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率真美.含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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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词是一种长于抒情的“心绪”文学,柳永、周邦彦分别以其独特的审美影响了宋代词风。

[关键词]柳永;周邦彦;率真美含蓄

由于柳周二人个性、修养、生活经历等诸方面的不同,同样的题材,在二人笔下表现出迥异的感彩:柳词“主要诉诸情绪上的流动,为情感寻求赖以存在和流动的实体,甚至设法使情感成为词的本体。”因此,热情奔放、真率坦露是柳词显著的情感特征。周词“侧重于复活人们的感情经验,它寻求富有韵味的表达,且总是设法将其深化或升华。”因而周词显得含蓄蕴藉、沉郁顿挫,表现出一种“怨而不怒”、“哀而不伤”的“中和之美”。

同为写歌妓的恋情词,柳永创造性地吸收了民间俗词模拟声色的特征,毫不隐讳地直写。一改传统诗文含而不露、温柔敦厚的美学原则,开辟了率直、直露之艺术风格。不管是《定风波》中的“镇相随,莫抛躲,针线闲拈伴伊坐”的市井妇女之心愿,还是《迷仙引》中的“永弃却,烟花伴侣”的之特殊心态,都表现出一种大胆、直露、率真的风貌。它不求典雅含蓄的韵致,令人欣赏的是它的真率之美。而周邦彦不同于柳永对市井俗词的认同,周词虽也以描摹女子的神态取胜,但重在意态美,在含蓄中求典雅之美。如《少年游》,对那位女子的容貌、衣饰一笔不写,只有“纤手破香橙”,“相对坐调笙”,“低声问”数语写出她的意态,蕴藉袅娜,含蓄中摇曳着典雅之美。

柳词在传达男女恋情、相思、心事、情事也总是明明白白,一泻无余,痛快淋漓。比如“空万般思忆,争如归去睹倾城,向绣帏,深处并枕,说如此牵情。”(《浪淘沙》)以直露的口吻说得明明白白,真乃一吐为快。如此的直露表白于柳永笔下比比皆是。相形之下,周词多将无限儿女之情化入悠远的景物描写之中,显得含蓄深沉。如:《一落索》

杜宇思归声苦,和春催去。倚栏一霎酒旗风。任扑面桃花雨。目断陇云江树,难逢尺素。落霞隐隐日平西,料想是分携处。

乍看此词,似乎和相思无缘,仔细研读,词中的“思归”、“难逢尺素”、“分携处”微露出这是一首思念情人的情词。“目断陇云江树”,“落霞隐隐日平西”虽写景,未直接言情,其实情之真挚乃已之至也。“一切景语皆情语也”,以景结情,将儿女之情融入景物描写之中,收到了言已尽意无穷之遥深含蓄的艺术效果。

即便是一向口碑较好的羁旅行役词,柳永也往往抒情直露。不像清真词之含蓄蕴藉、沉郁顿挫。柳词读起来感觉像一川瀑布直泻而下,而周词却像九曲黄河盘旋而来。

此类题材中,柳周词均善于切情附物,借景抒情。然而恰恰在借景抒隋方面显现出分道扬镳的特色。柳词在借景之后,往往要正面抒情,直抒胸臆。如“到此因念,绣阁轻抛,浪萍难驻,叹后约丁宁竞何据”,(《夜半乐》)使人感觉一览无余。周词在借景之后,抒隋时往往以丰富的意象加以表现,其词显得格外浑厚含蓄。兹以《雨霖林》与《浪淘沙》作一比较: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执手相看泪眼,竞无语凝噎。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昼阴重,霜凋岸草,雾隐城堞。南陌脂车待发。东门帐饮乍阕。正拂面垂杨堪缆结。掩红泪、玉手亲折。念汉浦离鸿去何处,经时信音绝。情切,望中地远天阔。向露冷风清,无人处,耿耿寒漏咽。嗟万事难忘,唯是轻别。翠尊未竭,凭断云留取,西楼残月。罗带光消纹衾叠。连环解、旧香顿歇。怨歌永、琼壶敲尽缺。恨春去,不与人期,弄夜色,空馀满地梨花雪。

这两首词上片同为写景,开头三句都是点明词人与情侣依依惜别的时间、地点、环境,所不同的是柳词感情较坦露,周词则写得含蓄。凄切的蝉声衬托出词人心情之凄切,周词没有直接点明词人的黯然心理,而是寄寓在凄凉的景物描写中。下面三句除了所走路途之不同外,重要的是词人情绪上的差异:两位词人对其情侣都有深沉的眷恋之情,但柳永表现的率直,周邦彦表现的凝重。“正拂面垂杨堪缆结”比“留恋处”显得典雅、含蓄、委婉。“执手相看泪眼,竞无语凝噎”,“掩红泪、玉手亲折。”柳永用“明白如家常”的语言,把自己对情人的深沉眷恋之情,情侣间分别时那种肝肠寸断之痛苦写得坦露、爽朗、尽情,毫不雕琢、矫饰。周邦彦的离愁别恨丝毫不亚于柳永,但他却是采用《拾遗记》之典委婉含蓄地表达出来。“红泪”二字足以看出二人之间情之真之深,离愁之浓之烈。但这种感情还需读者反复咀嚼,回味再三后才能体会到。“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一语道破离别之冷落,而周词“念汉浦离鸿去何处,经时信音绝”暗用郑交甫游汉江遇仙之典,写得富艳精工。

两词下片同为抒情,而风格依旧不同,“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词人触景生情,将郁积于心头的离愁别恨一下倾吐出来,真乃酣畅淋漓。周邦彦抒情不似柳永直抒胸臆,而是在描写了“地远天阔,露冷风清,无人处,耿耿寒漏咽”之后才缓缓发出“嗟万事难忘,唯是轻别”的愁叹。其婉转含蓄可见一斑。分别之后,词人形单影只,凄凉孤独,此时的柳永唱道“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而周邦彦则唱“翠尊未竭,凭断云留取,西楼残月”。同为联想,柳词质朴、率真,周词借用翠尊、断云、残月等意象,显得婉转清丽。结尾柳永伤感地唱道“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将自己满腔凄楚之情直露无疑。而周邦彦则不然,他借景抒情,寓情于景,通过光消、衾叠、香歇、壶缺、梨花雪等意象来抒伤情,把自己满腹离愁别恨都融进了景物描写之中,这种含而不露的描写给人一种浑厚含蓄之感。

综上所述,柳周词呈现不同的情感色彩。柳词任性率真,洋溢着奔放轻狂的热情。周词含蓄蕴藉、沉郁顿挫,更具沉雄老道的气韵。

参考文献:

[1]王水照,宋代文学通论[M],开封:河南大学出版社,1997

[2]刘扬忠,周邦彦词选评[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3

[3]曾大兴,柳永和他的词[M],广州:中山大学出版社,1990

[4]谢桃坊,柳永词选评[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