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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学员、演员到教员、干部,李双群在杂技事业上的发展可谓顺风顺水却又波澜不惊。从1954年考入中国杂技团第一届学员班开始,李双群便注定在杂技领域里执着一生。
10岁的李双群家住宣武区城隍庙街12号,偶然从街坊那里得到中国杂技团招生的消息。这两位街坊正是该团的演员――《绳鞭》秦斌和《花盘》刘有庆,在布衣粗食的邻里当中,他们身着“毛料子服装、皮鞋”,还曾到苏联访问演出,“简直是上了天了”,无疑是大家羡慕的对象。
李双群不想失去这次难得的机会,但考试地点远在东城北新桥。母亲拿着借来的一毛钱让他乘坐当当儿车,“当时,车票是9分钱,棒子面7分钱一斤”。年幼的李双群没舍得用,而是“沿着铁轨一直走,随走随问”。考试、等待,8月中旬发榜,李双群与自己的名字对视良久,他朦胧地感觉到生活即将改变。
“国家出钱培养我们学技术,什么都发,毛巾、服装、袜子……”李双群的学员班岁月与优越感相伴相生,“当时,普通单位一个月的伙食费能达到8块钱就不错了,顶多10块、12块。而我们是16块,还不包括营养费。若加上早点的营养费,一共32块!”
刚开始,这批从社会上公开招考的小学员都是“生坯子”,老师从基本功点点滴滴教起,其中的辛苦自不必多言。当年,李双群也有自己的偶像,“陈焕本,《椅子顶》棒极了,崔庆华的软功,尹长江的手技,我发自内心地佩服他们。”
杂技是公认的对技巧难度要求最高的表演项目之一,“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这样耳熟能详的评价用在这里恰如其分。“一招一式”对应的是“千辛万苦”,在日复一日、水滴石穿的训练中,李双群渐渐丰满了羽翼,成长为一名技艺全面的演员。
“我是‘万金油’, 搁哪儿哪儿行。”无论是主演,还是集体表演,李双群皆游刃有余。“我可以当底座,又可以当‘尖儿’, 基本功范畴内的东西,我还是非常扎实的。”
4年后,李双群完成了由学员到演员的过渡,“毕业初期,我们的技术跟老演员相差很远,没有独立形成像老演员那样炉火纯青、独占鳌头的技术,就是普普通通的杂技后备力量。”当时,正值中国杂技团鼎盛时期,风头正劲、无人能及。全国各地遴选出的杰出演员在团里星光熠熠,新毕业的学员们作为后备力量不断充实着队伍。
新鲜血液的注入令杂技团充满活力。值得一提的是,内蒙古杂技团的班底便是由第一批学员班的部分同学和老演员共同组成的,对支援老少边区的杂技事业功不可没。
在频繁的训练和表演过程中,李双群一直遵循着“巧练”的原则。“智力第一,要有自我保护的安全意识。尤其是练习危险动作和高级技巧时,我下意识里面始终强调安全至上。”
学员、实习演员、演员、教员、干部,无论何种角色,李双群始终恰如其分地演绎着,踏实、勤奋、不逾矩。在他的带动下,儿子李宁6岁便成为学员班80级的学生。父亲和老师的双重身份让李双群陷入两难,为了公平起见,他对儿子往往严格有加。
1989年,李双群时任杂技团的中层干部,准备带队到北欧进行商业演出。临行,突然接到通知,由于经费问题,需要撤掉5个名额。作为队长,李双群心知肚明,唯有先拿下李宁,其他4人才能考虑。对一个15岁的孩子,出国表演无论在眼界开拓还是经验积累上都是难得的机会。但李双群别无选择,作出决定后,他心中仍有牵挂,“堵了一条路,我必须再给他铺一条路。”
于是,李双群想到了一位远在广西桂林的老友丁洪杰。丁洪杰常年在桂林游船上表演魔术,在古彩戏法上颇有造诣。李双群一封信道出自己的想法之后,丁洪杰很快回复答应收李宁为徒。这份深情厚谊令李双群感动不已。一系列机缘巧合,李宁正式踏上了魔术的神奇之旅。10多年后,当李宁站在世界魔术最高领奖台上收获“金魔棒奖”时,心中充满对父亲和师傅的感激。
“平静的生活,衣食无忧,荣耀。”李双群细数杂技为自己带来的一切,喜悦而满足。“中国杂技团,在全国人民心目中,这块金字招牌不得了。我对它充满感情。”
“扎根中国杂技团,没有从事过第二份工作。”李双群这样评价自己,“在我的艺术生涯中,没有老演员那种惊天地泣鬼神的故事,我就是平平常常的一个杂技演员,但我热爱、忠于自己所从事的工作。我今年已经67了,回首往事,历历在目。和我一起牵手走过的合作伙伴,非常怀念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