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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老的钢琴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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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傅聪,是看《傅雷家书》,从关于音乐知识的探讨,知道傅聪在波兰学钢琴,声誉很高。傅聪8岁半开始学琴,9岁师从李斯特的再传弟子,意大利钢琴家梅帕器,3年后。梅帕器逝世,傅聪基本自学。14岁到17岁,因为抗日战争迁居昆明,中止学琴。抗战结束,返回上海,跟随苏联钢琴家博隆斯丹夫人继续学习,1年后,因老师移居加拿大,又被迫自学。20岁,傅聪赴波兰求学。因为傅雷的缘故,我对傅聪有特殊的感情,所以决定去听听他的钢琴独奏音乐会。

偌大的舞台,只有一架三角钢琴静静地站在台子后端,没有任何装饰和摆设,有别于那些造势的商业演出。还没见到傅聪,就感到了他的严谨和专注。

演出时间到了,大灯熄灭,会场渐渐安静下来。傅聪出场,径直走向钢琴,坐定,抬手,泉水般的叮咚声从指间济尚而出。一曲完毕,傅聪退至舞台底部,在钢琴之后,向观众深深鞠躬,一般的演奏者,都是一手扶琴,和乐器平行,而傅聪向与他合作的钢琴同时表达了敬意。然后推到后台,稍事休息,再出场、演奏。

傅聪一身黑衣,简洁利落,上台下台,他的肩膀和背部都保持着坐在琴前面的微微前倾的姿势――有点驼背,但步伐坚定自信,虽然舞台上只有他和钢琴,但用一句时下流行的语言,很有气场,一个人就可以凌驾整个剧场。在第二曲演奏之前,观众有些骚动,傅聪静静地在琴前坐等待,几秒过后,杂声渐小,傅聪抬起手,欲弹又止,双手在键盘上方停顿片刻,待全场静谧,美妙的琴声这才飞扬而出。傅聪弹琴,肢体语言很少,激情之处,或低俯,或高昂,头合着节奏和旋律陶醉地摆动,不夸张,不做作,自然而然。

在我观看过的大剧院的演出中,这场是少有的上座率比较高的了,至少有70%,三层楼都是偶有空座,由此可见傅聪的号召力和影响力非同一般。观众中有很多像我这样的,家长带着孩子,从另一个侧面反映了现在学琴的浩荡之势。

我用女儿听懂得的英语告诉她:It’s classicMUSIC,关于classic music的礼仪,女儿早就知道,不能大声喧哗,不能随意走动,不能影响他人,更不能吃东西喝水。在有的孩子坐立不安,烦躁耍赖的时候,女儿一直安静地坐在那里,倦了,就蹲下来换个姿势,始终没有制造声音,影响别人。

傅聪演奏了几首斯卡拉蒂、贝多芬、李斯特和舒伯特的曲子,我对音乐不在行,除了作曲家的名字外,整场演出的曲目对于我是很陌生的,除了享受旋律,我没有更多的发言权。女儿听得仔细,悄悄在我耳边:妈妈,我听到他弹了两个错音。虽然不熟悉这些曲子,但长期的练习让女儿对音符有着特殊的敏感,和弦中的不和谐音,很容易辨认出来。一个77岁的老人,独自演奏2小时的音乐会,没有一张曲谱,全凭记忆,还要兼顾脑手协调,偶尔碰花了键,一点儿也不影响音乐的魅力和人们对他的敬意,我们欣赏的是他创造的意境和美妙惑觉,一点点小瑕疵,可以忽略不计。女儿认同了我的看法。

整场演出,没有主持、没有语言、甚至没有任何人出来说一句话,只有音乐,而观众,热情不减,掌声不绝,这音乐,回味无穷。