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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我和哥哥是在外婆家度过的。那时,是外婆的慈爱和循循善诱构筑了我们最美好的童年。
暑假,我们去外婆家吃饭。沿着那曲曲折折的小路不断蜿蜒向前,一扇熟悉的大门便出现在眼前。那是一扇油漆已稍微脱落的铁门,还记得小时候的我们,常常在捉迷藏时躲在它的后面,然后用手扒着栏杆,透过那一道道缝隙窥探着“敌情”呢!
我用手拍打了几下门,叫了几声外婆。不一会儿,还系着围裙的外婆便急匆匆地出现在门的另一边。“来来来,快进来!饿了吧?先坐一会,饭就快好了……”外婆那被岁月刻满皱纹的脸上,满是慈爱和喜悦。
午餐很丰盛。看得出来,外婆精心准备了很久。
席间,表弟无意间提到了现在的龙眼正当时,大街上都到处有人在卖。外婆便忽然醒悟一般,放下碗筷,笑着说:“啊,对了,差点忘了。后面园子里有一棵龙眼树,前几年种的,我待会去摘来给你们吃。”外面烈日当空,大家都说还是算了吧。
饭后,大家坐下来喝茶,却发现外婆不见了。
忽然,表弟跑来说,外婆正在园子里摘龙眼呢。我们急忙赶过去。来到园子里,只见外婆正在那纵横交错的枝丫间来回穿梭。她时而踮起脚尖,努力伸长手去够高处的龙眼;时而又弯下身子,一手拨开枝叶,一手去摘龙眼……她那佝偻的身躯,仿佛一把蓄满了力量的弓,刹那间将暖暖的爱意射入我的心里……
于是,记忆又蹁跹流转到那埋藏在记忆深处的美好时光。
夏夜,院落里的蝉还在不知疲倦地高声歌唱,窗外的田野里,混合着稻香的蛙声就此起彼伏地欢快起来。我当时那童稚的心,怎么经得起这美妙音乐的诱惑?于是,我便想趁着外婆不注意,偷偷从床上爬起来,去外面和那些伟大的音乐家们近距离接触。
然而,无论我的动作多么轻柔,只要我一掀开被子爬起来,就一定会被外婆发现。这时,外婆并不会责怪我。她会慈爱地一手轻摇蒲扇,一手把我揽进怀里。蒲扇缓缓地扇着,扇出了游丝般的惬意和温馨,也扇出了一个个美丽动人的神话故事。外婆那娓娓动听的声音,便随着丝丝凉风滑过肌体,如潺潺的流水般抚遍全身,溢进心坎,在我心底盛开出朵朵馨香……
沉思间,外婆忽然转过身来。她终于发现我们站在她后面了,于是便呵呵一笑,走过来,把刚摘的一大捧龙眼塞到我们怀里。她用慈爱的目光看着我们,眼角的鱼尾纹笑得堆在了一起:“你们怎么来了,快进屋里去吃龙眼吧。我刚尝了一颗,可甜了!你们先进去,我再去摘一些……”我急忙说:“我也来帮忙吧。”外婆连忙摆手,说:“不用不用。”然后,硬是把我推回去。而她自己一转身,又钻入那繁茂的枝叶中去了。
剥开一颗龙眼,放入口中,清甜可口,不禁感叹外婆要花费多少时间精力,才能栽种出如此好吃的龙眼。望着外婆的身影在枝叶中忙碌,炙热的阳光透过枝叶,把外婆的满头银丝照得熠熠生辉,那耀眼的银白色,在周围簇簇绿叶的映衬下显得尤为醒目。低下头,面对着手中握着的那串新鲜的龙眼,我忽然感觉心中的某个地方被深深地触痛了。
忽然间,又想到我们不也是外婆精心栽种,悉心培育的一棵棵龙眼树吗?若是,那么,请允许我着一身绿装,披一树阳光,为那烈日下的外婆织成一片绿阴,结一树硕果……
(指导老师 肖惜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