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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自清的《背影》是平中见奇、朴中见巧的散文精品。它的篇幅不过一千五百字,写的是父亲送儿子上火车,给儿子买水果这样普通的事情,用的是平常的字眼。但是,读着它,你不能不被它所表现的那种父亲对儿子和儿子对父亲的感情深深打动。
父母爱子女之心,无微不至。《背影》作者的父亲关心、爱护儿子的情形只写背影,特别强烈的父亲的背影,把父亲“俯首甘为孺子牛”的挚爱全都凝聚在这个背影里。这个背影,以小见大,就可见父子感情于一斑,其他事情便不必再写了。由于写得集中,感情也就更为浓烈。
父母对子女的爱是多方面的,而且大都在日常细微的事情上十分自然地流露出来。《背影》写父亲送儿子上火车,给儿子买橘子这类平凡小事,就有代表性。通过这些小事写出的“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那种春雨般的父亲对儿子的爱,更具普遍意义,很能调动学生的生活体验和思想感情。
文章开头写父子一同回家奔丧,从表面上看似乎只是为了交代事情的开端,和背影没有什么直接关系。这个开头为整个作品设置了暗淡的气氛,悲凉的环境,父亲的背影就是在这样的气氛环境中出现的。这暗淡的气氛,悲凉的环境,与父亲对儿子满腔的温情形成对比,显示出父爱的崇高。父亲当时正处于奔丧、失业、典卖、借钱这样“祸不单行”的境遇,然而即使在这惨淡的光景中,父亲并不怨天尤人,一如既往地爱护着自己的儿子,为儿子做了一件又一件的事情。
父亲送儿子上车站一段,从父子两方面着笔。父亲这一面,考虑再三,觉得非亲自送儿子不可。儿子那一面呢?却不尽然,他想的是自己“已二十岁,北京已来往过两三次,是没有什么要紧的了”,对父亲的送行并不怎么在意,并没有懂得父亲的心思。所以,父亲和脚夫讲价钱,儿子“总觉得他说话不太漂亮”,父亲嘱托车上的茶房,儿子又暗笑他的“迂”。父亲饱经世故,不会不比儿子更清楚“他们只认得钱,托他们真是白托”,但知不可为而为之,正是爱子心切的缘故。然而儿子却认为父亲的举动讨嫌。后来背影出现,儿子清楚地看到父亲竟为自己做力不能胜的工作时,终于完全理解了父亲对自己的那颗仁爱之心,以至流下泪来。这是交织着感激、悔恨、惭愧的泪。父子在这个过程中其内心感情的变化,使文章起伏有致,也显示出父亲背影的感人力量和亲情难舍的人间真情。
临别,父亲简要地说了两句,一是嘱来信,告平安,一是劝进去,一路小心。只有一个动作,“走了几步,回过头看见我”,这是依恋;相应的,“我”“望着”“再找”,也是依恋。彼此呼应。直到“进来坐下”,还按捺不住,让带有感情的泪不断地倾泻了。临别依依,无限惘怅。
本文首尾部分,都在突出描写家境之艰难。两年前“祖母死,父亲去职”,“祸不单行”,“满院狼藉”,“变卖典质”,家景“惨淡”。两年后,父亲老境颓唐,“触目伤怀”,“大约大去之期不远矣”。而《背影》中的父亲对儿子的关怀,就是在这样的家境极为艰难的情况下表现出来的,父子之情显得更为深厚。
《背影》中的父亲形象,给人以温暖,儿子爱他,他也绝不孤单。当时战乱频频,民不聊生,大家挣扎于水深火热之中,父子天各一方,虽尊老爱幼而不可得,以致留给后人太多的伤感。为此文章有着深刻的现实教育意义:父母爱护子女,子女尊敬父母是家庭生活也是社会生活中值得提倡的道德情操,是人类文明进步的表现。《背影》正描写了这种道德情操的美。在现实生活中,不尊老爱幼,甚至虐待父母或子女的恶劣行为还没有绝迹,《背影》在今天依然可以起到应有的教育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