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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晓龙:“兵毒”制造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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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有一种流行叫“兵毒”,剧中峥嵘的戎马生涯,硬派的男人气质,令亿万观众欲罢不能,兰晓龙正是这种“兵毒”的制造者。他编剧的电视剧《士兵突击》和当前热播的《我的团长我的团》,可谓风靡全国。被称为“鬼才”编剧的他,身上隐藏着太多的故事。

“浪子”从军,顽性不改

初见兰晓龙,无法相信他就是《士兵突击》、《我的团长我的团》、《生死线》等一批硬汉作品的“娘”,这位身高1.63米的瘦小汉子,操着一口南方味的低柔普通话,丢到人群中绝对不显山露水。但他的剧本却接连掀起了收视风暴,就在众多“突击迷”对许三多、高连长、老A的精彩表演意犹未尽时,今年3月, 《我的团长我的团》又一炮而红。2009年,简直成了全国观众的“团长年”。

今年36岁的兰晓龙,出生在湖南邵阳,小时候好勇斗狠,无心向学。读高中时,他无可救药地迷上了课外书。一次,兰晓龙偶然翻起了美国剧作家尤金・奥尼尔剧作选集,锋芒毕露的文笔,一下征服了16岁的那颗茫然的心。“当时一看,我的天啊,原来还可以这样来表达自己内心的感受!我一下就着迷了。”在奥尼尔的召唤下,兰晓龙高中刚毕业就冒失地漂到了北京,准备考中戏。但由于成绩差,他连考两年都没有成功。兰晓龙很迷恋京城浓郁的文化氛围,于是就在北京边打工边复习。第三年。兰晓龙终于叩开了中央戏剧学院戏文系的大门。

在中戏读书时,痞性十足的兰晓龙自由散漫,没少惹事。临近毕业时的1997年夏天,老师问他: “战友话剧团要人,你愿不愿意去?”兰晓龙一听忍不住乐了,老师也乐,这在他们看来像一出荒诞剧。因为平常兰晓龙的书包里只揣着两样东西:杀猪刀和莎士比亚戏剧集。本采,他打算毕业后去广告公司做事,老师的举荐,却让兰晓龙与绿色军营结下了不解之缘。兰晓龙最恨拘束,所以他当时挺抵触军队,但为了谋一个专业对口的出路,还是决定硬着头皮去试试。他把手头现成的剧本拿给团长看,也没抱太大希望。不久后的一天,话剧团突然打电话给他说,你可以过来搞剧本创作了。就这样,兰晓龙成了战友话剧团的一名职业编剧。

部队的环境并没有改变“很不严肃”的兰晓龙,他依然顽性十足,甚至至今都没有受过军事化训练。他开会的时候坐在桌子上,穿拖鞋,跟人没大没小。他去下面的坦克团,会把坦克上的机枪卸下来扛在肩上在军营里到处逛,或者把坦克驾驶员赶下去,自己开着坦克“兜风”。这是兰晓龙对军队生活的兴趣点。从一个环境到另一个环境,转换之快让他喘不过气来,这种出轨行为对他来说却是一种放松。因为部队的等级观念比较强,兰晓龙的文职级别在军营里也算领导级的,所以可以任他肆意妄为。他形容那时的自己“特没心没肺,极度不严肃”。

更不严肃的是,兰晓龙经常在傍晚打车去三里屯酒吧,把所有的啤酒喝一遍。喝到天亮再回去。对于自己不感兴趣的写作任务,他一向是违命不从,比如小品,他宁肯得罪上级领导也不写。后来团里的一个顶梁柱编剧离开了,团长就希望他能独当一面。无组织无纪律的兰晓龙,或许对团队也有些内疚,这才踏踏实实地写了一个话剧《红星照耀中国》。不料,几位领导竟都对这个剧本产生了浓厚兴趣,尽管没敢夸奖他。还是赞赏地拍了拍兰晓龙的肩膀。随后,兰晓龙又写出了话剧《爱尔纳・突击》,获得全军新剧目展演编剧一等奖,以及老舍文学奖、曹禺戏剧奖。一夜之间,兰晓龙的名字响彻军营。他顺势而上,又担任了2003年版《射雕英雄传》的编剧之一。

写《我的团长我的团》

缘于墓碑前的震撼

兰晓龙平时给人的印象是嘻嘻哈哈。很不正经,但心里却清楚自己该干什么。总有些事让他无法忽视,无法不敬畏,比如《我的团长我的团》剧本的由来。2007年4月,兰晓龙到云南腾冲采风,造访了当地的“国殇墓园”。这是目前中国规模最大、保存也最完整的抗战时期正面战场阵亡将士的纪念陵园。下面埋葬着二战时期,为光复腾冲而壮烈殉国的中国远征军8000多位烈士。每一次去,他和朋友都戴着祭奠的花,扛着一箱白酒。

“那些墓碑小到很仔细才能看到文字,而且有很多奇怪的名字和兵种,比如碑文上写着‘一等’、‘三等马夫’,我们不知道下面埋着的人真名叫什么,也不知道他们每个人身上的故事。”兰晓龙只是频频端起酒,和这些无名英雄的墓碑碰杯。闭上眼睛,他仿佛从周围死寂的松林中听见厮杀声,脑海中呈现出这些无名小卒与侵略者浴血奋战的场面……兰晓龙忽然不能自己,掩面痛哭。这种感怀,促使他很快投入到剧本创作中,他要用一个震撼人心的故事向所有军人致敬!

这个剧本兰晓龙整整写了一年,里面塑造了20多个人物,他们个性鲜明,从散漫到紧张,从颓废到热血,其间的黑色幽默让观众又哭又笑,欲罢不能。《我的团长我的团》讲述了这样一个故事:抗战末期,一群溃败下来的士兵,聚集在西南小镇禅达的收容所里,茫然而颓废地苟活着。师长虞啸卿出现了,他要重建川军团,把这些人空投到缅甸抵御日军。但真正燃起这群人斗志的是嬉笑怒骂、不惜使用下三烂手段的龙文章。龙文章成了他们的团长,让这群人渣重燃斗志,变成了勇于赴死之人。因为“最重要的是有鬼子可以杀”,这是一群兵痞,却把民族气节看得高于生命。

2008年《我的团长我的团》开拍,这部戏拍得很苦。在段奕宏、张译、张国强这些“战友”的嘴里。兰晓龙可是不折不扣的“狠”角色。这里的“狠”是指他写的剧本太苦了,让演员们饱受折磨。据张国强透露,他在拍一场被战友扔到泥水潭里的戏后。就决定要成立个“刺杀兰晓龙基金会”。“你能想象演员手拿几十斤重的机枪迅速爬斜坡吗?你能想象演员倒立在一个大缸里,然后别人往里面拼命灌水吗?这都是兰晓龙的本子里写的,我就想他是不是想要演员的命啊?”

生活中的“荒诞派”

接受采访的兰晓龙。尽管一夜未睡却精神饱满,他大口喝着咖啡,说话语速极快。在兰晓龙的作品中。女人几乎成了省略号,但在现实生活中,妻子是他坚强的后盾,虽然现在的他很难再给她一场风花雪月。他说:“没出名前,我每月工资1000元,老婆挣3000元。靠老婆养活很快乐;现在可以养活老婆了,却没有时间过浪漫的生活。”

两人相貌悬殊,妻子高出兰晓龙一截,他们相恋时,女方家庭是坚决反对的。如今功成名就的他,家庭地位是否发生了巨大变化呢?兰晓龙的回答出乎意料: “岳父一家人很关注我的作品,他们刚看《士兵突击》和《我的团长我的团》时,看我的眼神也多了份欣赏和赞许,但这种光环一般只能保持三天。然后往下看,我还是那个该吃吃该睡睡的王八蛋,对我的感觉一下又回去了,甚至还不如原来呢。”

在兰晓龙编写的片子里,你会发现很多充满黑色幽默的台词,比如《士兵突击》中对被褥的要求: “整整齐齐,平四方,侧八角,苍蝇飞上去劈叉。蚊子飞上去打滑。”“有意义就是好好活,好好活就是做有意义的事。”老马闹情绪: “光荣个屁,艰巨个六。”以及《团长》中“拉上掉队的,追上那些臭不要脸先跑的”、“回家不积极,脑子有问题”、“三米之内,一个耳光扇得到的地方”等搞笑台词层出不穷。生活中的兰晓龙,也是一个很有娱乐精神的人,他总能从别人看来很平常的事物中找出笑料,用他的话说,自己是个不折不扣的“荒诞派”。

除了有趣,兰晓龙的另一个追求就是自由。“我不管写什么戏都有一个命题,那就是,一个人怎样才能让自己活得更自由。”工作中也一样,他对别人事先预谋好的东西本能地反感,甚至不愿意参加几个人坐在一起的剧本策划会,要做,就让他一个人自由自在地做。

这就是军旅作家兰晓龙,一个把自由和快乐看得高于一切的“顽主”,一个自称“一般是个违令不从的人。但打仗了我必定要去”的血性男儿。

【黄煜博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