谱后面附录着法,自己确实解禾开,这老道士只看了两眼就瞧出了内中玄机,如果不是他看过棋谱,就是这老杂毛的棋艺着实了得,难道我这几十年的磨炼到底还是难成国手?

想到这里,随即强作笑脸向张乘云拱了拱手:“张道兄,厉害!一眼就瞧破了内中玄机!我对于这个局势已经拆了一段时日,却找不到正解,还想烦你拆解一下,也叫宋某人开开眼界!”张乘云微微一笑:“宋师爷见外了,来!我俩试着拆解一番,你执先手,某执后手,这个局面的双方应法我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大概,不过我不敢说一定能行,暂且先试试再说吧。”

两人正要试弈、忽然江中鹤对宋一平道:“宋师爷,二十年前我们曾经有一次谋面,只不过那次我江某人没破了你的这个棋局……”宋一平一听二十多年前见过面,目视江中鹤:“是吗?在哪儿里会过面?宋某人实在想不起来了,江兄恕罪。”说罢抬了抬手,江中鹤道:“哪卫话……宋师爷可记得二十年前的江宁巡抚衙门,当时任职的是宋大人,可曾记得起来?”宋一平想了半天:“时间太久了,实在记不得了,江兄恕罪。”江中鹤道:“贵人多忘事!难道你忘了,当年你与我摆的也是这七子残棋……”宋一平连连摆手:“什么贵人多忘事!江兄说的什么话!只是事隔多年,一时还真是想不起来了。”江中鹤呵呵一笑:“好!不说了,你们先试弈。”

两人各自捉子在手开始拆解棋局,本来张乘云对于正着可谓是轻乍熟路,可是为了不引起宋一平的怀疑,故意走走退退,两人来来回回一连拆了十多遍,张乘云看着天色已经不早寻思差不多了,就把棋一步一步向正解上走,功夫不大,残局被他解开了。只见宋一平顿时僵在当场,过了半晌,才站起来向老道士拱手低头施了一礼:“张道兄,厉害!宋某服了!”张乘云连忙摆手:“哪里!老道是瞎猫遇上死耗子――误打误撞!”

这一边的江中鹤与刘志诚面露微笑,另一旁的佟一贵眼见宋一平全局输与人家,摆个棋势又让人家破了,心里好不是滋味,脸上是阴阳不定,神色显得极不自然。宋一平怀着沮丧的心情与几人勉强寒暄了几句,正要开口让几人晚上留宿,这时只听见外面有人喊话:“宋师爷,怎么来了朋友也不告诉我一下?哈哈哈……”欲知来人是谁,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