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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场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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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美丽不知道从哪八卦来的龙年运势,说她要转运不是选择嫁人就得改个名字。大连蓝空下的沙滩上,她看着身旁那个一无所有的巨蟹男,毅然决然地将名字改成了刘铭悉。

逢人就让叫她铭悉。朋友讥笑她,还铭悉,整的像韩国时装杂志的演员。前天从大连回来参加好朋友的婚礼,那阵势着实吓了所有人一跳。抹胸红色礼服,肩上披一薄纱,颈上戴了一串珍珠项链,一出场与新娘子共受瞩目。别人都说她抢风头,她眯起笑眼,用右手摆正走歪的披肩,说:“我这叫给娘家人面子,别总觉着我们小地方的丫头土里土气的!”

赶完婚礼,还未来得及换上外衣,就去赶赴下一场同学宴,一见面两个死党就一顿神贬。刘美丽,你发家了吧,颈上那串熠熠生辉的项链,你不怕小偷盯上啊,这也就算了,穿得这么珠光宝气,还挤公交车,你脑袋让驴给咬了。

刘美丽,哦,不,刘铭悉甩甩她那在理发店花10块钱烫出来的凤梨头,一股妩媚的凭你羡慕嫉妒恨的表情说:“姐妹们,这是仿货。”这差点让对面那两个四年没见的同学,将眼珠子发狠地放进滚烫的火锅里涮一遍。

“哦,刘美丽….”刘美丽的高中同桌李贺还未说完,刘美丽发话了。

“喂,妹子请叫我铭悉姐,我这花三百块起的名,不能变成空中楼阁啊。”刘美丽将一片滚热的肥牛一号放进了嘴里。

“多…多少?”一向节俭的沈英梅捏着嗓子说。

“三百啊,这还是找人算的呢,你别说,那老头脑袋上没有一根毛,胡子倒是不少,一对三角眼,那皱纹能夹死一只蟑螂。”

沈英梅的胳膊肘不小心将杯盘碰翻在地,叮当,店里的人都齐刷刷地将目光横扫过来。李贺低着头将那张好似在滚烫的汤锅中涮过的一张脸,与地面成平行姿势,小声地嘟囔着:“真丢人,真丢人。”

只见刘美丽张大眼睛,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右手轻放在抹胸礼服上,左手小心翼翼地捡起了还未摔碎的塑料盘子,然后用嘴轻轻一吹。“唉呀,这种事情常见的呀,你们不要大惊小怪的呀。”

“你这大连味什么时候变成了十足的上海小女人的嗲味了?”李贺小声地问。

“你知道啥,在这种地方就得装一下,装一下大城市,例如上海、北京这种地方的口音,自觉高人一等。”

“说到哪了,唉呀,我说你们两个大光棍,我都处了好几个对象了,你俩咋地,还要当老姑娘啊,告诉你们,这可不成。”刘美丽恨铁不成钢似的说。

“比得起你的巨蟹男吗?前后两个对象都是巨蟹座,我们巨蟹座男生怎么都被你给盯上了?”李贺说完,看着一脸茫然的沈英梅。

刘美丽前后交的两个男朋友都是巨蟹男,她声称,巨蟹男最顾家,晚上回来必定饭菜备好,家庭氛围和谐温馨。

怎么说呢,刘美丽的感情经历不算大起大落,就像所有电视剧那样,男方不是嫌弃她家里条件不好,就是嫌弃她人长得不够漂亮,个子不够高,人也不算有才华。

但是,刘美丽说了,这算什么,张爱玲都说过了,不论你的条件有多么好,总有个人不爱你,也不管你的条件有多么差,总有个人喜欢你,这也许就叫做萝卜白菜各有所爱。

所以,当她大学的爱情在家长的压力下,顺着四分五裂的方向而去时,她毅然决然地昂着头颅从他们租住的小公寓里搬了出来,那时夕阳正好,月季花开得正旺,她一个人拖着三个拉杆箱走在被抛弃的路上,她下定了决心,要变成一个有钱的女强人。

她辞掉了一家国企的稳定工作,做起了业务,一个女孩子,穿着高跟鞋去工地推销油漆,加班到晚上七、八点钟简直就是家常便饭。终于有一天,她趴在工地破旧的工棚旁哭了,一个农民工说她长得像家里的媳妇,要给她点钱,希望陪他一晚上。刘美丽火了,她怎么受过这种侮辱,她抬腿就是一脚,尖尖的鞋跟扎在男人的脚面上,只踩得刘美丽心里爽快至极。男人的眼泪撒欢儿似的顺着黑黑的眼角就往下掉,嘴里喊着:“我错了,大妹子,我错了。”刘美丽又附赠了他一个大耳刮子,说:“这一脚是我给你的,这一巴掌是我替想念你的媳妇给你的。狼心狗肺的东西,不要把女人当玩意耍。”

但是,刘美丽从工棚里出来,她就哭了。她觉得自己太不容易了,一个大姑娘跑东跑西,甚至可以说忍辱负重,一个人就这么拼着,她真的累了。

她决定找个依靠,遇上现在的男朋友是一年前的事情了,那是一次老乡聚会,一个结实厚道的男性面孔瞬间占据了刘美丽的心间。人说爱情有三境界,第一境界,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面。是的,刘美丽就是这种感觉,所以,她毫不犹豫地揽君入怀了,经了解,此人依然是巨蟹男。

也许那种初见如故的感觉,就是典型的巨蟹座带给她的感觉。可是,刘美丽的死党程素素不同意了,这是一个什么男人啊,要样貌,没有,要钱财,没有,安全的臂膀同样没有,算了,这都不算,最起码的房子呢,也没有。程素素生硬地和刘美丽生气,甚至告诉刘美丽如果不和他分手,这段友谊就戛然而止吧。

程素素每天冷着脸,阴阳怪气地数落刘美丽,刘美丽多么开朗又坚强的一个姑娘啊,硬生生地变成了忧郁情怀。最后的最后,刘美丽趁着程素素出差的工夫,从她们合租了两年的房子里偷偷地搬了出来。刘美丽给程素素打电话,说她们8年的友谊不能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就分崩离析,两个人的价值观不同,所以喜好一定存在差异。

电话沉默了好半天,程素素宽解地一笑:“美丽,算了,我现在都明白了,请我喝喜酒哦!”

该说一说,我们的女二号了。沈英梅,倡导老子的无为,却又无时无刻不矛盾着。你看她的穿着打扮绝不像时尚的80后,那衣服放在有些中年女人的身上,人家都得嫌土。不施粉黛的素脸,大红格的旧款粗布衬衫,一条洗得发白的牛仔裤,脚上一双帆布鞋。

李贺指着沈英梅的脸颊说:“妹子,这脸怎么弄的,和谁打架了?”沈英梅左眼下方一块乌青,还好似暴皮。

沈英梅不好意思地一笑:“这是晒伤,旧疾。”

去年,哈尔滨的夏天很热,热得爆烈。出去跑业务的沈英梅只戴了一顶鸭舌帽,却还是敌不过紫外线的杀伤力。眼睛下方晒出了油,后来奇迹般的愈合了。可是,今年旧疾复发,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