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股票期权激励实施中的一个问题探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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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2006年《上市公司股权激励管理办法(试行)》实施以来,已有近三百家A股上市公司推出了股权激励方案。我国上市公司实施股权激励制度,是股权分置改革后上市公司加强治理的一大举措。但是,A股上市公司在股权激励实施中仍有许多需要探讨的问题,这些问题关系到我国实施股权激励的效果。

股票期权存在固有缺陷

我国A股上市公司股权激励方案中,80%以上都是授予股票期权,这种情况与美国20年前类似。但美国在安然事件之后,特别是2008年金融危机后,情况已经发生很大改变,股票期权这种激励方式已被美国大多数上市公司摒弃,原因一方面是安然事件让大家看到了股票期权的固有缺陷,另一方面则是美国在金融危机后推出了股票期权费用化改革。

股票期权的固有缺陷是它很可能引诱管理者不择手段地推高股价,造成虚假的和暂时的“财富最大化”,管理层为了个人利益而牺牲企业的长远利益。正是由于股票期权本身的缺陷已被上市公司和投资者看透,所以美国很多上市公司才远离了股票期权。但是,股票期权的缺陷似乎并未让我国上市公司管理者看透,虽然我国对股票期权也是费用化的,股票期权在我国的资本市场却悄然流行起来,这种“墙外开花墙内香”的现象值得关注。为何股票期权激励被许多上市公司钟爱?个人认为,股票期权具有明显的激励性和福利性双重特征,在我国目前尚不完善的资本市场环境下,股票期权很可能被上市公司管理层操纵,用来作为向自身发放福利的工具,这最终会损害投资者的利益。

根据资本市场的理论,可把资本市场分为有效、半强势有效和弱势有效等几种。一些学者经过实证研究已经得出结论:我国的资本市场属于弱势有效的资本市场。弱势有效就是市场对于上市公司股价的反应并不充分。基于这一点,在我国目前的资本市场条件下,实施与股价挂钩的股票期权激励方式还是值得商榷的。因为我国的资本市场受政策的影响较大,如果赶上一轮政策支持行情,会赚得盆满钵满,而在资本市场处于熊市谷底时,大家似乎就都失去了机会。由于资本市场对于股价信息不能充分反映,即使通过高管努力让公司业绩改善,市场也未必能够给予充分恰当的回应。其结果是,努力工作的管理者未必能得到股价上的回报,而不努力工作的管理者却未必不能得到。这种在我国资本市场中普遍存在的股价变动与高管努力脱节的现象使得与股价挂钩的股票期权激励难以对高管形成有效的激励效应。

我国股票期权激励存在福利化特征

从我国股票期权实施的情况来看,资本市场的持续低迷已让许多公司不得不放弃或延缓推出股权激励的计划。而已经推出激励方案的一些公司,由于股价一直低于行权价,根本无法行权,这让股票期权失去激励的意义。还有的公司隔了几年后重新推出了激励方案,而重新提出的股权激励方案的行权价大幅降低,希望确保在熊市期间也能成功行权,这很令人怀疑此类公司推出的股权激励是为了激励目的,还是在向特定人员发放福利。

股票期权本身带有激励性的一面,这是可以理解的,因为它可以被理解为一种薪酬方式,为了激励管理层为企业发展尽最大努力。但是股票期权本身存在福利性特征,这一点却不容易理解。通过研究上市的股票期权激励方案,可以发现其内容一般包括行权业绩条件、行权价和激励有效期三个要素。对于这三个要素,中国证监会做了一些相应规定。比如激励有效期,中国证监会规定,不能少于1年和超过10年,很多上市公司可以把有效期设置为三年,为了尽快变现,可以通过各种手段尽量把业绩在这几年拉升,应该说这些公司成功钻了政策的空子。另外,如果我们认真分析一下A股上市公司的行权业绩条件和行权价,发现这两个指标也颇具争议。

上市公司推出股权激励方案,普遍希望把业绩门槛降得低一点,降低业绩指标和行权价可以大大增加行权的便利性。但是,上市公司有两个方面的限制,一个限制来自于证监会颁布的相关法律、法规,其有硬性的指标规定,上市公司必须要在证监会颁布法律、法规的框架内制定相关指标;另一个限制来自于上市公司治理层面的制衡效应,如果上市公司的治理较为完善,管理层在这两面的指标制定就会有来自董事会和股东方面的限制。而对于董事会和总经理两职合一的上市公司而言,往往受到的限制较小,也更容易制定较低的业绩考核指标和行权价格。两职合一的现象在我国的A股上市公司中比较普遍,这就注定上市公司在制定业绩考核指标和行权价上难以达到应有的激励程度,而往往比理想的指标下降了很多。应该说,激励指标的高低是界定上市公司股票期权是激励占主导还是福利占主导的关键。

总之,研究我国上市公司的股票期权激励方案发现股票期权福利性的一面在我国这个特定市场中被放大了。对上市公司管理层进行股权激励可能是必要的,但是与股价挂钩的激励方式在我国目前的资本市场是否可行需要进一步探讨。笔者建议,上市公司如果要实施真正的股权激励,可以更多地采用如限制性股票等不与股价挂钩的股权激励方式。

作者单位:中央财经大学会计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