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礼物 第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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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玛阿姨，真高兴您能来和我们一起住。”珍妮一边说着，一边把一件手工纺织的婴儿睡毯放进皮箱里。珍妮今年12岁了，此刻，她正和她的妈妈一起帮助艾玛阿姨收拾东西，为她搬家做准备。

透过艾玛阿姨家的窗户向外望，珍妮正好可以看到自家房屋的屋顶，她的家就在玉米地的那一头。此刻，爸爸正挥舞着手中的铁锤，骄傲地为家中加盖的房屋做收尾工作，风将锤子的敲打声吹过来，“叮叮当当”，仿佛是在唱着欢快的歌。他们已经为艾玛阿姨准备好了房间。艾玛叹了一口气说：“唉，这座老房子一个人住，真是太大了。”

说这话的时候，艾玛的脸上布满了痛苦。真让人难以相信，艾玛阿姨的丈夫和4个天真可爱的孩子再也不能比赛爬楼梯了。在去年流行性白喉疫病时，一周之内，他们全都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珍妮非常想念艾玛阿姨的那4个孩子，因为对她来说，他们就像是她的哥哥和姐姐。由于珍妮是独生女，所以她大部分时间都是和艾玛阿姨的两个女儿在一起玩的，一起抵抗着她们那两个令人“讨厌”的哥哥。如今，每当她独自穿过玉米地回家的时候，她都会走一路哭一路。

“虽然我要搬走了，但是我还会非常怀念这栋老房子的。”艾玛起身，伸手轻轻地抚摸着已经褪色的墙纸和破旧的家具，“这是自从我们离开爱尔兰之后，我唯一真正的家。”

她拿起一条婴儿被，紧紧地抱在胸前，眼中盈满了泪水。“艾玛阿姨，您再给我讲一遍您和我爸爸妈妈一起离开爱尔兰时的故事吧。”珍妮说。

“哦，珍妮，那个故事你都听了不下一百遍了。”

但是，我喜欢啊!珍妮央求道，“求求您了，再讲一遍吧。”

“呃，你的妈妈和我是最好的朋友――就像是亲姐妹一样。”艾玛阿姨慈爱地看着珍妮，微笑着眨了眨眼。

事实上，除了妈妈和爸爸，在这个世界上，珍妮最爱的人就是艾玛阿姨了。

“所以，我们的丈夫也就成了最好的朋友。”艾玛继续说道，“就这样，我们4个人总是在一起工作，在一起跳舞……不论什么事情，也不论什么东西，不论是好的还是坏的，我们都一起分享。在我的每个孩子出生的时候，你妈妈始终都陪伴在我的身边，虽然，她自己不能生小孩子。”说到这儿，像以往一样，艾玛停顿一下，缓缓地摇了摇头。“所以，当我的丈夫帕特里克有机会来美国威斯康星州的农场工作的时候，你的父母便立即决定和我们一起来。我们总是分享一切。”

艾玛坐在椅子里，缓缓地摇晃着，继续为珍妮讲述他们从爱尔兰到美国的艰苦旅程。海上那猛烈的风暴使得他们乘坐的那艘船比预期的时间晚了好几个星期才到达美国，船上所有的旅客都病倒了。

“尤其是我，”艾玛喃喃地说，声音有些哽咽，“我当时正怀着第五个孩子。如果没有你的妈妈，在那次旅行中，我是不会活下来的。帕特里克和其他人都病得很重，根本无法照顾我。这时候，是你的妈妈不顾自己的病痛，挣扎着起床来帮助我……”她的声音又一次变小了，“你的妈妈，她真是一个天使。如果没有她，我和那个婴儿当时都会死的。”

珍妮把头靠在艾玛腿上，说：“您能活下来，我真是太高兴了。如果没有您，我的生活可能和现在就不一样了。”珍妮知道，对艾玛来说，这段往事是她最不愿提起的。“可是，第二天，您的孩子就被天使接走了。”

艾玛默默地点了点头，开始把放在腿上的童装进行分类，然后虔诚地把它们放进箱子里。这时候，妈妈走上楼来，踩得那陈旧不堪的木楼梯吱吱作响。妈妈拉着珍妮的手，紧挨着她坐在床上。

在最底层的抽屉里，艾玛找到了一个用白色亚麻布包着的包裹，上面用一根缎带打着蝴蝶结。她将它放到床上，慢慢地解开――里面是一件件小巧玲珑的白色婴儿服。

“这些衣服是在每个孩子出生以前做的，是让他们接受洗礼时穿的。”艾玛颤抖着双手，将那些精致的小衣服一一抚平，并把衣服上的饰带一一拉直。“这些衣服都是我亲手缝制的，这些花边也都是我自己用钩针编织的。”

这时，珍妮觉得妈妈抓着她的手抓得更紧了。

艾玛一件一件地拿起那些小衣服：“本来，我打算等我的孩子们长大以后，再把这些衣服交给他们，让他们自己保存。这件是科林的，这件是谢恩的，这件是凯瑟琳的，这件是玛格丽特的……”当她拿起第五件小衣服时，她那早已盈满眼眶的泪水再也忍不住了，就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夺眶而出。她颤抖着双手，捧着衣服递给珍妮：“这件……是你的。”

珍妮顿时呆住了。她疑惑、惊惧地看着妈妈的眼睛，然后，又转向艾玛。

“您在说什么，艾玛阿姨?!”

艾玛注视着珍妮，颤抖着声音说：“珍妮，我不知道你注意过没有?我从来都没有说过那个小女孩儿已经死了，我只是说她是去和上帝的天使生活在一起。”

珍妮点了点头。“我就是那个小女孩儿?”她认真地想了一会儿，然后说，“那就是说，妈妈和爸爸就是上帝派到地球上的天使。”

艾玛点了点头，说：“这是我们家乡的传统。如果某一个家庭不能生小孩儿，那么其他的家庭就要把自己的一个孩子送给他们。我非常爱你的妈妈……”说着说着，她已经泣不成声了，所以，只好由妈妈来接着说。

“所以，她和帕特里克就送给了我们一件最伟大的爱的礼物!”

珍妮兴奋的小脸上绽开了笑容：“我是你们最特别的礼物!”她张开双臂，扑进妈妈的怀里，紧紧地拥抱着她。

妈妈也紧紧地拥抱着珍妮，泪流满面，嘴里喃喃地哽咽着：“这就好像是上帝把你交给我和你爸爸，让我们采保护你样。”

艾玛轻声地哭泣着说：“哦，珍妮……在我失去那4个孩子的时候，我差点儿也失去了你!”

珍妮捧着她的那件小衣服，然后，放下衣服紧紧地拥抱着艾玛，轻声地说：“谢谢您。”

这时，爸爸挥舞铁锤敲击的声音穿过敞开的窗户传进了屋子。艾玛紧紧地拥抱着珍妮，激动地微笑着，眼中闪烁着光彩：“12年前，在那艘船上，我把你作为最好的礼物送给了你的爸爸和妈妈。而12年后的今天，我又能和他们一起来分享这件特别的礼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