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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上音乐的奥林匹斯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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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知道我的口头禅,是永远不连续两年参加同一个艺术节或音乐节。当然,每次提到这个口头禅,是因为我又违反了自己的原则。但你要知道,这个音乐节的确很特别,这次是真的。

奥林匹斯音乐节(Musical Olympus)的创立基于一个很简单的理念,可是之前从来没人想到或把它付诸实践。试想一个年轻的俄国钢琴家首次外出参加国际比赛,遇上其他国家的年轻音乐家。这位钢琴家很佩服自己新认识的朋友们,但她知道,新朋友们没有机会到访俄国巡演,于是她安排大家一起到俄国来,与圣彼得堡的主要乐团联手演出协奏曲。

这正是依丽娜·尼基廷纳(Irina Nikitina)所创办的一件好事。在过去18年里,尼基延纳邀请了众多年轻音乐家到访她的家乡,与马林斯基歌剧院乐团、圣彼得堡爱乐乐团以及圣彼得堡艾尔米塔什博物馆乐团等合作。音乐节创办初期,乐团音乐总监们亲自执棒率领团队,包括马林斯基的瓦列里·杰捷耶夫(ValeryGergiev)与圣彼得堡爱乐的马里斯·杨松斯(Mariss Jansons)等。今天,这两位指挥——以及圣彼得堡的演艺圈——比起十几年前的春季演出要忙多了,因此音乐节采取了新的策略:年轻的音乐比赛得奖者与年轻的指挥比赛得奖者携手合作。

虽然尼基廷纳用“冠军得主的音乐节”来形容奥林匹斯音乐节,她甄选演奏家的准则,却十分有弹性。她选出的“奥林匹斯”选手不一定都是比赛的一等奖获得者,也不一定都是演奏大家熟悉的、看起来“正统”的主流乐器。创办音乐节的头几年后,尼基廷纳发现,普通观众在一周内欣赏钢琴家、小提琴家、大提琴家们无论多精湛的演出,大多数人都感到审美疲劳。所以她物色吉他手或长笛手前来圣彼得堡,扩展乐器的演奏品种。然而参与奥林匹斯音乐节的年轻人也不一定要演奏乐器。这也正是我这一次重返俄罗斯的原因。

在过去几年,声乐被纳入音乐节的“乐器”种类之中。但是,在我记忆里,从来没有这么多声乐家的名字被列入节目册里。本年度奥林匹斯音乐节从首场演出开始,就已经有声乐部分,场地是马林斯基歌剧院音乐厅,演出乐团正是马林斯基。一位年轻的女高立[意大利韦尔切利(Vercelli)举行的维奥蒂国际音乐比赛2012年度得奖者]担任音乐会压轴单元演出。音乐会的其他演奏家包括一位意大利钢琴家与两位俄国弦乐高手(小提琴与大提琴,他们合奏勃拉姆斯的双协奏曲)。

我到达圣彼得堡的当天,音乐节已经进入第二周的演出,而演员与曲目等有了很大的变化。舞台上没有乐团,乐器种类没有我们惯常看到的那些“传统”独奏乐器。音乐会的阵容有吉他、打击乐,还有令人意想不到的——手风琴——独奏曲目,当中也包括录音伴奏。我从来没有想过,原来配有电子音乐的现场演出与卡拉OK这个形式,实在只有一线之差。演出期间,我突然间搞不清楚,自己仿佛踏进了“俄国达人秀”(Russia’s Got Talent)电视节目。

尽管如此,音乐节整体的演艺形式还是属于古典音乐范畴。观众还有机会投票,选择他们最喜爱的表演者(最受欢迎的年轻演奏家将获得著名设计师米哈伊洛夫用宝石拼砌的复活蛋饰物)。可是,当表演者违反了演出规则的时候,也有工作人员立刻前来纠正。来自保加利亚的打击乐手返场两次,演了两首返场曲,耽误了整个音乐会的流程。她也肯定赢不了“观众最受欢迎”了。音乐会完满结束时,当全体演员出场谢幕,也找不到她的踪影了。

第二天的演出再没有那些“另类”的乐器或曲目了,大家回到常规音乐会的模式。而一批年轻演唱家从那天起陆续登场。乌克兰女高音奥雷娜·托卡尔(Olena Tokar)是2012年度德国公共广播联盟国际音乐大赛的一等奖得主。她在圣彼得堡交响乐团的伴奏下,在爱乐音乐厅演唱了两首来自莫扎特《女人心》与《魔笛》的咏叹调,也演唱了亨德尔的歌剧《朱利奥·凯撒》的选段。最后,她演唱《波希米亚人》里缪瑟塔的咏叹调。三个截然不同的语言,三个截然不同的音乐风格。

过了一天,音乐节请来了娜塔莉·米特尔巴赫(NathalieMittelbach)。这位女中音在伯尔尼(Bern)2012年度海弗利戈尔瑞士国际声乐比赛中勇夺第一,曲目编排与前一天相似。米特尔巴赫的歌剧选曲来自格鲁克(Gluck)划时代的《奥菲欧与尤丽狄茜》(Orfeoed Euridice)、亨德尔的《塞尔斯》(Serse)与比才的《卡门》,伴奏的是艾尔米塔什博物馆乐团。到了音乐节闭幕音乐会,是韩国女高音宋安娜(Anna Sohn)出场的时候,她在2012年度德国公共广播联盟国际音乐大赛中,被托卡尔打败获得二等奖。演出地点是圣彼得堡国家学院礼堂(St.Petersburg State AcademicCappella),曲目有威尔第、普契尼与古诺的作品。

允许我提醒一下大家,其实,同样针对艺术家与观众的音乐活动,却寥寥无几。观看奥林匹斯音乐节的观众来自社会不同阶层,与穿上裘皮走进马林斯基的高贵一族有很大的差别。在这里,你可以看得到一些名副其实的乐迷,他们买到便宜的门票,兴致勃勃来到音乐厅欣赏年轻演奏家,明知将来再要看他们的时候,票价肯定要高得多。这个音乐节也为像我这一类海外观众提供了很好的机会,在短时间内到访市内多个演出场地,以及聆听圣彼得堡多个乐团的演奏。

年轻艺术家有机会在俄国首次亮相当然是好事。除了听到每位演唱者的表现,我还观察到其他状况。我所观看的三场乐团演出之中,有两场演出的指挥是年轻的比赛得奖者。丹尼尔·史密斯(Daniel Smith)是澳大利亚人,在2012年在卡托维兹举行的菲特尔贝格(Fitelberg)国际指挥大赛中夺得一等奖(同年在法兰克福举行的索尔蒂比赛中,他得到二等奖;一等奖得主是现任广州交响乐团常任指挥林大叶)。盖尔盖伊马达拉斯(Gergely Madaras)来自匈牙利,在2012年贝藏松国际年轻指挥比赛中夺得ARTE现场互联网大奖的指挥,他已积累了多年的指挥歌剧的经验。

史密斯指挥乐团为托卡尔伴奏的时候,乐团突然提起精神,他们演奏其他曲目(莫扎特的“朱庇特”交响曲与贝多芬的“帝皇”协奏曲)却显得有点松散。马达拉斯现居伦敦,在英国国家歌剧院任职。他的表现比较平均,而米特尔巴赫出现之后,现场气氛突然沸腾起来,乐团好像与她一同呼吸一样很有默契。宋安娜的演出条件可能是她最梦寐以求的,因为伴奏乐团虽然最年轻,但指挥家却最老练。米克伊尔·格勒科夫(Mikhail Golokov)多年前参加过奥林匹斯音乐节,后来创办了陶里达礼堂国际交响乐团(International Symphony Orchestra of CappeHa Taurida)。这个乐团演奏时精力充沛,富有年轻人的干劲。

音乐节曲目编排可以有规律地循序渐进,同样较为罕见。三天之内,奥林匹斯音乐节的观众看得到演唱者艺术与职业生涯的各个缩影:托卡尔刚刚踏出比赛行列,还带着“比赛”演出的心情,她最为关注的是演出时该如何避免犯错,而不是为了令观众信服;米特尔巴赫已经开展了自己的歌剧事业,看起来她已经有了专业精神,亦欣然接受歌剧的光芒与魅力;宋安娜的表现更令我刮目相看,因为当天是下午场,场地没有空调,十分闷热,她却一点都没被影响。最后一场演出的上半场是肖邦的一号钢琴协奏曲。独奏的年轻钢琴家的表情,好像被困在蒸笼一样,看起来好像一朵要凋谢的花。宋安娜在台上却散发风韵而举止优雅,超越了天气的影响。

当音乐节最后的掌声过后,我不禁猜想,演出成功与否,或多或少都应归功于指挥们。请不要误会,我投了宋安娜一票,她是我心目中的“观众最受欢迎”的年轻音乐家。但我的确怀疑,如果演唱者与指挥的配搭有所改动,效果会怎样呢?

附注:

男中音王云鹏于2012年在北京国家大剧院举行的“多明戈世界歌剧声乐大赛”中夺得多项奖项,本应参与奥林匹斯音乐节本年度的闭幕音乐会,但最终取消了俄国之旅。王云鹏于上月从曼哈顿音乐学院毕业,正等待美国移民局替换签证,为金秋时前去参加大都会歌剧院林德曼青年艺术家的训练班。因为签证还没办好,他无法离开美国国境。

六月刊(215期)“知音行天下”附注:这一次我有机会重返圣彼得堡,看看马林斯基新剧院开幕后一个月的进展:剧院矫饰的门面气度不凡。但是,内部的办公区域还没有建好,到现在都尚未启用。

五月刊(214期)“知音行天下”附注:法国女高音娜塔莉·德赛(Natalie Dessay)也是《排练茶花女》(Becoming Traviata)电影女主角,于6月份在图卢斯演出马斯内《玛侬》后宣布退出歌剧舞台,但没有提到未来的电影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