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走在老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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讥讽足协，再容易不过了，且万众一心，无人阻拦。那封迟到至少一周的道歉信不过是又平添了一丝嘲弄，那标准公文体甚至带着往昔岁月沉渣的文风着实让人感到强烈不安，姿态好像也有了，但总摆脱不了认认真真走过场之嫌，洋洋洒洒的文字没有能达成在形象上“扳回一球”的作用，反倒是又身中数弹，破绽不少。

也许有人会提醒我们，不要只因为一封道歉信的文风就质疑足协的诚意。好吧，足协的行政机关化属性注定了其文风难改，道歉信不过是其诸多文件中的一份而已，并非是一个身陷险境的机构本应做出危机公关的举措，规定动作的成分巨大，有些温度和灵魂的自选动作几乎都在被禁止之列。遥想1997年“金州之败”，国家体委还曾组织会，以相对积极的姿态面对公众义愤，虽然“二流论”也遭诟病，但是所有中国足球的当事人硬着头皮面对公众一一作答。如今，面对公众，中国足球的行政统帅机构小心翼翼地将自己包裹起来，以自己特有的运行方式继续运行着，毫不夸张地讲，继续走在老路上，哪怕周遭世界一再裂变，我自岿然不动。

1：5之后的情绪是多元的，人们由激愤迅速就会滑向戏虐，最终只为等待一位新主帅的名字，循环往复，无甚新意。让卡马乔走人的风声一旦放出来，足协其实也就解脱了，探寻中国足球背后的沉疴太费劲了，不如讨论违约金的数量来得轻松愉快。再迅速进入选帅程序，那就更是新的一片欢腾，只要有新闻，哪怕没有现场，如饥似渴的媒体也就按着惯常的思路一路杀下去，各显其能，看看谁最先去接近新主帅的名字。至少二十年了，情况基本如此。

输球八天之后，道歉信才翩然而至，而且是在解约卡马乔之后才正式，单就文字而言，一小时即可写就，时机则需要领导们一再斟酌，甚至有几分微妙需要把握，很遗憾公众第一时间的心理需求并非是优先考虑的，其间自有一套逻辑来支撑这样部门的判断与行事。显然，如此机构必然有如此的内心与面貌，谁也逃脱不了，都要被其牵引向前，理论上程序无错的做法安全系数最高，但与当下情境脱节之严重，仿佛两重世界。正是这两重世界之感，才让中国足球始终走在自己的那条道路上。

卡马乔从公众视野中消失了，我一直试图能够找到他，想让他在我们的镜头前道出这些年来对于中国足球的所有印记，在我看来卡马乔与中国足球的那份对立才是最有价值的，系统自检往往视角单一，可是外部力量介入之后，完全没有任何束缚地观察体验之后，其发现所得才弥足珍贵。可惜，始终未曾找到卡马乔，这样一次采访兴许会在不久的将来实现，也许再无机会，但中国足协用了26天找来的主帅用了5天就快速解约之后，除了各道珍重之外，是不是也该让卡马乔的愤怒和不如意通通成为一笔特殊的中国足球财富呢？这项工作谁在做呢？不要让外界仅仅留下一个印象，西班牙人爱休假，西班牙人交流不畅，问题本不该如此简单的。

很遗憾，中国足协再一次错失良机——实现与公众之间的有效沟通，而且不愿更不敢对于过往进行否定，四平八稳，循规蹈矩，继续走在那条老路上。这都是谁决定的呢？答案，你我都该知道的。 （作者系中央电视台主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