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昂贵的鹅肝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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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爱上他,正如席慕蓉那句:明知不能饮不可饮/也要拼却的一醉。

她其时仍小姑独处,而他却已经使君有妇了。她是公司的法务助理,在参加一个大合同的谈判时遇到担任对方法律顾问的他。细致的条款争论,持续了一个月,虽然是各为其主,而她清秀外表下的果敢锐利、他淡定笑容后的细致和坚定,却令彼此折服。谈判结束时,他问她:请你吃饭,好吗?

他在一家很出名的法国餐厅请她。她其实并不真正会吃西餐,他仔细地教她,推荐她尝餐厅出名的烤鹅肝,她并未接受,不是不想尝试,不过刚毕业工作薪水微薄的她被那道菜昂贵的标价吓住了。他们聊着工作和工作以外的一些东西,在他明亮的眼神下,她就那样一点一点被吸引。

他长她10岁,正是男人最好的时光。而她的自信、俏皮和小小的聪明,还带着一点点未褪尽的学生气,一样吸引着他。他们寻找一切可能的机会在一起,在一些公开场合,他在跟别人的对话中,微笑的眼神常常情不自禁地望向她。那个时刻,她觉得心里的幸福那么满,快要装不下了。于是,她开始幻想和期待一个将来。

他生日那天,他们去了他第一次请她的餐厅吃饭,这次他自己做主点了烤鹅肝。那道菜上来的时候,其实很不起眼,棕色的鹅肝被切成小块,摊在烤面包片上。她看到还微带红色的鹅肝,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她小心地品尝,感觉入口很嫩滑,却并不觉得十分鲜美,甚至有小小的反胃。看着他询问的神情,她说的却是:味道很好啊。晚上,她突然想给他打一个电话,就真的打了,电话那头很喧哗,他显然是跟家人一起。她祝他生日快乐,他的声音却跟平常完全不同,她感觉到自己的心一点一点沉下去。挂了电话没多久,他又打过来了,这次,他很平和然而很坚定地告诉她:“知道吗,游戏是有规则的。” 在流了很多眼泪后,她跑到洗手间狂吐,把中午那道昂贵的菜全部吐出来后,她反而觉得有洗涤后的轻松。

她后来不再去见他,爱情消失的速度,有时比开始更快。

她想她今生不会再吃烤鹅肝了,那虽然昂贵,却并不适合她的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