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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范民像个老怪物,一点儿都不为过。他和邻居合不来,与家人搞不好关系,就连和自己的儿子也是说不到两句话就暴跳如雷。
我总结不出来他的毛病,用武汉话说,就是“纠筋”。他生活上有洁癖,对什么都不满意,却又懒惰,不肯自己动手做。
我36岁,范民整整大我21岁。从20岁起,我就跟着他,这个像我叔叔的离婚男人就是我的初恋。
人人都以为我图他的钱,或者他对我恩宠有加,其实都不然。这其中的委屈,这么多年以后,我才能勇敢面对。
20岁时,我从家乡黄石来到武汉打工,投靠老乡范民。他在热闹的中南路上开了一家早点门面,我帮忙打工。当时,我对他没有任何特别的想法,他对我也如同女儿一般。看着范民家里没个女人,家务事我帮忙多做了一些。
有一天,我去他家帮忙,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站在我的背后,一下子就把我扑倒了……
当我意识到是怎么回事,已经来不及了。我怕得浑身发抖……事后,范民说,一定对我负责,一定会好好照顾我。而我只晓得哭,脑子里一片空白。
我也认命了。我不跟着他,跟谁呢?我已经是不完整的女人了,谁会要我?
命运太捉弄人,就那一次,我居然怀孕了!范民恳切地希望我生下来,那就意味着我必须和他结婚。尽管家人反对,朋友疑惑,我还是和范民结婚了。他们不明白我内心的苦,所有的委屈只能我一人承担。
可嫁给了他后我才发现他奇怪的个性。
尴尬婚姻心生退意
范民喜欢干净,自己又懒惰无比。即使我挺着大肚子,家里的事情还是全要靠我来做。
那时候,范民和前妻的女儿也在家住着,我忙里忙外地照顾这一家人,他却还是怕我对他女儿不好。很快,他就把孩子转移到她姑姑家住了。
这一直是我的一个心结。其实,我对孩子根本没有坏心,而范民这样做,仿佛不把我当自家人。
已经做了他的妻子,纠结于这些细节有什么意义呢?然而更令人烦恼的是我发现范民有怪癖。他不喜欢交际,也反对我和别人接触,甚至反对我和我的家人来往。我们每天就为这些在常人看来极其正常的人情世故而争吵,让人疲惫不堪。
更让我难以启齿的一件事是,自从我生了儿子,范民就很少再碰我。
我们根本没有经历热恋的甜蜜啊,怎么一下子就掉进了冰窟窿?我问他原因,他只是说太累了,没心思。他累什么?家务有我做,生意我在忙,他的任务就是吃三餐饭。
如果说他身体有问题,似乎也不尽然,我们也会偶尔有肌肤之亲,大半年一次吧。在这好不容易的亲密后,范民也对我毫不在意,发泄完毕就呼呼大睡。
我的感觉,只有寂寞、落寞。虽然对于这个话题羞于启齿,但我也渴望有人呵护与疼爱。可结了婚的生活怎么处处不如意呢?
我后悔嫁了这么一个又老又怪的男人,整日在店里长吁短叹,有时候也长时间发呆。直到有个人问我,“有什么事情不开心,说来听听。”转头一看,居然是长飞。
长飞是我们店里的常客,在武汉做生意,也是离了婚的男人。那天简直是鬼使神差,生活里的不如意、所受的苦,我都竹筒倒豆一般统统对他说了。
他只是一个外地人、陌生人,说过就算了,只当是倾诉的出口。然而,长飞的感慨让我心里更难受了:“你这么好的女人,他却不懂得珍惜……我那样珍惜我的前妻,她却走了……真是造化弄人。”
我似乎听出其中的涵义,心里的小鼓直敲。我说不清长飞哪一点吸引了我。他成熟稳重,又很聪明,仿佛一眼能看穿我的心思。
我们最终抵不过寂寞,走在了一起。然而每次约会过后,我内心都会痛苦地挣扎。“我毕竟是已婚的女人,虽然和范民感情破裂,但是我感觉很愧疚。”长飞安慰我:“我们去外地散散心好吗?顺便帮我做一下那边的生意。”
我同意了。
丈夫居然默许我出轨
这善意的邀请其实就是一场私奔。长飞和我,心里都清楚。
我还是昧着良心告诉范民,老乡在四川给我找了一份保姆的工作,必须长期住在别人家。
长飞非常信任我,把账目都交给我管理,他则忙于工厂加工接单子的活。外人都认为我们是夫妻,我们出入各个谈判场所,配合得很默契。
在长飞身边,我也找到了自信。其实女人要的不过是一颗心,懂得疼爱和欣赏,知冷知热。在关键时候,一句贴心的话就足够了。想到这里,我就想起范民,想起他的执拗和讨厌,也想起他的白发和佝偻的腰。“我想回家看看了。”我对长飞说,他很善解人意地批了我的假。
看不见这个家的时候,我心里挂着;然而一踏进那个家门,看见满天飞的脏衣服臭袜子,看着厨房里堆满锅碗瓢盆,我又是一阵烦。范民仍旧是臭脾气,与我争吵不休,对于我感情上出轨,他却没有半点怀疑,这让我反而有些奇怪。离家半年,他就没点想法吗?
睡到半夜,范民突然说话了:“你出去是可以,但我是不会同意离婚的。”他丢给我一句话,翻身睡去。原来范民都知道,知道得满不在乎。他如果像个男人一样大发雷霆,还能让我好受些。
接下来的几天,我逼着和他对话,他大概的意思就是,我知道你在外面的事情,我也不反对,反正我也不适合你。但是,我坚决不同意离婚!
我傻眼了,居然有这样的丈夫,允许妻子出轨,既不改正自己的毛病,也不解决婚姻中的问题。他大概只是需要一个人照顾他的起居,过完这风烛残年吧。想到这里,我为自己的人生而悲哀,泪流满面。
内心备受道德谴责
就这样,我和长飞的地下情断断续续地进行着。由于他出差的时间比较多,我们见面的时间并不算长,然而,因为这些年的感情基础,我们之间更多的是一份默契。
对于这样的生活,我心里很受折磨。如果说那些的女人,是因为老公被蒙在鼓里,与情人分外欢悦,我是可以理解的。然而,每次回家看见范民的脸,他的脸上写着一副“我什么都清楚”的表情,又无所谓地默许,我就觉得格外难受。
我并不是一个道德败坏的女人,弄成今天这种局面也是事出有因。可人性中的另一个自己又容不得背叛的事实,因为无论如何,我的婚姻还是完整的,我就是一个出轨的女人!
想到这里,我不寒而栗,就去向长飞诉苦:“如果我离婚了,你会怎样对我?”“嗯,这个……你知道,经过第一场婚姻,我对结婚有恐惧的心理,也许就是别人说的那种恐婚症吧。”长飞的意思很明显,他不打算结婚,但也不打算和我分手。
我在心里冷笑一声,生意人,看得最重的不过是金钱。我帮他卖命地工作了几年,对账务上手很快,又不贪心,他需要我这样的人在身边。
挂了电话,我心里只有深深的惆怅。结发夫妻如此,我所爱的男人也是如此,到底谁能对我的人生负责呢?
编后语:文中的女主人公一直都秉持着一种错误的理念,其实,没有人能为你的人生负责,能负责的只有你自己。一边想过轻松、简单、质朴的生活,一边却无法剪断和两个男人的纠缠,这实在是很天真的想法。错是自己开始的,当然也只有自己才能结束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