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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儿师长与紫菊姨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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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就这些!”哈师长显得有点失望,他突然掏出手枪,“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整个厅堂一阵安静,就连一直哭泣的王母,也是哭声一顿。全大厅的人,都望着脸红筋涨的哈师长。“来人!”哈师长对着厅前的警卫一声大喝:“把那两给老子带上来!”

哈师长此话一出,大家都变了脸色,看来哈师长真不听劝,要对王世均和紫菊下毒手了。

杨森处置背叛的姨太

民国年间的巴蜀军阀中,姨太太最多的当数哈师长和省主席杨森。杨森杀七姨太八姨太的事,流传极广,哈师长的姨太太张绍芬当然也很清楚。

杨森的七姨太曾桂枝才二十岁,娇美聪颖,一心想读大学。杨森尽管舍不得,还是将她送到上海的大学就读。七姨太到了学校,就和一位姓陈的同学好上了。杨森知道后,立即找借口将七姨太催回了四川渠县防区。七姨太与陈同学临别时,陈同学还将一枚家传的戒指戴在了她手上,还天真地拜托她在杨森手下谋份差事。七姨太觉得杨森并不知道她在上海的事,有天她和杨森睡觉时,就说她的一位同学很有才气,有心到部队工作。杨森抱着她笑着说,小美人推荐的人一定不错,部队确实很需要有文化的青年人。七姨太高兴了,认为杨森是真心的,从床上起来后,就把陈同学的照片找出来给杨森看。杨森一看照片,陈同学西装革履,英气勃勃,看样子也不过二十二三岁。杨森笑道:来部队当个参谋,倒是很合适。他立即叫七姨太给陈同学写信,说有两个职位供他选,一是到师里当参谋,二是任渠县的教育局长。七姨太一听,大喜过望,说还是当教育局长好些。她当即写信,叫恋人陈同学马上来四川渠县。

陈同学喜孜孜地从上海坐轮船来到重庆,又转乘小客轮到渠县,中途经过一处峡口时,遭到土匪抢劫。土匪见乘客没有什么金银财宝,便抓了几个乘客作人质,陈同学也在其中。土匪传言叫他们的家里人拿钱来取人。小客轮被抢的消息很快传到了渠县,传进了杨府。七姨太派人打听,被劫的人质里果然就有一位是从上海来的大学生。七姨太告诉了杨森。杨森愤慨地说:“真是胆大妄为,在老子的地盘居然有人抢劫,不要命了。你不必带赎金去,带一排警卫去就行了,他们不放人,就全部剿灭。”七姨太领着一排警卫去了那峡口,她看到了对面船头被捆着的确实是恋人陈同学,她挥起了手帕,大喊:“密斯特陈,我来救你来了!”喊声刚停,背后突然响起了警卫冷冰冰的声音:“对不起,太太,军长有令,送你上路。”随即扣动了扳机。那边船头,也同时响起了枪声,陈同学也栽进了渠江。

杨森的八姨太蔡文娜,其命运同七姨太如出一辙。杨森送她上华西大学,蔡姨太到了学校,也红杏出墙恋上一位同学,后来被杨森得知。杨森要八姨太带那位同学到重庆城里的杨公馆来玩,然后趁他们在后花园游玩的时候派狙击。八姨太和情人双双毙命后,杨森还集合起妻妾一同来到现场,命她们仔细观看,妻妾们个个吓得面色苍白,颤抖不已。

张姨太搬来救兵

想到这里,张姨太不哭了,想着不能让紫菊也跟杨森的七姨太八姨太一样死于非命,要想法救她啊!她断然拿起电话,拨通了四川盐运使兼第二师师长的王缵绪。王缵绪是哈师长的拜把子兄弟,关系亲密,而且同是刘湘帐下有实力的师长,说话应该管用。王赞绪正好也在家,听了事情原委,知道是大事,不管不行,答应马上赶过来劝说。张姨太放下电话。觉得光是王师长一人来,恐怕力量还不够,又给哈师长的另一位拜把子兄弟陈兰亭打了电话。陈兰亭也是位有实力的师长,跟哈师长关系极铁。两位师长都答应马上过来,张姨太稍微安了点心。

约莫一个时辰后,卫兵们把王世均校长和紫菊姨太绑回来了。站在厅堂门口的哈师长把手一挥,“先带下去打一顿老子再审问。”这个时候,王缵绪和陈兰亭赶来了。王、陈一看这架势,单薄的王校长和柔弱的紫菊哪里受得住鞭刑,岂不打死了,就忙叫先不要打,等会问清楚了再说。哈师长本来就觉得是家丑,怎么能当着两位师长打人,就吩咐卫兵们先带下去关起来。

哈师长请两位师长在厅堂侧面的双人大沙发下坐下,然后满腹狐疑地问他们咋想起今天过来?王陈两人也不好说是张姨太请来的,只说最近闷得慌,特上府来聚聚,讨一杯酒喝。哈师长只好忍住气,客气地说,正巧我家里出了点事,让哥们见笑了。

张姨太扶着夫君在主座欧式大沙发上坐好,然后侍立一旁,没有落座。大厅中暂时安静下来。

还是王缵绪机灵,假装不知情,问,哈兄家里到底出了什么事?我们兄弟能不能帮上忙?

张姨太看了一下王师长,明白此时该她说话。就当王、陈两师长不知情似的,简单说了怀疑姨太太紫菊和王世均校长的事。末了,她添上句,两位兄弟见多识广,请帮忙拿拿主意,看怎么处理好?

王缵绪晓得该自已出面劝说了,他在路上就思忖了几句劝说辞,便干咳了一下,准备开口。这时突然冲进一个身穿蓝色绸衫、满脸泪水的中年妇人,扑通一声朝着哈师长跪下。中年妇人惨白的嘴唇动了动,却啥也没有说出来,最后只是拿出一块手绢,紧紧捂住自己的脸,哭出声来。

哈师长认得这中年妇人就是那奸夫王世均的母亲。以前拜访王家的时候,见过两面的。他看了一下张姨太,张姨太会意,一边对王母说:“你也是,怎么就不管好你的儿子!”一边就俯身去扶她起来。但王母硬是不起来,这时她颤抖的嘴唇终于吐出了一句能让人听清的话:“哈师长求你了,你老是菩萨心肠,饶恕我儿子吧!他爹死得早,我就这独苗啊!”张姨太叫来两个丫头,硬是把王母扶起来坐到侧边的木圈椅上。

“哈兄,消消气,姨太太做这种丑事,确实可恨。一枪崩了,当然解恨,但要顾及影响,处理一定要慎重。比如杨森,对他七姨太八姨太偷人的事没有处理好,负面影响很大,至今社会上还议论纷纷,说军阀无法无天。”王缵绪开始直言相劝。

“我管不了这么多,哼,有仇不报非君子!”哈师长一脸怒容。摸了一下别在腰间的手枪,按照这个军阀社会的规矩,杀了这两人,才是他最可能的选择。

王缵绪平常在上司刘湘面前都敢直言,现在既然要劝,就索性把道理说透,“哈兄,你要是想保面子,就把那两人杀了,一了百了。不过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事情迟早还是会传出去,到时候你哈师长的名声,肯定也会被糟蹋坏的。有人会因为那王世均是读书人,是校长,就要说你草菅人命,没有容人之量。整个四川的读书人,从今以后恐怕都会背地里骂你、笑你……”

哈师长拍了几下脑门,尽力使自已冷静点。他对王、陈两人说:今天两位老弟既然撞到了为兄家的丑事,就给我拿点主意吧。

陈兰亭一直没有说上话,赶紧抢先说道:“哈兄,那两人确实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绝不能轻饶!”张姨太诧异地看着他。陈兰亭顿了一下,斟酌着词句说:“依小弟的意见,重重把两人鞭打一顿,那王世均已不配为人师表,自然得逐出校门;小菊呢,也不能让她上学了,规规矩

矩呆在家里恪守妇道。”说到这里,他意味深长地望着张姨太说:“张嫂子,你今后要管理严点哦。”张姨太忙点头,“是,说得是。”

“那王老弟的意见呢?”哈师长转头问王缵绪。王缵绪说:“小弟就直说哈,打就免了吧,你们看他两人,一个身材单薄,一个弱不禁风,打一顿是要他们的命的。这样吧,免除鞭打,但一定要处罚,重重处罚,把王世均这畜牲驱逐出川,永远不准回来。小菊这丫头,当然也不能当姨太了,到厨房当伙夫去!”

王陈两人的想法,就是先要保住王世均和紫菊的命,其他处罚只要罪不至死,都好说。张姨太呢,自然也明白王陈两人的意思,其实她请他们来,也就是为了保住紫菊一条小命。

“哦,就这些!”哈师长显得有点失望,他突然掏出手枪,“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整个厅堂一阵安静,就连一直哭泣的王母,也是哭声一顿。全大厅的人,都望着脸红筋涨的哈师长。“来人!”哈师长对着厅前的警卫一声大喝:“把那两给老子带上来!”

哈师长此话一出,大家都变了脸色,看来哈师长真不听劝,要对王世均和紫菊下毒手了。

哈师长的处置

紫菊和王世均两人被捆得像粽子一样,四个卫兵把他们抬到厅堂,随手就扔在大厅的地毯上。

“儿啊――”王母先呼唤了一声,然后打量紫菊。可怜紫菊一个千娇百媚的少女,被绳子捆得身上的衣襟也裂开了,露出几小块白嫩的肌肤,显得很屈辱。王缵绪和陈兰亭一看。咽了口口水,果然是娇美红颜,怪不得当校长的王世均会冒着声名狼藉的危险要和她好。那边的王世均,本是一个留过洋的读书人,此时身上的米灰色西装黑一块花一块的,衣襟也撕破了,脸上也有黑色的擦痕。非常狼狈地躺在地毯上,感到无地自容。旁边王母看了心痛,但看看正座中阴沉着脸的哈师长,却是颤抖了几下嘴唇,不敢出声,只能用眼神可怜巴巴地向大厅中另外几个人祈求。

“格老子――”哈师长一声喝叫,让厅中众人心中一懔。他骂道:“王世均你这龟儿子!老子本来敬重你留过洋,有知识,讲道德,这才将家中太太送到你学校念书,你龟儿子怎么就敢做这等下作之事,勾搭别人堂客?你龟儿教的是哪门子书?是何居心?伤风败俗,道德沦丧,恬不知耻,妄为人师!”堂下的王世均听了,尽管心头不以为然,还是感到面红耳赤。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斥骂,王世均真感觉自己没脸见人了,恨不得地下有缝钻进去。但是他转念又一想,真心爱一个人没有错,绝不能服软,于是抬头抗声说:“哈师长,我确实对不起你,辜负了你的信任,但错事已经做了,我也没有什么后悔的。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好!说得好,还像他妈个男人!”哈师长面带凶悍地赞了一声,然后又问:“你好好回答老子,是小菊妖精勾引你,还是你勾引她?”“是我主动的”――王世均还没回答,紫菊却就开口承认了:“我们是两情相悦,不存在谁勾引谁!”“哼――”哈师长冷笑了一声,旁边的陈兰亭他们也禁不住想笑,这世间还有啥子纯真爱情?

哈师长突然笑起来:“好,既是两情相悦,肯定和老子不对路。就成全你们,让你们做一对同命鸳鸯!”

众人脸色大变,王母哭喊:“师长饶命啊!”王陈两师长也急呼:“哈兄手下留情!”地上绑着的王世均和紫菊则是身子一软,完全俯到了地上。不过他们也没开口求饶,只是互相凝视着,仿佛在告诉对方,死在一起这辈子也值了。

这时哈师长又厉声喊道:“卫兵何在?”几个人高马大、穿着土黄色军服、腰别驳壳枪的卫兵跨进大厅。哈师长指着地上说:“给他们松绑!”

大家面面相觑,有些迷茫。只听哈师长拍着胸膛说,“老子嗨袍哥的,讲的就是仁义礼智信。娶姨太太,也是要讲两相情愿,老子从来没有强迫过谁。现在这丫头既然与别人两情相悦,老子怎能再强迫她。不光是她,就是家里其他姨太太,只要有人说句不愿意,老子立马就出具文书,让她另觅人家。”

听得出来,哈师长这番话没有夹杂水分,确实情真意切,不是玩虚的。“好!哈兄果然高义!”王缵绪首先醒悟过来,竖起大拇指,朗声赞了一句。陈兰亭也在一边附和:“哈兄重情重义,是真汉子!”姨太太做下这么丢脸的事情,能够不计较,甚至这么简单的就放了,绝对超出他们的想象。王陈两师长应邀前来劝说哈师长,最大的希望也仅是让哈师长把王世均赶出四川,再私下惩罚一下紫菊,不要把人弄死就行。哪里想到哈师长,竟然最后什么惩罚也不做,就这么算了。

哈师长见大家都赞扬他,越发激动起来,心想要做好人就做到底,让大家看看老子的肚量。他站起来当众宣布:“今天老子就收小菊做干女儿,马上备办几桌酒席,让干女儿小菊与王世均成亲;再送小菊5000块大洋,作为嫁妆费。”

啊!啧啧!众人感叹起来,继而响起噼噼啪啪的掌声。紫菊和王世均早已从地上爬起来,此时更是忙不迭地跟众人躬作揖。王陈二师长都竖起大姆指,连声夸道:哈兄,小弟佩服。小弟佩服!张姨太热泪溢眶,激动地走到哈师长背后,替他起肩头来。

哈师长成全紫菊和王世均的佳话很快在重庆城传开,闻听者无不称赞哈师长为人肚量宽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