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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少云:最是那过瘾叫人痴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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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云

国家一级演员,上海京剧院著名麒派老生,获过各种奖项,如上海白玉兰戏剧表演艺术(主角)奖、中国戏剧节优秀演员奖、第三届中国京剧艺术节表演奖、第十一届中国戏剧梅花奖获得者、文化部“文华表演奖”。 是中国戏剧家协会理事、上海剧协副主席、周信芳艺术研究会副会长,国务院特殊津贴获得者,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京剧”代表性传承人。2008年获得中华人民共和国文化部授予的第五届国家特别荣誉表演奖。2008年到2011年连续四年获得“上海文艺家”称号。从艺五十多年来,主演过一百多出剧目,代表作品有麒派剧目《萧何月下追韩信》《楚汉争》《清风亭》等,还有新编京剧《宰相刘罗锅》《狸猫换太子》《十五贯》等,以及2010年荣登国家精品工程榜首的《成败萧何》。

笔者在大学读书期间曾在逸夫舞台看过一场京剧演出。当时都有些什么节目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散场后自己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哪怕是今天回想起来,那满台的绚烂纷繁依旧让人眩目。那天参与演出的名角很多,可惜那些唱腔、身段、流派,对于我这个外行来说一概陌生。不知为什么,却记住了“陈少云”这个名字。这个小插曲很快就淹没在生活中。忽忽多年,我和京剧少有联系。日前我有幸登门拜访陈少云老师,不禁心生感慨,同时又有些惶恐:我这样一个外行年轻人前去拜访,陈老师是否愿意百忙中叙谈一番呢?

没想到,我才走出电梯,穿着朴实、眼睛炯炯有神的他已经站在门口等着我了!进了客厅,陈老师的爱人忙着给我倒茶,真是宾至如归,一点不虚!客厅里有许多陈老师的剧照和奖牌,其中一些黑白老照片吸引了我的注意,我们的话题就从他与京剧的结缘开始了。

这孩子脸上有戏

陈少云出生梨园世家,老家在北京,他的父亲是非常好的武生,被称为“七岁红”,后来定居湖南怀化。因此陈少云是在湖南长大的,怀化地区的青山绿水伴着他的童年岁月。怀化地区有许多优秀的戏曲艺人,仅仅京剧团就有好几个,演出频繁。在家庭和环境的熏陶下,年少的陈少云耳濡目染中渐渐对京剧产生了强烈的兴趣。他常常模仿父亲的表演。可能因为是男孩,生性好动,他对那些武戏特别有感觉。在他开始读小学时,家里让他有空时练习一些基本的童子功,踢腿下腰什么的。但父亲并没有让他继承衣钵的打算,相反,到处赶场子看戏的小家伙经常被父亲呵斥,甚至狠打。父亲虽然热爱自己的行当,但对其中的辛苦更是清楚,他实在舍不得儿子入行。“可我就是喜欢,打心里喜欢京剧,看戏学戏的欲望非常强烈。去看爸爸的戏,为了不被他发现,常常是等他扮上了之后悄悄挤在台边看戏,等他演完回后台卸妆的时候就赶紧开溜。去看别人的演出则是在奶奶的掩护下趁爸爸不注意时溜出去看。”陈少云说,当时,从家到戏台要经过一条巷子,夜晚漆黑无灯,又窄又长的巷子夹在高高的风火墙之间,仿佛长到没有尽头,两边的建筑上还挂着瞪眼张嘴传说中吃鬼的“吞口”,在小陈少云看来异常恐怖。他回忆说,自己总是在巷口踟蹰,犹豫间,巷子那头锣鼓声响起,好戏就要开演了,那舞台上打斗翻飞的绚丽奇幻就如一块磁石强烈地吸引着他。多少次,小陈少云把头一低眼一闭心一横,撒开腿拼命跑过窄巷。“有一次还因为闷着头跑,和对面一个人撞个正着,‘!’撞个大脑袋!”陈少云边回忆边比划着说。除了看戏来回路上的“惊险”,有时候还会因为看戏而挨爸爸的打,“我身上觉得疼,可是眼前闪过的都是舞台上的身段,耳朵里全是那些铿锵的唱腔。”陈少云说,“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就那么痴迷。”

这一痴迷就痴迷了一辈子。

“我就是要唱戏!”小学三年级时,家里终于拗不过被京剧“魔障”了的陈少云,同意他辞学进入了剧团。当时大约有十来个差不多年纪的艺人子弟一起进剧团,再加上从社会上招的十来个孩子,总共是二十多个娃娃,一天两遍功,热热闹闹练开了。“开蒙是学武生,什么《白水滩》《三岔口》之类的;后来又学了余派老生,比如《捉放曹》等等。我学了不少唱功戏,但是仍然很喜欢做功戏,深深地迷恋上了‘麒派’,剧团的老师们看我的表演说:‘这孩子脸上很有戏,可以专攻做功戏。’我终于可以全面地接触我痴迷的京剧种类了。”十岁的时候,陈少云参加地区京剧汇演,上台演出《徐策跑城》。当时没有他可以穿的小蟒袍,只能用老旦的蟒袍,比着身高,把下摆卷起来,髯口则只能用成人演员的道具。尽管条件有些差,但小陈少云的水平不差,可谓一唱即红,演出受到观众热烈欢迎。“那次的比赛,我拿了大奖,出了点儿风头。这也算是我走上‘麒派’之路的开端吧!”陈少云说,“当时家里只有父亲挣钱,我十岁,虽然是个孩子,但也能在剧团里有一个月三块钱的工资,家里看我有出息,非常高兴,给我订牛奶。当时有牛奶喝是很高的待遇了,我印象很深。”这次之后,陈少云对“麒派”愈发喜爱,一年之后,他出演了“麒派”周大师的代表作《秦香莲》,前演王延龄,后演包拯,硬是完成了这个高难度的挑战。他和同学们在随后的几年中出演过许多剧目,包括反映兴修水利题材的现代戏《关不住的姑娘》等。

有苦有乐,无声胜有声

1960年,怀化地区三个京剧团合并,三个团的孩子们集中起来大约有五六十个人,又在社会上招了一些学生,总共有七八十个人,在郊区成立了一个地区戏曲学校,大家在那里学习、练功。“那时候条件非常艰苦,大家在篮球场上练功,水泥地,摔一跤那叫摔得实实在在。”陈少云比划着说,“大家住在大通屋里,一个空屋子,放了许多上下铺的床,几十号人就挤在里面,非常热闹,都是小孩呀,调皮着呢。”这年二三月合并,这年的十月,孩子演员们就已经能够唱好多大戏了,如《赵氏孤儿》《群英会》《萧何月下追韩信》《杨门女将》等等。为了维持戏校并筹款建剧院,十几个老师带领着七八十个学生从怀化出发,一个县一个县巡回演出。当他们辗转到长沙的时候,武汉京剧团正在长沙红色剧院演出,演员有高百岁、高维廉等名家,这下可把娃娃演员们乐坏了,“啊呀,我们运气多好,正好赶上,一场接一场地看!”虽然是多少年前的往事了,但是陈少云回忆起来还是一脸激动,连着说了两次“看得过瘾”。名家们的演出结束了,剧场的档期出现了一个空缺,于是老师和学生演员们商量着是否能在这里演出。尽管这些小演员们在当时已经小有名气,可毕竟是怀化小地方出来的一群娃娃,在长沙这个“大码头”,紧接着武汉京剧团的名家们之后登台,能行吗?剧院不同意。初生牛犊们不服气了,最后双方讲定,试演三天。“要说没有压力,那是不可能的。长沙的观众可是懂行的,又刚刚看过名家的戏,所以我们全都铆足了劲。第一天,演《杨门女将》,我演寇准,整个场子火爆极了,我们这些小孩子一炮打红!连演三天,上座率不低于前者武汉京剧院。我记得非常清楚,当时湖南日报还写了大幅的文章《初放的蓓蕾》,就是写我们这个事情。”陈少云的眼里闪烁着光芒。

在长沙红色剧院出名之后,他们又连着演出了十天,随后又到各地巡回演出。一路上所有的老师学生坐一辆货车,码得老高的戏箱占另一辆货车。就这样,两个货车带着他们到处跑。为了省钱,有时候就在剧场的地上打地铺,有时候就在演出结束后的舞台上打地铺,夏天被蚊子咬得满身是包,冬天买些稻草当褥子御寒。巡回演出了两年的时间,大家凑起钱来在家乡修了一个百花剧院。“现在叫人民剧院。”陈少云说到这里停顿了下来,所有的苦与乐,所有的对童年和家乡的深情都包含在这无言中。百花剧院落成时大家的骄傲与兴奋,以及随后一场又一场演出时人们的喧闹与忙碌,可想而知。

陈少云的妻子是和他一起学戏的同学,对他可谓知根知底。回忆起当年时光,她说,陈少云在那么多孩子中乐感显得特别好,在同学们中一下子就成为“角儿”,不仅演了很多经典老戏,还演了很多现代戏,比如《智取威虎山》《红灯记》等等,“他总是主演,演白求恩的时候为了扮得像外国人,还买了洋头发、画了高鼻子呢。什么戏有他上台就有光彩。他也很能吃苦,一天两三场戏下来是很累的,可是他会坚持,有时候受伤了也坚持带伤上台……”“我昨晚上又梦见小时候翻跟头,差点没摔死。”陈少云插话道,“我刚刚会踺子小翻的时候,有一次在台上后脑着地,水泥地,我一下子死过去了,渐渐的好像听见蚊子叫,声音越来越大――其实是锣鼓声――我心里有点纳闷。别的演员不知道我摔闷了,一边演一边推我,我猛然反应过来我这是在台上,赶紧爬起来,却发现自己走不动了。”“1991年中央电视台中青年电视大奖赛那次更不得了!”这次插话的是陈少云的爱人。原来,当时陈少云的脚趾骨折了,作为已经很有名气的他,不去参加个把比赛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是当时恰逢改革开放初期,剧团很可能要走自生自灭的道路,京剧团的练功房已经改成了舞厅,当地京剧发展前途渺茫,演员们何去何从变成一个棘手的问题。陈少云觉得上中央电视台参加大奖赛或许是一个让人们知道湖南京剧发展状况的机会,如果人们能够了解到京剧在湖南还有这样的水准,演员们还有这样的追求,也许剧团的发展道路会有所不同。带着这样的想法,他没有进行医治,在妻子的陪伴下毅然北上。“当时真是不巧,我们的大儿子也骨折了,我这做妻子、做母亲的心里真是着急。我们到了北京,先去医院看了一下,医生说必须手术,可是他不肯,我俩对医生好说歹说,我们说就上台一刻钟,下了台立马住院行吗?医生以为我们就是站在那里唱几句老生,勉强同意给他打了绷带。其实那天演的是《徐策跑城》,全是脚上的功夫!下台后他全身都湿透了,腿直打哆嗦,演员谢幕他都走不了了!”这样一折腾之后脚伤更加严重,到了医院医生说连手术都不能做了,骨折处错位了。陈少云决定硬挺着,或许是困难害怕有决心的人,伤痛也就真的这样挺了过来,恢复了。“都这样了,您还是一心喜欢武戏,喜欢翻跟头?”这回插话的是我。陈少云笑了笑,没有回答。他的妻子告诉我,经过这个大奖赛,剧团真的改为“以‘麒派’为特色的表演团体”被保留了下来,一直到现在,还招收了一些年轻人,发展状况不错。陈少云笑着点点头,没有说话。

新上海人与新剧目

1994年,为纪念梅兰芳、周信芳两位大师百年诞辰,陈少云作为“外援”被借调到上海京剧院,在新编连台本京剧《狸猫换太子》中饰演陈琳。上海与湖南在生活习惯等各个方面都有很大差别,但是能够到这个“麒派”发源地参与演出,陈少云十分高兴。而上海京剧院对陈少云的水平和为人也非常欣赏。1996年,已经年过五旬的陈少云正式从湖南京剧院调入上海京剧院。陈少云带着家人融入上海,成为了新上海人。就在当年,因为陈琳一角,陈少云还摘得了上海白玉兰戏剧表演艺术奖的主角奖。与上海结下浓情厚谊的陈少云表示,上海给了他很多机会,上海京剧院给了他很多帮助。他非常感激,也非常喜欢上海这个地方。“麒派”是陈少云的至爱,在上海这个诞生了“麒派”的地方,他的戏剧生命又一次绽放出绚丽的光芒。

学京剧的人往往说“麒派”难学,而陈少云常被人冠以“当今麒派艺术的代表人物”之类的头衔,这不仅因为他的表演张弛有度,而且被认为既保存了周信芳大师当年塑造的人物风范,又演出了陈少云自己的风格。多年浸淫在“麒派”艺术世界里,陈少云认为,周信芳大师是非常富有革新精神的艺术家,他一生创作过几百个剧目,各种题材、各种人物都有,但又都带上了浓厚的周信芳风格。“周大师本身就是广采博取,把人物演得栩栩如生。”陈少云领悟的“麒派”艺术作为海派戏剧的代表,精髓在于海纳百川的胸怀和勇于创新的精神。

“流派归根结底要为人物服务,要始终有创新,不断发展。”麒派艺术被认为是最具有现代艺术精神的流派之一,陈少云认为,“麒派”的戏外部表演幅度比较大,形体动作明显,节奏感强,这些都是其特点,也是“好看”之处。但这还不是主干。皮之不存毛将焉附?所有“好看”的外在表演都是用来反映人物内心的,也只有把握住了人物,反映到位了,“好看”才真正好看。不然只是表面热闹,总隔着一层。“要用流派的各种特点、技能表现人物,而不要让人物为流派服务。”陈少云说。现在有一种很大的误会,认为哑嗓子是“麒派”的特点,只有哑嗓子才能唱好“麒派”。其实不是这样的。周信芳大师也是很重视和欣赏好嗓子的,他的哑嗓子特色是因为他在自己嗓子哑了的现实下,经过磨练调整形成的他自己的特点。但不能说“麒派”就是哑嗓子,更不能有一副好嗓子却故意压着喉咙憋着劲做出沙哑来。学“麒派”要根据每个人的自身条件,融会贯通,为我所用。一个流派的特点也好,传统表演手法也好,都是在不断变化不断创新中前进的。演员的任务是把所有这些引领到人物中、剧情中。不要盲目扩大一个流派的特点,而要不断通过实践去调整。每一次登台都是一个调整的机会,每一次走下舞台又是一个总结和反省的过程。

上海京剧院创作的《成败萧何》近年来上演逾百场,获得人们的广泛赞誉,荣登国家舞台艺术精品工程“十大精品剧目”榜首。这是对《萧何月下追韩信》的改编。编剧功力了得,演员的功力也厉害。因为周大师的萧何形象早已深入人心,再要塑造一个不同的萧何,谈何容易。陈少云从人物心理刻画的角度,突破传统,在表演和唱腔上的设计与以前完全不一样。古代戏难演,现代戏也不容易,连台本戏《宰相刘罗锅》、轻喜剧《东坡宴》、抗战题材《驼哥与金兰》等,一个个陈少云塑造的形象突破了京剧现代戏创作“高大全”的局限,既标新立异又不失京剧本色。如果说这样的创新是大突破的话,陈少云从十岁开始演《徐策跑城》,跑了大半辈子,至今再演,他仍旧在不断进行着改进。他说,即使是周大师,演《徐策跑城》演了那么多次,演得那么成功,他也仍然不断在改进,一直在求索。阿甲老师曾经评论陈少云,说他特别勤奋,“老是琢磨戏”。

陈少云不好交际,生活低调,除了唱戏,唯一的爱好是读书,找一切机会读书。读书是他的爱好,同时也是提高他戏剧表演水平的一种途径。陈少云还非常注重吸收各种表演手法的特点,他曾说,“各种艺术形式都要会一点。”当年,电影演员金山、赵丹等吸收了许多京剧“麒派”表演的特点,在电影表现上获得提升。反过来,京剧也可以吸收话剧、电影等艺术形式中的特点。陈少云告诉我,人物的哭在剧情的表现上非常重要,哭腔在京剧中也很有讲究。但是现在京剧的哭已经和传统京剧不同了,在有些表演中,用吸收了话剧形式的哭腔能够达到非常好的效果。而电影的“定格”手段、话剧的“静场”手法在传统京剧里是没有的,京剧大胆地运用了这些手法,一下子把人物感情推到了高潮,抓紧了观众的心。再比如抓袖的方式经过改变,强化了力度,效果也非常明显。陈少云认为,别的种类的表演形式京剧都可以吸收,演员要把眼界放开。但是所谓吸收要注意,是融合,不是生硬地拿来。“吸收是要揉进去,要‘化’在里面。”不能用了电影元素,把京剧变成了电影;用了现代元

素,把一出老戏变成了现代戏,那就四不像了。

喝彩已退为生命的背景

陈少云获得过多少奖项?从小时候到现在,从小奖到大奖,直到戏剧梅花奖、文华表演奖这种重量级的奖项,差不多尽收囊中,要历数一遍的话恐怕颇费时间。可是他全不把这些当回事,总是一句话带过。有人说陈少云非常“草根”,他总是笑笑,说自己本来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陈少云家里的桌子上放着很多京剧照片、画像。一个画面一个故事,有历经搬迁保留下来的儿时演出照;有夫妻俩一同演出、并获得1994年第十一届中国戏剧梅花奖的《清风亭》剧照;有素不相识的观众用十字绣制作的《成败萧何》演出像――观众的作品可以说代表了所有喜爱“麒派”的观众的心意。“我不懂得十字绣,别人告诉我这些渐变的色彩是很难绣的,真是难为作者了。”陈少云指着绣品说。与这些并列的还有一块普通的瓷砖,陈少云的妻子道出了其中的故事――老两口有次在小区里散步,有一个衣衫破旧的陌生人一直尾随着他俩。陈少云转身上前询问,这才得知对方是一个下岗工人,在小区里进进出出曾和自己见过。陈少云对清洁工、卖菜人等等劳动者都非常尊重,点个头,说声“你好”是多年的习惯,自己觉得平常得很。但是这个工人却觉得很受感动,因为下岗,平时别人没给过他多少关心,“角儿”陈少云却毫无架子,见面时候总是问声好,平等对待他。他想到自己没有什么钱,就按照报纸上一张《成败萧何》的剧照在一块废瓷砖上刻下了陈少云的演出像。那真是一块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瓷砖,可是那一笔一划的刻画精致细腻,和十字绣的千针万线一样,观众的深情厚意全都浓缩其中!对一个杰出的演员来说,获奖是莫大的鼓励,但还不是最高荣誉,观众的点滴厚爱恐怕才是演员最大的财富。观众的眼睛是很“毒”的,仅有好技术的演员还不能算是真正的好演员,只有为人和技艺都优秀的演员才能够获得观众的真正认可。就在2010年11月,第四届“上海市德艺双馨文艺工作者”评选结果揭晓,陈少云榜上有名,可谓实至名归。

已经过了花甲之年的陈少云获奖无数,淡泊照旧。他说,掌声喝彩是演员追求的,但这还不是终极目标。对他来说,演戏与做人相互影响,让他对人生、人事有了更深的领悟。现在的他尽可能多地把自己掌握的传统剧目传授给学生和年轻演员,与他们分析、分享。现在京剧的演出市场不太理想,年轻人不喜欢京剧主要是没有接触京剧,怎样让更多的年轻观众走进剧场,怎样挖掘优秀的演员苗子是他最重要的任务。只有让青年来演,让青年们看,我们的京剧才有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